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無可奉告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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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果傑克等在學校門口。
    今天是星期一早上七點四十,距離晨會還有三十多分鍾,但蘋果傑克就是喜歡提早一些到,這樣的話,無論後續發生什麽突發事件——畢竟她和她的朋友們經常經曆突發事件——就都能留出應對的時間了。
    所以她其實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她的妹妹蘋果麗麗早就去校屬初中那邊找自己的同學了,而她卻還在這裏等。
    很快,她的第一個朋友就到了——小蝶,一輛栗色的小甲殼蟲車開過,在路邊停了一下,小蝶走下車,轉身往車裏說了句什麽,然後就向著校門口走開。
    她遠遠地就看到了蘋果傑克,於是向她揮手打招呼,然後三步兩步就跑了過來,“早上好,阿傑aj)!”
    “早上好,甜心兒”,蘋果傑克回應道,“奇可開始吃東西了嗎?”
    “哦,她好多了”,小蝶甜甜地笑著,“我給她用了阿莫西林,現在她又活蹦亂跳了。”
    蘋果傑克點點頭,“那就好,你和我一起等嗎?”
    “哦,為什麽不呢?”小蝶顯得很高興,似乎她的鬆鼠恢複健康一事讓她做什麽事情都有精神。
    她們倚在校門口的牆上,一邊聊著天,一邊等待著其他成員的到來。
    很快,瑞瑞也到了,她們家的那輛加長林肯實在是有點兒太吸引眼球了,她背著一個一個雙肩包,拎著一個白色的女用小包下了車,當然,和往常一樣,穿得仿佛是要去參加時裝秀。
    她一下車就看到了小蝶和蘋果傑克,她一邊揮手一邊和她們打招呼,然後她用一種類似於台步的優雅而誇張的步調走了過來,逗的蘋果傑克不禁轉身偷偷笑了幾聲。
    “早上好,親愛的!”盡管瑞瑞還沒有加入時尚界,但她已經有了一些時尚界的毛病,比如喜歡用“親愛的”來稱呼身邊的朋友,比如說話時喜歡摻雜一些法語單詞,但這並沒有讓她顯得做作而可憎,而是讓她顯得新鮮可愛。
    “希望我這身不會顯得太張揚。”她看上去對自己的著裝有些擔心。
    “放心,甜心兒,你穿得很漂亮。”蘋果傑克說道。
    好了,現在,“容易等”的朋友們都到了,剩下的隻有“不容易等”的了。
    首先就是雲寶,雖然按照常理來說,雲寶應該是性子最急、永遠第一個到的那個,但她一遇上上學、學習,就成了慢性子,且等也不來,除非是跟她打賭“看明天誰先到學校”,隻有這樣,她那僅存的好勝心才能拖動她的身體,把她拽來這裏。
    然後就是萍琪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萍琪上學不積極,而是說……嗯……她的朋友們常常注意不到她是什麽時候到的,有時候明明是四個人,但是大家一報數,就成了五個人,再一抬頭,萍琪就已經在隊伍裏了。
    蘋果傑克還為此開過玩笑,她說:“要不是我從小就認識你,我真懷疑某一天我要是吃了抗精神分裂藥物,你就要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總之,大家沒有必要擔心萍琪,因為她隨時都會到,大家需要擔心的是雲寶,因為她隨時都有可能到。
    隨著校門口的人流由多轉少,隨著校門口的時鍾悠悠地從七點轉過了八點,終於,一個……說不上來有幾種顏色的身影從街道那頭轉了過來——雲寶,穿著她那身標誌性的運動服和夾克衫,斜背著一個挎包,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這邊跑來。
    最終,在一頭撞上大家之前,她停下了,她彎下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怎麽樣?我贏了還是上課鈴贏了?”
