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俄薇的確想不到除了魔法之外能解釋這個現象的原因了。
    她與洛裏安對視一眼，兩人背著安森說起悄悄話。
    雖然主流觀點認為每個人體內都有魔力，隻是能不能使用出來的問題，可是這個“使用”幾乎是個不可破解的壁壘。
    大多數人類魔法師在二十歲之前就會展露魔法天賦，三十歲之後才能使用魔法的實在少之又少。
    所以當時老太婆坦白的時候她們就知道了，這個惡魔純粹是想空手套白狼，壓根不存在幫人成為魔法師的可能。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雙簧那種情況？”
    俄薇明白洛裏安的意思，就是人在前麵裝模做樣，惡魔在看不見的地方使用魔法。
    “倒也不是沒可能。”俄薇想著，同時對自己當時輕易放走惡魔和老太婆感到懊惱，她畢竟對此沒有經驗，讀了十幾年書理論上還能被分到愚蠢清澈的大學生的範圍內。
    洛裏安雖然也懊惱，卻有些疑惑：“你覺得這件事跟亨利有關？”
    俄薇並不自信：“我隻是想。這個老大最開始就想成為一個魔法師，他的憤怒肯定不是來自於兩個小孩的逃跑，應該是因為我們打斷了他的計劃。既然計劃已經失敗，把一個好用的賺錢工具賣掉泄憤並不是個符合利益的選擇，但如果能幫人成為魔法師的傳言不是從這個惡魔傳出的呢？”
    洛裏安聞言也沉思：“你的意思是傳出讓人成為魔法師謠言的另有其人，並且老大可能用亨利去做了這個交易？”
    俄薇苦笑：“我也隻是猜想，畢竟我們關於亨利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隻有這個可能性下我們有機會沿著線索找到亨利。”
    “我現在出城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老太婆。”洛裏安目光望向城門。
    這都過了多長時間，她們又人生地不熟的，能找到這個老油條簡直是天方夜譚。
    俄薇擺了擺手：“我去找派西維問問吧，你再看看安森能不能想到什麽？”
    洛裏安並不想求助一個惡魔，對方危險的氣息讓她感到危險，但是幾次看下來俄薇對待派西維的態度跟對待正常人差不多，她也隻能尊重朋友的意見，也不去問她要怎麽聯係他。
    等到洛裏安離開了，俄薇雖然有些羞恥，但還是在內心呼喚派西維的名字。
    “派西維？派西維？”
    熾熱的風吹散了貧民窟裏腐爛的氣味，派西維站在牆角邊，瞧了眼遠處的洛裏安和安森，不打算邁出腿。
    俄薇知趣地走過去，開門見山：“派西維同學，那個惡魔還在你那裏嗎？”
    “不在，要做什麽？”那種垃圾貨他直接扔給凱蘭處置了，那位聖庭精靈最好把他殺了，留在礙眼。
    俄薇臉上的失望顯而易見，難不成真得去城外找人，她實話實說：“有些問題想問他，你聽說了黑市裏有人宣稱能幫助普通人成為魔法師的言論嗎？”
    “傳言？”派西維神態慵懶，半張臉露在陽光下，微微眯起眼，“應該不是他做的，他的智商，隻會告訴人類他能夠滿足別人的任何願望，不會想到這麽具體的。”
    你最好不是因為想嘲諷他的智商所以低估了他的作為。
    如果派西維說的是真的，那麽傳播這個言論的另有其人，所以老大有可能帶著亨利去找傳言的最先源頭嗎。
    意識到麵前的人還在看著她，俄薇語氣誠懇：“謝謝你的到來派西維同學，我回學校請你吃飯？”
    “我可以帶你們去找凱蘭，他應該有這方麵的線索。”
    “呃——”俄薇能肯定派西維的壞笑裏一定不懷好意，但是凱蘭好歹也是個聖庭精靈，應該不至於害她們吧，“那，也行？”
    剛剛從王庭裏走了一趟的凱蘭看到笑眯眯的派西維直覺不對，在看到他身後的洛裏安、俄薇和安森後心裏更是一沉。
    然而派西維真的隻是擔任了一個中介的身份，把人送到就走，他的原話是：“這種體力活當然是尊貴的聖庭精靈參與，我可是個惡魔，一會還有事，聽說瑞普今天會有複蘇紀的洽汀酒拍賣，總之希望我睡醒後能聽到各位的好消息。”
    因為他昨晚打擾沒有睡好覺今天還奔波了一天的凱蘭真的想說學校內的教授都抓不到一點把柄讓他能名正言順地追殺這個惡魔嗎。
    “所以你們來找我做什麽？”縱然凱蘭內心非常不爽，作為一名聖庭精靈他還是要維持住麵子上的鎮定。
    俄薇和洛裏安簡述了大概情況，把重點放在了傳言上。
    凱蘭聽完後沉默了一瞬，然後說：“我之前是在查惡魔相關的事，也就是你們抓到的那個。不過王庭內已經有人請我過去，說這件事會由王國內的魔法師處理。”他作為聖庭精靈，如果不是被請來，是沒有權利參與人類事務的。
    俄薇和洛裏安與凱蘭都不熟，並不指望能說服他幫忙，隻希望能獲得更多信息：“凱蘭同學，你在被叫停前查到什麽了嗎？”
    凱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從見到他時就怔怔的安森。
    安森自小在貧民窟生活，精靈對他來說隻是故事裏的存在，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見到真實的精靈，甚至聽兩位小姐的說法，這還是一位凱蘭。
    故事裏的精靈會指引英雄的方向，為他們提供驅散邪惡的聖潔。
    見他久久不語，安森忍不住懇求：“凱蘭...凱蘭大人，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朋友，您能幫幫忙嗎？”
    凱蘭手指蜷縮了一下。
    “第十五街區麵向王庭的位置，有很奇怪的魔法氣息。我問了人類的大臣，他說是王庭以前的防禦魔法陣殘留。”
    凱蘭既然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們，那必然是沒完全相信大臣的說法。
    俄薇雖然不知道凱蘭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態度，但這無疑是個重要的線索。
    洛裏安也說：“能麻煩你告訴我們地點的具體位置嗎？”
    凱蘭對上安森濕漉漉的視線，起身：“我跟你們一起去。”說完特意解釋，“我需要保證幾位的安全。”
    這是聖庭精靈一直以來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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