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關於蜜蜂
    “牛角鎮？難怪小耀你要在那家麵館留下那個可以發光的符文。”賀乾清笑著傳音道。牛角鎮這個算不上出名的小鎮，對於賀乾清而言卻有著特殊的意義。
    如果是友人長天處於好玩寄來楊羽耀製作的符籙讓賀乾清重燃希望，牛角鎮便是能讓他徹底確認他最珍貴的人確實尚在人世，並且他這一路追尋，是走了正確的方向。因此，楊羽耀一提到牛角鎮，賀乾清便會立刻想起那家被麵館掌櫃掛在牆上珍藏的精妙符文。
    “嗯，不知師尊你那時到那家麵館時是白天還是晚上，我、子期和倩倩去那家麵館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那日麵館光線昏暗得讓人甚至食欲都有些受影響。我拿出了夜明珠照明，順便與掌櫃聊了聊，這才知道他們為何舍不得多點些蠟燭。”楊羽耀傳音答道。
    “了解了是因為蜜蜂大量死亡導致蜂蠟的價格大漲，蠟燭的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我當時便想，若是從符文法器的角度，能否製作出讓一般百姓也能比較容易消費起的光明，就用手指沾了點茶水隨手寫下了那個符文。”
    “雖說我的本意隻是思考時隨意嚐試一下，不過更加亮堂的環境讓更多的客人決定進入麵館，那掌櫃便立刻派人去買蠟燭了。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那位掌櫃會那麽珍惜那個符文。”楊羽耀笑著，以非常微弱的幅度搖了搖頭。
    賀乾清之前跟楊羽耀說過他通過自己留下的符文知曉他到過牛角鎮，那位掌櫃甚至把那張桌子給鋸了，將楊羽耀留下的符文專門鋸出來掛了起來。因此能讓賀乾清在經過那麵館門口時便能一眼看到。
    不過當時賀乾清的心思全在如何盡快找到楊羽耀，因此賀乾清並沒有專門了解這符文留下的緣由。而找到楊羽耀後，這被賀乾清作為聊起那段時間時的談資，他並不在意楊羽耀是因為何種原因留下了這麽一個符文。
    “說起來，小耀你之前待過的那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蠟燭似乎很便宜？那個世界的蠟燭，與這個世界是同一種嗎？還是不同的東西？”賀乾清傳音問道。
    他記得楊羽耀小時候得知這個世界蠟燭的價格，得知一般百姓用蠟燭會很珍惜而感到詫異，但那時的楊羽耀是無法將這些秘密告知於賀乾清的，如今重提這事，賀乾清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楊羽耀當時為何會詫異。
    那時賀乾清還猜測過是不是因為楊羽耀是出生在可以隨意使用蠟燭不心疼的闊綽人家，對蠟燭的價格和一般百姓的收入沒有正確的認知才會如此。
    雖然楊羽耀確實出生在富貴人家，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裕，是皇親國戚那種級別的。但年幼的楊羽耀連關於自己家的記憶都徹底失去了，怎麽可能還記得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因此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賀乾清給否定了。而如今，賀乾清總算是有了更為可能的推測。
    “可以理解為大致一樣，原理相同，但具體成分不同的同種東西。”楊羽耀傳音答道。
    “那個世界早期的人們也會用蜂蠟和蟲蠟製作，包括後來也有在用這些來製作一些比較特別的蠟燭。但到了我生活過的那個時代，人們已經可以使用石油，一種可以作為燃料成分複雜的液體礦物資源提煉出一種叫做石蠟的東西。”
    “相較於蜂蠟，技術的發展能讓人們穩定地獲取大量的石蠟，因此製作出來的蠟燭更加便宜。另外石蠟做的蠟燭也更易塑性和更耐儲存。像我所在過的那個國家，大概幾文錢的價格便可以買到一大包十幾根的手指粗細的白蠟燭用於應急。”
    “幾文錢十幾根？那確實是非常的便宜了……”賀乾清原本猜測的價格，是幾文錢一根，這個價格相較於這個世界動輒一百文左右的蠟燭，已經是便宜到普通百姓都可以輕鬆消費得起了，誰知竟然換算後比他以為的價格還要低？
    幾文錢得十幾根蠟燭，這價格已經比點油燈的價格還低了，不考慮火災危險的話，通宵點說不定都不會覺得心疼。
    “牛角鎮嗎？巧了，那邊的蜜蜂出事這件事，正是邀我去解決的。”在楊羽耀和賀乾清傳音的時候，張之棟也開始開口回答起楊羽耀的問題。於境界較高的修士而言，一心多用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因此楊羽耀和賀乾清繼續傳音聊天，一邊聽著張之棟講述關於牛角鎮那邊的蜜蜂之謎。
    “魏武國養的蜜蜂，一般是魏武國當地的一種蜜蜂培育而來的，這種蜜蜂個頭小，但很耐寒，冬天在蜂巢裏麵冬眠不會被凍死。但是呢，這種蜜蜂釀蜜的能力稍微有些弱。但如果養得多，還是能夠收獲大量的蜂蜜和其他產物的。”
    “然而有好事者不滿足於此，於是去康禺國抓了一種當地的蜜蜂回來養。這種蜜蜂確實更大，產蜜更多。但很難養的住”