    “你贏了”,蘋果傑克帶著一臉無可奈何的笑容,“但是‘比分追得很緊’,你下次最好跑得再快一點。”
    “哈!我不需要比鈴聲快太多,我隻要一直比鈴聲快就好了!”雲寶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笑得也莫名其妙的,直教人發笑,但又並沒有令人討厭討厭,隻是迷糊裏透著一點兒小小的可愛。
    “好的,現在看看我們來了幾個人了……一、二、三、四……一、二、三、四、五?哦!嗨!萍琪!”蘋果傑克突然意識到,萍琪其實早就來了,而且一直站在她們之間。
    隻見萍琪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她的小嘴兒快速地一張一合,一個個單詞就話趕著話被丟了出來——“嗨!阿傑!我就知道如果我不說話,你們應該注意不到我!因為我平時就話特別多!然後我就突然想到,如果我什麽都不說,就蒙著頭站在這裏,你們會不會注意不到我!我覺得你們一定注意不到我,然後你們居然就真的沒注意到我!我好興奮!我也好傷心!”
    “哦,別難過,親愛的,總體上而言,是你不想讓我們注意到你,所以我們就跟著做了,不是嗎?”瑞瑞安慰她道。
    “對!”萍琪又開心起來。
    “都到了,我們走吧。”蘋果傑克眼見朋友們都到齊了,於是轉過身,準備去教室,大家也都跟著她往學校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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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已經是八點多了,學校的晨會一會兒就要開始,校門口的人流越來越稀,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坐進教室了。
    這時,瑞瑞突然問她的朋友們:“話說昨天,你們有誰聯係上餘暉爍爍了嗎?”
    她的朋友們交換了一圈眼神,然後都搖了搖頭,“沒有。”她們說道。
    “餘暉怎麽了?”蘋果傑克問道。
    “昨天我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但她沒接”,瑞瑞顯得有些擔心,“她的手機一直沒人響應。”
    “說不定她是在打工,沒功夫接電話?”雲寶說道,“這有什麽值得擔心的?”
    “我覺得這挺嚇人的”,瑞瑞說道,“還記得周六嗎?咱們一起去看她,她當時就是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樣子,而第二天又找不到她人,這難道不嚇人嗎?”
    聽到這句話,蘋果傑克也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她用食指剮蹭著下巴,“嘖,確實是有點兒……甜心兒,你看這樣——我們看看餘暉今天上午來不來,要是她第二節課還沒到,我們就去找塞拉斯蒂婭校長說說這事,再不行就打給911,你覺得怎麽樣?”
    “也隻能這樣了……”瑞瑞還是有些擔心,但她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實在是放不下心,她一個多星期前,剛和暮光閃閃保證過會“看好”餘暉爍爍,而她兩天之前,又和餘暉爍爍承諾過會在所有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她,萬一餘暉真的因為莫大的精神壓力,而選擇對自己做出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那她該如何麵對給暮暮的承諾?如何麵對餘暉的友誼?她又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心呢?
    她一邊擔心、一邊往學校裏走,沉思似乎讓她的腳步也有些重了,她慢慢就落在了朋友們身後,比大家慢了兩步。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由遠及近,然後她感覺有誰拍了拍她的肩膀,“早上好,瑞瑞。”
    瑞瑞回頭一看,發現那居然是餘暉爍爍,她那張黃澄澄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很顯然,瑞瑞所最擔心的事情是不會發生了。
    “早上好,餘暉!”她高興地叫道,“你周末過的怎麽樣?”
    “不算很好,也不算很壞,有不少驚喜”,餘暉爍爍眼睛裏閃著光,“這個周末發生了不少事情。”
    “有好事就好,有好事就好……對了,我昨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但你一個也沒接啊,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瑞瑞問道。
    “啊?”餘暉爍爍趕緊拿起手機,看了看消息,這才注意到那幾條未接提示,她連忙給瑞瑞道歉,並解釋道:“真對不起,我昨天一直在忙著搬家。”
    “搬家?搬到哪兒去了?”瑞瑞又問道。
    這時,她的朋友們也注意到了餘暉,她們稍稍放慢了腳步,等她們兩個趕上來,然後並肩往學校裏走。
    “哦,我現在住在普林斯頓區,普林斯頓區243號。”餘暉爍爍說道。
    “普林斯頓區?”雲寶覺得這個地名聽起來耳熟,“普林斯頓區……我記得是個富人區吧?你怎麽搬那兒去了,房租不貴嗎?”
