“看來，你們成功甩掉了他們。”姬皓月邁步走進神殿，視線在林羽和洛璃身上不鹹不淡地掃了一圈。
    “托您的福，沒死成。”林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姬皓月也不在意他那態度，自顧自地開口：“蒼玄暫時被我引到另一個方向去了，不過，咱們的時間不多。神主那老家夥很快就會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下一次派來的，恐怕就不是一個半步神主這麽簡單了。”
    他頓了頓，然後把視線定在林羽身上：“現在，可以告訴我，關於那位‘存在’，以及‘終焉之陣’的更多秘密了嗎？作為交換，我可以為你們提供庇護，直到你們恢複過來，甚至，我可以助你們激活那座殘陣的部分力量。”
    姬皓月的眼神深邃，像是能把人的心思都給看穿。
    這個臨時搭夥的聯盟，在巨大的危機麵前，似乎又多了那麽一點點穩固的可能性。
    但林羽心裏跟明鏡似的，跟姬皓月這種老狐狸合作，跟與虎謀皮沒啥兩樣，隨時都可能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凡間界域的烽火還在燒，神界的追兵一步步逼近，而這個神秘莫測的葬神淵，似乎才剛剛掀開它猙獰麵目的一角。
    下一步，該往哪兒走？姬皓月這孫子真正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麽？
    林羽隻覺得，前路一片迷霧，頭大如鬥。
    姬皓月掃過林羽和洛璃，聲音沒什麽起伏：“既然暫時是盟友，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蒼玄那老家夥雖然被我引開，但神主那邊，恐怕很快就會有新的動作。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終焉之陣的核心。”
    林羽撐著地麵，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咧嘴一笑，結果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行，聽你的。不過，帝子大人，這鬼地方你熟門熟路，帶路？”
    姬皓月沒搭理他這茬，轉身朝著神殿深處一側的殘破通道走去：“跟上。”
    洛璃扶著牆壁，也勉強站穩，對林羽說：“我帝族古籍中記載，終焉之陣的核心，應該在葬神淵地脈最為匯聚之處，那裏……也是法則最為混亂狂暴的地方。”
    饕餮低吼一聲，蹭了蹭林羽的腿，雖然瞧著蔫蔫的，但那股子凶悍勁兒還在，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三人一獸，沿著姬皓月選擇的路徑，再次深入這片死寂的遺跡。
    越往裏走，周圍的殘垣斷壁越發古老，空氣中彌漫的腐朽與死寂之氣也愈發濃重。偶爾能看到一些巨大的骸骨，也不知道是什麽生靈留下來的，散發著淡淡的威壓。
    “小心點，”姬皓月突然開口，聲音裏帶了點凝重，“前麵的法則波動有些不對勁。”
    他話音剛落，前方原本還算穩定的空間突然泛起漣漪，水麵一般扭曲起來。緊接著，一道道灰蒙蒙的影子從扭曲的空間中滲透出來，無聲無息，卻帶著讓人心頭發毛的冰冷氣息。
    這些影子形態各異，有的像人，有的像獸，但無一例外，都散發著純粹的怨念和死氣。
    “是法則怨靈！”洛璃俏臉微變，“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更強，它們似乎是此地法則混亂的直接產物！”
    這些法則怨靈沒有實體，尋常攻擊很難奏效，而且它們似乎能直接侵蝕神魂。
    “交給我。”林羽眼神一厲，輪回重瞳紫光大盛。他發現，這些法則怨靈身上，纏繞著絲絲縷縷與輪回之力相斥的氣息。
    他一步踏出，體內變異真氣與輪回之力融合，雙手虛抱，一個微型的紫金色漩渦在他掌心浮現。
    “輪回·淨化！”
    紫金色漩渦飛出，迎風見長，瞬間籠罩了數隻撲上來的法則怨靈。
    “滋啦——”
    刺耳的消融聲響起，那些怨靈在紫金色漩渦中發出無聲的淒厲尖嘯，身形迅速變得虛幻，最終化為點點光斑消散。
    “有點意思。”姬皓月看著林羽的手段，難得地評價了一句，“你的輪回之力，似乎對這些東西有天然的克製。”
    林羽哼了一聲：“少廢話，趕緊走！”
    有了林羽的輪回之力開道，三人前進的速度快了不少。但越是靠近核心區域，遭遇的阻礙也越發詭異。
    他們穿過一片由破碎法則碎片構成的迷霧，那迷霧能引動人心底最深的恐懼；又走過一條布滿空間裂縫的走廊，稍有不慎便會被卷入未知的虛空。
    終於，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地下空洞前，他們停下了腳步。
    空洞的入口處，矗立著一尊高達數十丈的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一尊麵目模糊的古神，手持巨斧，身上布滿了裂痕，但依舊散發著一股不朽的威壓。
    “這是……‘守界者’的雕像。”洛璃聲音帶著一絲敬畏，“傳說中，是遠古時期守護界域平衡的存在。看來，這裏就是終焉之陣核心的入口了。”
    姬皓月凝視著石像，眉頭微蹙：“這石像，似乎不僅僅是雕像那麽簡單。它內部……蘊含著一股極為強大的意誌。”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那石像原本空洞的雙眼，驟然亮起了兩點猩紅的光芒！
    轟！
    一股磅礴浩瀚的意誌威壓，山崩海嘯一般席卷而來！
    “擅闖禁地者，死！”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直接在三人腦海中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審判意味。
    那石像手中的巨斧，緩緩抬起，斧刃之上，凝聚出毀滅性的法則光芒。
    “終極考驗嗎？”林羽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戰意升騰，“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硬！”
    “別衝動！”洛璃急忙拉住他，“這是守界者的意誌烙印，與此地的法則相連，強攻不明智！”
    姬皓月眼神閃爍，沉聲道：“它守護的是陣法核心的入口。想要通過，恐怕需要特定的‘信物’，或者……得到它的認可。”
    “認可？”林羽嗤笑，“這老石頭疙瘩像是會跟人講道理的樣子嗎？”
    就在這時，那股熟悉的、飄渺的白裙女子氣息，再次清晰地浮現！
    這一次，不再是簡單的指引，而是一道柔和的白光，從空洞深處緩緩飄出，有生命一般，在三人麵前盤旋了一圈，最終輕輕落在了那尊石像的眉心。
    嗡——
    石像眉心處，那道白光悄然融入。
    原本閃爍著猩紅凶光的雙眼，光芒竟一點點柔和下來，最終化為一片深邃幽藍。
    那股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恐怖意誌威壓，也跟著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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