    “也就是說，那人抓回來的那窩康禺國的蜜蜂逃跑了？”賀乾清抱著雙臂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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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禺國也位於萬古大陸，和夏國正好處在這座大陸的兩頭，雖然是個不大的國家，但因為相隔很遠，因此很多物種都與這邊不同。
    “正是，”張之棟點了點頭肯定道。“這康禺國的蜜蜂不僅養不住，而且更凶。那一窩康禺國蜜蜂逃逸後，很快便繁殖分出了好多窩的。並且會占據魏武國本地蜜蜂的巢穴，將原本的主人殺死。”
    “此外，這窩康禺國的蜜蜂還帶有一種疫病，這種疫病對於康禺國的蜜蜂來說，有一定的抵抗能力，隻會導致一小部分的蛹羽化失敗，但對於魏武國的蜜蜂，卻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那些被感染的魏武國當地蜜蜂的蜂群，不僅所有的蛹都羽化失敗，成蟲和幼蟲也難以抵抗紛紛斃命。好在這蜜蜂疫病傳播的速度較慢，才來得及阻止。”
    “雖說我那時就有猜測過可能和某種傳染病有關，沒想到竟然還涉及到物種入侵的問題麽？”楊羽耀用手指關節抵著下唇低語，他在意此事主要是好奇事情的原因。
    “不過也是，這個世界的修士在空間移動上有著極高的靈活性。在那個世界凡人需要靠飛機輪船汽車才能到達的距離，這裏的修士隻身便可以完成。而且不少人都有去了新的地方，收羅一些奇特的東西帶回來的習慣……”
    楊羽耀如此想到，在他將注意力放回到張之棟的身上時，他發現張之棟看向他的表情變成了一種狂熱的激動，嚇得楊羽耀差點兒想要後退。
    “果然！王爺不愧是有大智慧的人！”張之棟激動地說道，“此世間甚少有人會意識到外來生物的危害！”
    “不，我這也隻是些許淺薄的認知，算不上什麽大智慧。”楊羽耀有些緊繃地說道，與此同時，他反而對張之棟會有如此認知感到詫異。
    畢竟，自己有這樣的認知，是受那個沒有靈氣的世界的集體認知的影響，而那個世界的人們，也是經過了許多年，在自身相對富足可以有餘力去關注環境，而周遭的環境出現了朝不好的一麵發展的變化，以及許多的物種因此消失後，才逐漸意識到這個問題。
    而這個世界，雖說人們也攜帶著各種物種前往這些物種的非原生環境去養殖，但或許因為單次的數量極少的緣故，不像那個世界，人們會為了經濟效益等原因，進行大批量的引進外來的物種。因此，除了魏武國的蜜蜂這事，並未聽說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此外，這個世界受限於生產力，絕大多數人的溫飽都還沒有得到保障，根本沒有餘力去關注周遭還不那麽明顯的變化。
    這就使得，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麽不對，甚至可能還在為周圍有具有價值的之前未見過的物種出現而感到慶幸。既然這事甚至還沒有一定數量的人意識到不對，哪怕是專門做環境研究的，也很難去采集數據確認這麽一個情況。
    從思維邏輯上說，人很難想象在自己認知以外的事物。就像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沒有因此受到過損失，怎會意識到這有危害？雖說魏武國蜜蜂的遭遇可以算是一個例子，但這若單單是這個例子就讓張之棟產生了這樣跨世界的意識，聽起來還是有些誇張。
    “我會如此想，是聽聞一些人這麽說。倒是張之棟你，因何產生了這樣的看法？是通過解決魏武國那邊的蜜蜂危機的緣故麽？”楊羽耀問道。賀乾清隱晦地看了楊羽耀一眼，隨即明白楊羽耀所提及的“一些人”肯定不是指這個世界的人。
    “非也，那件事情更多的是幫我驗證這種想法。而讓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是在我剛剛開始修行禦蟲之道的時候。”張之棟笑著搖搖頭答道。
    楊羽耀回憶了一下有關張之棟的資料，這位禦蟲修如今也有四百來歲了，那麽他剛剛修行沒多久的時候，也是幾百年的事情了。
    “若王爺對此事感興趣，不妨與王妃坐下來嚐嚐我們這兒自己養的蜜蜂釀出的蜂蜜做的酒？我與你細細說來？”張之棟問道，卻看到楊羽耀和賀乾清同時一愣。
    雖說很快便反應過來張之棟所說的王妃是指賀乾清，但一直以來都沒有聽到誰這麽叫賀乾清過，以至於不管是楊羽耀還是賀乾清，在剛剛聽到張之棟的這一句時第一反應都是“哪來的王妃？”而後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指師尊。”“看來說的是我。”
    賀乾清入贅楊家成為楊羽耀的夫婿這事在夏國朝廷不是秘密，王爺的伴侶是王妃這也沒錯，但之前的人們看著賀乾清，曉得他是晟美王楊羽耀的夫婿，還真沒人能對著他喊出王妃這個稱呼。張之棟是第一個楊羽耀他們聽到會這麽喊的人。
    張之棟這麽喊不算錯，但對應上人，聽起來還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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