    “對啊,而且你不是還要打工嗎?普林斯頓附近能打工的地方應該隻有高爾夫球場了吧?”蘋果傑克問道。
    餘暉爍爍看上去有些激動,也有可能是不好意思,她微微駝著背,顯得有些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想要低調還是故作低調,但總之,在朋友們好奇的目光中,她很快就給出了答案:“米庫什安先生決定在普羅維登斯定居下來,現在我和他住在一起了。”
    餘暉爍爍的朋友們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所謂的“米庫什安先生”就是餘暉爍爍的爸爸——她們是這樣認為的——她們前幾天才見過他的。也就是說,餘暉爍爍終於得到了來自家庭的支持,一隻名為“親情”的大手……也有可能是大蹄,但在這裏肯定是大手了,這隻手伸過了世界之間的隔閡,將餘暉爍爍托了起來,讓她不用再在快餐店的油鍋和快遞站點的箱堆間打轉了。
    “天呐,這太好了”,瑞瑞說道,“喔!我都忘了還有米庫什安先生……不過,親愛的,你好像和你爸爸關係不太好啊,你怎麽還在叫他‘米庫什安先生’呢?”
    “啊……這是有原因的。”餘暉爍爍閃爍其詞,畢竟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她的朋友們解釋——如果要說真話,那她也應該先和米庫什安先生商量過,而如果要說“善意的謊言”,那也得和米庫什安先生對對口風,不要說漏了。
    “好吧,親愛的,你不想說也沒關係,我們都知道,有時候麵對家庭問題,我們不太張得開口”,瑞瑞對餘暉的行為表示理解,“不過能給我們講講你的新生活嗎?我們挺好奇的。”
    “當然好”,餘暉爍爍有一點尷尬,但臉上的笑容也很燦爛,她似乎是特別想要和自己的朋友們分享這些新奇的事情,但又摸不清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不過我們等會兒再說吧,晨會就要開始了,我們得快點兒了。”
    和其他的美國高中一樣,坎特洛特中學的晨會也是“沒有什麽正經事情”的,就是通報一下信息而已,這些被拿上晨會的消息既包括一些教務事宜,也包括很多課餘之事,比如社團活動之類的。而今天,塞拉斯蒂婭校長在晨會上宣布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期末考試的事情了,她宣布本學期的期末考試將定在七月五號舉行,成績單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通過聯邦快遞送去學生家裏,她話音剛落,台下就響起一片哀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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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晨會結束之後,出乎意料也是情理之中的,塞拉斯蒂婭校長把餘暉爍爍留了下來,她告訴餘暉爍爍,校董會那邊把日期確定下來了,關於她的校董聽證會將在六月二十一號舉行,請她及時通知她的監護人。
    於是餘暉爍爍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這段時間,她總是在不停地經曆過大的情緒震蕩,她時而因為朋友與“家庭”的支持而覺得自己是一匹非常幸運的小馬,時而因為過往的壞事情又一次追溯到自己身上而感到難過與迷惘。
    相信假以時日,等過去的這些事情都被處理好,她一定能真正成為一匹……一個善良而快樂小人兒。
    晨會之後,就是上午上課時間,坎特洛特中學上午一共有四節課,課間時間非常短,而且上課也是走讀製,幾乎沒有留給學生們聊閑天的時間,直到中午吃飯,她們才有功夫坐下來好好聊聊天。
    餘暉爍爍又拿了滿盤子的蔬菜和甜點——事實上,早就有同學對此感到好奇,從食譜上來看,餘暉爍爍幾乎是同時處於“節食”與“報複性暴飲暴食”的疊加態,我是說,一個人怎麽能同時既是極端素食主義者,又是極端甜品愛好者呢?不過現在,這個問題得到了解答——餘暉爍爍其實是一匹小馬。
    對於一匹馬來說,這樣的飲食就顯得正常一些了。
    “餘暉,你真的不試試培根嗎?”蘋果傑克問道,“我記得之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爸爸說過,小馬是可以吃肉的。”
    “我覺得……還是算了吧”,餘暉爍爍一臉的為難,“我過不去心理那關。”
    “可你怎麽補充蛋白質呢?”
    “我可以吃豆子。”
    “好吧。”看到餘暉爍爍堅持拒絕吃肉,她的朋友們也不再堅持,她們轉而拾起了早上的那個話題——“你的新生活怎麽樣?”
