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戚采薇有記憶開始，就沒有被人這麽嫌棄過，就算她打扮的很古板，故意遮掩自己的容貌，也從未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錢歡這種避之不及的嫌棄。
    更何況是自己沒有遮掩容貌的情況下，色誘一個男人竟然還被嫌棄了，戚采薇甚至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懷疑。
    她不知道美的定義是什麽標準，但自己肯定在這個標準之上，從小到大，她聽過的誇獎，比她吃過的飯都多。
    “錢歡，我們現在好歹也算朋友吧，我扭傷了腳，你連扶我一下都不願意是嗎？”戚采薇坐到沙發上，輕輕揉捏著腳踝，委屈極了。
    “男女授受不親。”錢歡略帶歉意的看向戚采薇，隻見她的腳踝已經微微腫起，心中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可他不推就露餡了啊。
    你自己有多大魅力你心裏沒點那啥數啊，一般人誰頂得住。
    錢歡蹲下身，將戚采薇的腳托在手心，他不懂什麽推拿，隻是憑感覺輕輕的揉搓，想讓戚采薇緩解一些疼痛。
    戚采薇本想抽回腳，可錢歡按的確實挺舒服，便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以後少穿點高跟鞋吧。”錢歡順著腳踝的骨骼輕輕疏通，還不忘提醒一句。
    “我知道，穿高跟鞋對腳不好，對吧。”戚采薇撇了撇嘴，好像誰不知道一樣，要不是公司規定，誰願意天天穿啊。
    “不是，有味，熏眼睛。”錢歡裝模作樣的用手揉著眼睛。
    本來戚采薇氣已經消了大半，又被錢歡這句話勾起來了，一腳懟在錢歡那略帶嫌棄的臉上。
    直到錢歡的臉皺的和苦瓜一樣，戚采薇才心滿意足收回腳丫，總算是把今晚的氣都出了。
    “咳咳，我要看去醫生，我臉上得腳氣了。”錢歡表情浮誇的掙紮著。
    “別裝了好嗎，我腳根本不臭，哪來的腳氣。”戚采薇瞪了他一眼。
    “嘿嘿，逗逗你嘛，看你氣呼呼的，現在好多了吧。”錢歡拍了拍衣服，坐到了沙發上。
    察言觀色，是他從小就會的技能。
    “這次就勉強原諒你了。”戚采薇憋著笑說道。
    “其實，你這個人，也不是那麽討厭。”戚采薇看向錢歡，不明白為什麽之前她總看錢歡不順眼。
    “我本來就不討人厭啊，至少同事都很喜歡我。”錢歡淡淡的說道：“你之前看我不順眼，因為你是領導，而我，隻是個業績墊底的員工。”
    經理也不是死工資，也是有整組業績要求的，而錢歡一直拉低整組水平，這會影響到戚采薇的業績考核，間接影響到她的工資。
    之前兩人並不是朋友關係，而是利益關係，對一個損害自身利益的人，誰會有好感呢。
    錢歡也是一樣，有一個處處針對自己的領導，他又有什麽好態度呢。
    “你還知道你業績墊底啊。”戚采薇秀眉微皺，這個問題讓她也覺得頭疼，之前她一直以為是錢歡不認真工作，可這幾天認真觀察之後，她發現錢歡工作遠比別的員工更認真，接待客戶也十分真誠，可業績始終上不去。
    “大環境就是這樣啊，現在人買房有太多顧慮了。”提到工作，錢歡隻感覺有心無力，他自問對待工作一直都很認真，可結果卻不盡人意。
    “強者是不挑環境的，沒有人可以改變環境，抱怨隻會成為麻痹自己的借口，別人和你是處在同一個環境中，我不會要求你做多少業績，但不要再墊底了。”戚采薇像朋友一樣勸導著錢歡。
    “我會努力的。”錢歡點點頭，沒有像之前一樣陽奉陰違。
    “那個，之前誤會你的事，我想正式和你道個歉，對不起。”戚采薇抱著自己的腳，很是內疚，盡管那天吃飯後她說過抱歉，可隨著和錢歡相處越久，心底的歉意就越濃。
    “沒關係，畢竟隻是一個誤會，你不是有心的。”錢歡很大度的表示並不在意。
    “被人誤解的感覺，肯定很不好受吧。”戚采薇愧疚的看著錢歡，想到那天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甚至沒有給錢歡一個解釋的機會，就打了他一巴掌，還讓他滾出辦公室，他心裏肯定也會很委屈，很難過吧。
    “其實還好，這種程度對我而言，還能接受。”錢歡自嘲的笑了笑，想當初在大學，哪天不被人指著脊梁骨說三道四。
    聽到錢歡的話，戚采薇很是驚訝，這些事情她自己都覺得很過分，可錢歡卻這麽風輕雲淡，他到底經曆了什麽啊。
    “秦風和我說過關於楊潔的事情，我甚至有點佩服你，在那樣的環境下還能完成學業。”戚采薇說的是心裏話，她自問做不到錢歡這樣。
    “有什麽好佩服的，就是一個字，窮，因為我需要這張畢業證。”錢歡笑的有些無奈。
    “家裏條件不好，努力了那麽久才考上的大學，就算是跪著，也得拿到證不是嘛，像我這種沒背景，沒關係的普通人，就隻能靠自己啊，別人在背後說幾句，罵幾聲，又不會少塊肉。”錢歡聳了聳肩，好像對楊潔這事並不在意。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種被人像猴子一樣圍觀的窘迫，課桌上被人寫滿辱罵的字眼，甚至在他課桌裏塞了一坨翔，那種被所有人針對的委屈，絕不像說的那麽輕鬆。
    那時的錢歡，和過街老鼠沒有任何區別，誰都會來罵他幾句，仿佛隻有和他過不去，才能證明自己在道德的高點。
    “你恨她嗎？”戚采薇問道。
    “一開始的時候，我恨不得她死，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一個那麽漂亮的女人，會那麽惡毒，我更不明白，這麽做對她有什麽好處，直到後來，她和方過林在一起。”
    “方氏集團的繼承人？”戚采薇眯著眼睛，她對方氏集團有過一些了解。
    錢歡點點頭。
    “你怎麽會和他有過節？”就像錢歡說的，他一個普通人，怎麽會和這種上流社會的公子哥有交際呢。
    “我和他沒有過節，他這麽做，隻是想告訴我。”
    “做狗，要有做狗的覺悟。”錢歡低著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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