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敏銳的人，總能發現視線的來源，戚采薇轉過身，就看到錢歡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靠在門框上。
    “睡醒了就洗漱一下，這麽大人了睡覺還流口水。”戚采薇略帶嫌棄的看向錢歡。
    錢歡低下頭一看，才發現襯衣上有一片水漬，當即老臉一紅，連忙去衛生間洗漱，還特意換了件衣服，仔細的刮掉了胡須。
    在喜歡的人麵前，總是想要展現最好的一麵。
    “趕緊吃飯吧，別打扮了，張嘴打呼的醜樣子我都看了一下午了。”戚采薇將菜端上桌，對正在照鏡子的錢歡說道。
    十分鍾不到，錢歡就臉紅了兩次。
    “戚經理，你怎麽在我家啊。”錢歡進廚房把剩下的菜端上桌，疑惑的問道。
    “你今天沒上班，我才來看看的，我上午就來了。”戚采薇翻了個白眼。
    錢歡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甚至根本不記得是自己給戚采薇開的門。
    “看著我幹嘛？吃你的飯啊。“戚采薇沒好氣的瞪了錢歡一眼，主要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感覺很奇怪。
    錢歡低著頭吃飯，餘光還是一直看向戚采薇，她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吃飯的模樣都牽動著錢歡的心。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戚采薇的第六感很敏銳，她能感覺到錢歡的目光。
    “你牙齒很漂亮。”錢歡毫不掩飾自己欣賞的目光。
    “什麽？”戚采薇有些茫然，這麽多年，很多人誇她長的漂亮，誇她身材好，甚至誇她眼光好，還第一次聽別人誇她牙齒的，她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的牙齒很整齊，一般女人的門牙是直豎的，很突兀，像兔牙，而你的牙齒有弧度，很漂亮，像是藝術品。”錢歡解釋道。
    “神經病。”
    “你沒事注意別人的牙幹嘛？你又不是牙醫。”戚采薇心裏大大的無語，一點被誇獎的喜悅都沒有。
    隨即她轉念一想，對於一個喜歡胖妞的男人，還能指望他注意自己哪裏呢。
    “我隻注意你而已。”錢歡小聲的回了一句。
    “什麽？”戚采薇將耳朵湊近了一些，跟錢歡獨處時，她的聽力好像都差了許多，老是聽不清錢歡說的話。
    “沒什麽。”錢歡搖了搖頭。
    看戚采薇吃飯真是一種享受，細嚼慢咽，優雅的像是電影女主。
    錢歡不禁心想，要是一輩子能和她一起吃飯，該有多好。
    “秦風的事，有眉目了嗎？”戚采薇抿嘴問道，自打錢歡誇她牙齒好看後，她總是盡可能的抿著唇，將牙齒遮起來。
    “嗯。”提到秦風，錢歡心情一下子就跌落穀底。
    “嗯是什麽意思？我是他經理，難道不該知道嗎？”戚采薇很不滿錢歡的回答。
    “他沒事，在家。”結合銷售部副總和方過林的話，錢歡已經猜到了秦風的下落。
    “他身份你弄清楚了嗎？”戚采薇又問道。
    “秦副總的兒子。”
    “哦，難怪。”戚采薇並不怎麽吃驚。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錢歡直直的看著戚采薇，難道說她早就知道了？
    “有什麽好驚訝的，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戚采薇撇了撇嘴，她根本不關心這些事，秦風是什麽人，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宜家？”錢歡問道。
    “你想辭職，跟我一起去？”戚采薇靜靜的看著錢歡。
    錢歡點了點頭，他睡醒之後，就決定辭職了。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秦風他是什麽身份，會影響你們之間的友誼嗎？如果會的話，那不叫友誼。”戚采薇搖了搖頭，物質經濟怎麽能夠代替情感呢，友誼是跨越等級界限的，就和愛情一樣。
    “如果他家隻是有點錢的小地主，那確實不會，可太高了啊，高不可攀。”錢歡低著頭，他知道秦風不會介意，可他介意啊，他和秦風做朋友，會有多少人在背地裏戳他脊梁骨。
    他始終堅信，友誼是需要兩方付出的，無論是方過林，還是秦風，他幫不到對方什麽，他隻能是被幫助的那方，就像是被扶貧的角色。
    讓他和秦風像以前一樣打打鬧鬧，他做不到，就像魯迅先生寫的潤土，自卑隻會讓他不敢越界，再次見麵，他是少爺，而自己，奴仆而已。
    “其實我前段時候就猜到了，隻是我一直不想說破，我知道一但說破，就回不到從前的關係了。”在錢歡的意識裏，朋友就應該是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很講義氣的那種，為朋友兩肋插刀，電視劇裏，小說裏都是這麽描述的。
    可他的友誼，卻細膩的隻存在於相處的點點滴滴，沒有共赴刀山的豪情壯誌，沒有生死與共的經曆，可能他就是一個慢性的人，卻感性的總是胡亂猜想。
    “不是隻有拜金女才會被恥笑，當兩個人身份不匹配，做朋友也很難。”錢歡拿起啤酒，又默默放了下去。
    和方過林做朋友那段時間，他總是不斷卑微的維持著友誼，這種感覺很不好，友誼就應該隨心所欲，想說什麽，想做什麽，都沒有顧慮才對。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雞婆，畢竟男子漢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應該十分灑脫才對。”錢歡看向戚采薇，他還是很在意戚采薇看法的。
    “不會啊，相反這說明你很重感情，一個人怎麽可能什麽都放得下呢，過於灑脫的人，都沒心沒肺的，這類人，什麽都不重要。”戚采薇很認真的回答道。
    “在乎，就會多慮，這是不變的真理，無論是友情，或是愛情，但我覺得，你不能單方麵去考慮你和秦風的事情，有些事應該說開。”
    “秦風他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就是不希望你多想吧，如果你就這樣逃避，不是男子漢，要勇於麵對。”
    戚采薇身為旁觀者，自然能夠看清楚，錢歡之所以抵觸，隻是不想最後鬧得和方過林一樣。
    但秦風明顯和方過林不是同一種人。
    至少，他把錢歡當做朋友，不然他一個大少爺，也不會窩在這樣簡陋的出租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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