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歡，你不覺得你太自卑了嗎？”
    “你有什麽好顧慮的，想和誰做朋友，不是你的自由嗎？你又不欠任何人的，就算你現在還想和方過林做朋友，一樣可以啊，他再有錢，你又沒花他的錢，之前拿他三萬塊，還給他就是了，隻要你自己問心無愧，沒有人可以說你不配。”
    “他做的不對，你發表你的意見，他改不改是他的事，聽不聽也是他的事，你又沒做錯，為什麽你總是畏首畏尾的呢，他不想跟你做朋友，那是他的損失，秦風也是一樣，如果他覺得他高貴，你不配做他的朋友，那是他的問題，你應該昂首挺胸，窮不可怕，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窮人啊，他們才是少數人。”
    “就算秦風不願意做你朋友，不還有我和顧清嘛。”戚采薇挑眉說道。
    一番話說的錢歡無法反駁，好像確實如她所言，自己又沒虧欠他們，有什麽好自卑的，想到這，錢歡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自信。
    他決定明天提成發下來，就把之前那三萬塊還給方過林，這樣就互不虧欠了，他也沒有任何對不起方過林的地方。
    “戚采薇，你有沒有發現，你三觀正的發邪。”錢歡轉身看向戚采薇，之前他總覺得這女人沒事找事，可現在他突然發現，這女人思維邏輯都很縝密，三觀也是非常端正，在這個金錢至上的時代有些突兀。
    “為什麽誇獎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都像是在罵人呢？”戚采薇翻了個白眼。
    異性的吸引總是在不經意間，看著近在咫尺的戚采薇，那紅潤的薄唇，比糖果還要誘人，錢歡不由自主的湊近了一些。
    戚采薇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她並沒有在意，因為錢歡對她來說沒有危險。
    戚采薇抿了抿嘴唇，唾液在紅唇和貝齒之間拉出細絲，顯得格外誘人，錢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幫她擦拭著嘴角。
    此時錢歡突然想起秦風曾經說過的話，若是你喜歡一個人，她的唇必然是甜的。
    “采薇，你有喜歡的人嗎？”錢歡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對戚采薇的稱呼，已經從戚經理變成了采薇。
    孤男寡女，又是這樣的問題，曖昧的氣氛不斷在房間蔓延，錢歡的呼吸都微微重了一些。
    “有啊。”戚采薇點頭，她和錢歡的視角完全不同，絲毫不覺得氣氛有什麽變化。
    錢歡給她擦拭嘴角，在她看來無非是嘴上沾了東西，朋友看到順手擦一下而已，她也經常幫顧清擦呀，沒什麽大不了的。
    至於這種隱私問題，那更是好朋友之間才會聊的話題，她和顧清也聊過這話題。
    “不會是我吧。”錢歡緊張的嘴唇都哆嗦了一下。
    “哈哈，上次顧清也這麽問，你和她怎麽話都一樣。”戚采薇笑著擺手。
    “其實是我大學的一個學長啦，我跟你說，他可帥了，一米九，尤其是打籃球的時候。”戚采薇手撐著腦袋，眼睛裏都冒著星星。
    “長那麽高有什麽用，褲子都得多廢一尺布料。”見戚采薇麵露花癡，錢歡話裏話外滿是醋意。
    “那會他可是全校女生的白馬王子。”戚采薇繼續說道。
    “那你們學校的女生眼光可不怎麽滴啊。”曖昧的氣氛已經消失，剩下的隻有醋壇子打翻後的酸臭味。
    “青春期的白月光，你懂不懂啦。”戚采薇有些無語。
    錢歡沒有白月光，真要算的話，也是隔壁的胖嬸，在他饑不飽腹的時候，胖嬸總會給他拿一些麵包和餅幹。
    戚采薇的開導，就像是一刀切進了洋蔥中心，不需要費勁的一層層剝開。
    這晚戚采薇和錢歡聊了很多，從高中到大學，許多趣事，錢歡做了一回忠實的聽眾，隻要是關於戚采薇的事，他都很樂意傾聽。
    直到淩晨，錢歡才依依不舍的送戚采薇回家，打開手機，發現顧清那丫頭發了一大串的表情，最誇張的就是一隻狼壓著羊的猥瑣表情。
    大公司發工資從來不拖，到時間準時發放，錢歡的工資帶獎金，一共發了，這是他拿過最高的一次工資。
    錢歡第一時間就給張文豔轉了兩萬，畢竟借的時候就說了他還，人家一個小姑娘，還有個重病的父親，指不定哪天就需要錢，不能拖。
    帶著剩下的三萬塊，錢歡又一次去了方氏集團，這次他的運氣比較好，剛進門就看到了方過林。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來我公司了嗎？”方過林看著錢歡，緊皺眉頭。
    “我馬上就走。”錢歡坦然的回答道。
    “這錢我還給你。”錢歡將銀行卡遞給方過林。
    後者下意識就接了過來。
    “什麽錢？”方過林拿起銀行卡問道。
    “大學時，你借我的三萬塊，現在我還給你，互不相欠。”錢歡解釋道。
    “你是不是有病？我缺這點錢？”方過林隨手就將銀行卡丟進了垃圾堆，還不忘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仿佛那張銀行卡很髒一般。
    “我知道你不缺，我隻是想還給你，你扔掉也好，收下也好，以後我們互不相欠，我也不欠你什麽。”錢歡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這是他第一次，丟掉自卑的包袱，用平等的語氣和方過林對話。
    方過林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似乎也在震驚錢歡的改變。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即便有錢，也不能為非作歹，更不能為富不仁，欺壓別人，我們是窮，但我們也有尊嚴，當初我想和你做朋友，不是因為你有錢想高攀你。”錢歡繼續說道。
    “這些話你不如去跟我奶奶說吧。”方過林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什麽意思？”
    “意思是她死了，聽到你的話她不會犯惡心。”
    “你們兩個，把這個人給我拖出去。”方過林朝著門口的安保揮了揮手，隨後指著錢歡說道。
    “記住他的臉，再讓他進來一次，你們通通滾蛋。”方過林怒聲嗬斥道，隨後走進電梯，不曾再看錢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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