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於老驢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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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知道是誰嗎?”於茉莉又問。
    於春雷再次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很是糾結。高明和於茉莉對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於守良和他媳婦兒兩人,都沒有說實話。
    “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山上起這麽大火公安一定會來人。”高明說著又道,“如果因為害怕得罪人,而做了偽證,那到時候就要跟著放火的人一起抓進去,坐牢。”
    聽到坐牢兩個字,兄妹倆明顯嚇了一跳,神色也變得有些惴惴不安。
    於春雷連忙解釋,“其實我爸媽就是怕得罪人,畢竟,這附近就住著我們一家…”
    “說吧,吵架的人是誰?吵完是不是往山上走了?”於茉莉又問。
    如果不是因為心裏猜測到那兩個吵嘴的人跟山火有關,他們也不會選擇隱瞞不說。但這件事絕對不是小事兒,等到公安來問話,就不會像他們這麽客氣。並且,傳出去對於守良家裏也不好。
    於春雷點點頭,“有沒有往山上走我們不知道,我知道吵架的人是於老驢和他兒子。”
    說完,於春雷又低了下頭,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於茉莉一愣,突然想到自己從於敏家回去的時候,碰到於誌勝出來找媳婦。難道,這兩件事有什麽關聯?
    還是說藏在草垛裏的那兩人……
    “哪個兒子?”高明又問。
    “於,於誌勝。他,他還罵他爹…一些難聽的話…”於春雷把那些話學了一遍,說完彷佛鬆了一口氣,緊張的問高明,“高營長,我都說了我爸媽不會有事了吧?”
    昨晚,那爺倆吵得很凶,他雖然睡得迷糊,但是隱約也聽到了什麽老不要臉,身敗名裂之類的話。妹妹還小,並不知道這些話代表什麽意思,但是於春雷心裏卻是隱隱明白,應該是於老驢幹了什麽不好的事兒,卻被於誌勝知道了。
    不然,也不會這樣罵自己的親爹!
    這也是爸媽選擇什麽也不說的原因,事情鬧大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那於誌勝跟於老驢吵完之後,就瘋跑到山上去了,他那會兒已經驚醒過來,動靜兒聽得真真的。然後就聽到父母商量假裝睡熟了,並沒聽到爭吵,不然這事兒傳出去不太好看。
    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怕得罪人也是正常。
    誰知道,後麵山上就起了火,還一發不可收拾。
    “嗯,你說的是實話就行。”高明歎道,看了於茉莉一眼,心想,沒想到這事兒這麽複雜。
    “都是實話,我保證!”於春雷急聲說道。
    在屋裏爭吵的夫妻兩人,此時才發現家門口來了人,急匆匆跑出來問,“什麽實話?你這傻孩子胡說什麽?”
    見於守良還想隱瞞,高明沉下臉說道,“於守良同誌這件事是瞞不住的,你打算公安同誌來了,也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嗎?”
    “幫著罪犯隱瞞那就是包庇,要一起被抓起來,這是你想看到的?”
    一番喝問,嚇得於守良麵色如土。
    從屋裏跟出來的媳婦這時也嚇壞了,戰戰兢兢的問道,“不,不能吧?俺們可沒放火,真的沒放火。”
    “一會兒公安來查,你們一定要說實話,不然…有什麽麻煩你們承擔不起,況且孩子已經說了…”於茉莉歎道,“放心吧,這件事說實話是你們的本分,不用擔心誰報複,他自身難保。”
    於老驢家出了這樣的事兒,事情肯定是要爆出來的。
    這麽大的山火,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都是要承擔責任的。
    “唉,俺們知道了。”於守良媳婦心有餘悸,瞪了孩子一眼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其實兩口子剛才在屋裏吵的就是這件事。
    她也是害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不如索性說了實話。
    但是當家的卻怕惹上麻煩,所以才叮囑她啥都不要說。
    “行了,先回去吧。”高明歎氣,也是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可能是那種事兒引起的。自古奸情出人命,其實於守良選擇明哲保身也是正常。
    事情傳出去鬧大之後,萬一真有人受不了指指點點鬧出人命,他心裏也不好受。
    兩人從於守良家離開,路上已經沒啥人了。
    於茉莉想了想,便把晚上去於敏家回來時遇到的事情說了,高明聽完一臉的複雜,他深深的看了於茉莉一眼,“還好你腦子快。”
    尋常姑娘家遇到這種事,不是羞憤就是覺得晦氣,茉莉同誌竟然那麽快就反應過來把事情化解,不管那兩人有沒有懷疑,反正明麵上就是她什麽也沒看見,什麽也不知道,這就行了。
    如兩人所料,一個半小時之後,公社就派人下來了,不但鎮上派出所的人全員出動,縣裏也來了兩輛車,來調查此事。
    這十裏八鄉的,已經很多年沒著過這麽大的山火了,縣裏十分重視,勒令派出所盡快破案。高明作為山上駐防部隊的軍官,又參與了昨夜的救火,也一起審理此案。
    在村民來之前,於茉莉先把昨晚的事情說了,大家聽完神色複雜。
    高明又將兩人之前在於守良家裏的對話重複一遍,眾人頓時心知肚明,此事跟於老驢家裏脫不開關係,不過,至於上山的是兒子還是爹,那就不清楚了。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起的山火,真是缺大德了!”於洪波憤恨不已的罵了幾句,正打算讓人去把於老驢一家子叫過來,卻聽會計在外麵喊道,“書記,於老驢來了。”
    話音剛落,於老驢佝僂著腰走進大隊辦公室,抬頭看了一眼屋裏的人,見於茉莉也在的時候,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前幾天,他讓大兒媳去於河家裏說親,於茉莉想也不想就拒了,如今自己因為山火的事兒來自首,沒想到這死丫頭也在。
    真真是冤家路窄!
    轉過頭,於老驢看了一眼屋裏眾人,顫顫巍巍的開口,“書記,不用查了,火是我點的。我不是特意幹這事兒,就是心裏煩悶上山抽了兩口煙,沒想到…”
    “該怎麽判怎麽判,不管判多少年我都認了…”於老驢說著,肩膀更佝僂了下來。
    不是惡意放火,罪不至死。
    不管判多年反正不能要了他的命。
    “把事情經過說一說,為什麽半夜上山?為什麽在山上抽煙?除了你,還有沒有別人?”公安同誌厲聲問道,示意一旁的同誌開始做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