    “挺不錯的,或者說,非常不錯”,餘暉爍爍一邊嚼著蘿卜一邊說道,“米庫什安先生賺到了錢,現在我們住在一棟大房子裏,有兩個仆人、一個管家和一個司機,生活上不需要擔心了。”
    “你管這叫‘生活上無需擔心’?”雲寶雙手舉過頭頂,露出一副誇張的神情,“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爸爸應該才來一個星期吧?”
    “他是有一些手段……而且他說他穿過那個雕像來到人類世界的時候,帶了一點積蓄過來。”餘暉爍爍解釋道。
    “那也很了不起啊”,蘋果傑克在她的朋友中是對錢最敏感的,這大概是因為她常常幫著家裏做農活、出售農產品,她知道現在賺錢有多不容易,“哪怕帶了一手提箱的黃金,現在能打拚成這樣,那也相當了不起了!所以你爸爸到底是做什麽的?”
    “我也不知道他在這邊是幹什麽的,但是在小馬利亞,他好像是公主的顧問。”說真的,餘暉爍爍對顧問先生的了解也不是很多,而且其中一些信息現在還不能告訴她的朋友們,這就導致她隻能擇zhai)著講點兒。
    “公主的顧問?暮暮嗎?”小蝶問道。
    “不是,是塞拉斯蒂婭公主的顧問”,餘暉爍爍解釋道,“塞拉斯蒂婭公主是小馬利亞的最高統治者,是暮光閃閃的老師……也是我之前的老師。”
    “最高統治者的顧問?天呐,你爸爸真厲害”,瑞瑞眼睛亮閃閃的,“但你們的關係又是怎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呢?”
    餘暉爍爍抿了抿嘴唇,她知道她不得不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了,天呐,這種感覺可真不好,餘暉爍爍感覺很為難,她才剛剛發誓要和過去訣別,但轉頭就要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去掩蓋最初的謊言了,唉,要是能和這些朋友們說實話就好了。
    等等?說實話?
    餘暉爍爍撓了撓下巴,她突然想起了一種“說謊的技巧”,那是她幾個月指餘暉爍爍的主觀時間)前剛剛領悟到的,彼時,她剛剛和塞拉斯蒂婭公主決裂,然後她突然意識到,塞拉斯蒂婭公主的確不會騙自己,她隻是特別擅長隱瞞部分事實,話隻說一半,這就讓她往往“不需要說謊也能騙人”。
    餘暉爍爍覺得……也許……她可以用一下這個技巧?
    “這個話題……比較複雜”,她斟酌著字句,“在我很小的時候,塞拉斯蒂婭公主就把我帶走了,她一邊扶養我,一邊教育我,我一直都是和她一起生活,我之前沒和米庫什安先生一起生活過。”
    完美,餘暉爍爍一句謊話也沒說,但她已經成功地把這個問題給“遮”過去了。
    “怪不得你和你爸爸簡直像陌生人一樣!”瑞瑞驚歎道。
    “是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我‘爸爸’甚至是第一次見麵,所以……自然就……有點兒……”餘暉爍爍用手腕打著圈,表示她的話還沒說完,但她又想不出該怎麽精確描述。
    她的朋友們都點了點頭,並做出一個“我懂你”的手勢。
    “話說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樣有些太不人道了?把小孩從家長身邊帶走進行教育?”小蝶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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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而且還不讓小孩和家裏聯係,有什麽事情都瞞著……這就是為什麽安納金要背叛絕地武士團!”雲寶嚷道。
    下一秒,她的朋友們都在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看著她。
    “怎麽了?我是說真的!”她喊道,“‘小孩被從家裏帶走,由一位高深的大師撫育並指導’,這不就是絕地武士嗎?”
    然後,她的朋友們就又都做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後來,餘暉爍爍就這樣獲得了一個新的綽號:“小絕地ng jedi)”。
    ……
    “介意我坐在這兒嗎?”在普林斯頓區243號的大宅裏,多嘴先生端著一杯茶,走到顧問先生身邊。
    “哦,當然不介意。”顧問先生把頭從書本裏拔出來,他向正對麵的椅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於是多嘴先生就坐下了。
    和其他的主仆關係不同,顧問先生和多嘴先生之間的關係是相當奇妙的,就像我們曾經提到過的那樣,顧問先生和多嘴先生簽訂的合同裏不僅包括了“多嘴先生擔任顧問先生的管家”,還包括了“顧問先生應保證多嘴先生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以及自由的節假日行動”,簡而言之,多嘴先生的行動相當自由,他該幹活就幹活,沒事做就休息,不用像其他全職管家一樣二十四小時待命。
    而顧問先生也正好不喜歡那種“傳統的主仆關係”,他總是覺得,如果一個人總是把力所能及的日常清理工作交給仆人或者管家,那就是道德敗壞的表現,所以他常常是有了事情也不叫管家,而是自己解決。
    一個日常休息的管家,一個自食其力的雇主,他們兩個可謂是天作之合。
    所以,顧問先生和多嘴先生日常的相處方式更像是朋友,而非是雇傭關係,當他們都沒有工作的時候,就會坐在一起聊聊天。
    “話說,能問您件事兒嗎?”多嘴先生突然說道。
    “您問就行”,顧問先生說道,“但凡可以說的,我知無不言。”
    然後,在得到顧問先生的允許之後,多嘴先生便拋出了他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雖然作為管家,他不應 該過問雇主的私事,但他總覺得這一家的“小主人”,餘暉爍爍小姐看他的眼神很怪,而且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說真的,如果較真想想,這家人的奇怪之處遠不止這一點,這家孩子不像孩子,大人不像大人,父親和女兒似乎是陌生人一般,而女主人仿佛就像沒存在過一樣,沒有任何人提起過她,甚至連照片也沒有。
    再聯係鄰居們的反應,他們也並不認識這家人,這說明這家人似乎是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好了,現在結合這幾條——這家人缺少重要的家庭成員、這家人的關係很奇怪、這家人剛剛從至少一個州之外的地方搬過來。
    多嘴先生有了一個猜想,這家一定是剛剛經曆了重大變故,估計是女主人意外離世,而這又是個典型的“父親賺錢、母親照顧子女”的保守派傳統家庭,所以父女之間的關係並沒有那麽密切。這樣繼續推測下去,多嘴先生都要猜出這對“父女”的心路曆程了——
    米庫什安先生一定是非常悲傷的,他帶著女兒離開之前生活的地方,就是為了避開那些讓他心碎的過往,他一定是想要和女兒促進一下關係,但是因為他以往很少著家,而且剛剛遭遇重大變故,所以和女兒的關係相當尷尬,更何況,老男人麽,心是軟的,嘴是笨的,在職場上能用舌頭雕花,但是在家裏卻連一句“我愛你”都要結巴。
    至於餘暉爍爍小姐——上帝啊,她和自己父親的關係之僵硬,使得她甚至給自己改了姓氏。這個可憐的姑娘在叛逆的年紀失去了母親,多嘴先生根據常理推斷,在那起令人心碎的悲劇發生前不久,餘暉爍爍小姐可能和母親吵過架,所以她會把母親罹難的部分原因歸結於自己,這讓她在本該最“囂張”的年紀一下子變得內斂而敏感起來。
    一個嘴笨而很少回家的父親、一個內斂而敏感的女兒、一個留給了這個家庭無限美好的回憶的已故母親,多嘴先生覺得自己摸到門路了。
    而且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多嘴先生覺得自己可能明白餘暉爍爍小姐總是盯著自己看的原因了,說不定這個家庭的那位已故的女主人就是個康沃爾人,自己的口音會讓餘暉爍爍小姐想起自己的母親。
    對啊!這麽說來,另一件事情也變得合理起來——米庫什安先生之所以從大西洋彼岸跑到英國來找一個康沃爾老頭當管家,就是希望家裏還能有一些“康沃爾腔調”,這能讓他想起一些過去的美好,而之所以不擺放女主人的照片,是因為照片太“具象”了,會把“思念”引向悲秋傷懷的方向上去。
    在他提出自己的猜想之後,米庫什安先生先是一愣,他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搓了搓最,然後給他倒了一杯威士忌,還誇他是個天才。
    米庫什安先生豁達地承認了事實和他猜的基本一致,隻不過某些細節有些出入,他還說他很希望能告訴多嘴先生完整的事實,但這是他和女兒的共同隱私,他需要和女兒先聊一聊,在得到女兒的同意之後再告訴他,而多嘴先生則安慰他道:“您能這樣尊重您的女兒,我相信您一定會是一位好父親。”
    米庫什安先生則笑了笑,“希望如此。”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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