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約大家來，主要就是聚一聚，咱們畢竟都是同行，以後也好相互照顧。”張業一直用餘光觀察著錢歡，今天這個聚會，說直白點就是為了巴結錢歡，不能讓他坐在一旁像個局外人。
    “你說是吧，錢總。”張業舉起酒杯對錢歡說道。
    “應該的。”錢歡依舊禮貌卻顯疏遠。
    這讓張業眉頭不禁微微皺起，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竟然比老頭的城府還深。
    “錢總這段時間可是真的風光無限啊，就連張東升那老頭都被擠兌出去了。”這時一個中年人也舉起酒杯朝錢歡恭維道。
    錢歡眯眼一看，這個人他見過，就是之前舞會跟張東升一起的那個陳總。
    “陳總你不是跟張東升是老相識嗎？他倒了，你似乎挺得意啊。”錢歡嘴角微微揚起，玩味的看著陳總。
    “我跟他可不熟，那就是個人渣，連幼女都不放過，壞事做絕，現在聽說被公安通緝了，真是活該。”聽到錢歡的話，陳總急忙和張東升撇開關係。
    “也對，我看陳總就不會做這種事。”錢歡笑道。
    “那肯定啊，我雖然好色，但我有道德標準。”陳總胸脯拍的砰砰響，生怕錢歡不信。
    “我覺得也是，所以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上麵的人還說要查陳總，看來是多此一舉了。”錢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淺淺笑道。
    此話一出，陳總的臉色比豬肝都難看。
    “上麵要查我？”陳總酒杯都掉在了地上，可他自己卻沒發現。
    在座的眾人都麵麵相覷，能坐在這的，有幾個身上是幹淨的。
    “嗨，陳總你潔身自好，怕啥調查嘛，再說了，隻要不違法，好色也在情理之中，上麵的人有分寸的，芝麻綠豆大的事不會到處瞎說的。”錢歡看似安撫，實則威懾。
    “錢總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我膽子小，可，可受不了。”陳總臉都嚇青了，顯然是做賊心虛。
    他背地裏的事，比張東升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被調查，結局隻會更慘。
    “嗬。”錢歡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沒有給他明確答案。
    前一秒還幸災樂禍的陳總，下一秒便身軀微顫，兩眼呆滯，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錢總，大家都是自己人嘛，要是能幫忙的話，就伸把手，當然，陳總也不會讓你白忙的，對吧。”張業眼神不斷給陳總示意，他倒不是真的關心陳總死活，隻是在當和事佬的同時，想試探一下錢歡的底線。
    “錢總，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陳總當然看懂了張業的意思，當即把脖子上的古玉摘了下來，這種時機不能錯過，他來不及去準備禮物。
    “這不是行賄吧。”錢歡把玩著古玉打趣道。
    “當然不是，我覺得跟錢總你很投緣，想跟你交個朋友，小小薄禮而已。”陳總神情一鬆，忙巴結道。
    “真給我？”錢歡雖然不懂玉石，但陳總都快被嚇破膽了，不可能拿破爛糊弄他。
    “當然是真的，今天確實沒啥準備，改天，改天我一定備一份大禮。”陳總見錢歡收下古玉，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這塊玉佩他花了八百多萬，但和自己的前途相比，八百萬算個屁。
    “好說，好說，我就說陳總怎麽看都不像是違法亂紀的人嘛，下次遇見上麵的朋友，我一定替你說句公道話。”錢歡點點頭說道。
    他壓根不認識上麵的人，所以壓根不會遇見，要是真給他遇到了，他一定會真的替這陳總說一句“公道話”。
    “那就先謝過錢總了。”陳總沒聽出來錢歡話裏有話，他長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短短幾分鍾，對他而言卻十分漫長。
    “那個誰，那個帥哥，你過來一下。”錢歡將酒杯放到桌前，抬手招呼一名服務員道。
    那服務員和錢歡差不多大，聽到錢歡叫他，連忙朝他走了過來。
    “尊敬的客人，請問有什麽需求。”服務員微微彎腰，低著頭詢問道。
    做服務行業，其實是沒有尊嚴的，很多人說人權，說路邊掃地的阿姨都該有尊嚴，可現實是，在富人麵前，自卑感是和尊嚴是持平的，這點錢歡深有體會，因為他第一份工作就是服務員。
    本該絢麗多彩的年紀，當你騎著共享單車努力拚搏隻為了一日三餐，卻看到富二代的千萬豪車與自己並行時，尊嚴，就會變得十分可笑。
    這是絕大部分人最真實的心理，這名服務員也是一樣，他明明和錢歡年齡相仿，身份和生活卻天差地別，他很清楚今天能在這裏坐著的，其身家都是他這輩子遙不可及的夢。
    “麻煩你幫我拿瓶可樂。”錢歡客氣並禮貌的請求道，對待普通人，錢歡從來不會趾高氣昂。
    “好的。”服務員始終低著頭，似乎有千斤巨石壓著他的年輕氣盛。
    很快，服務員就將一瓶可樂拿了過來，他還帶了一個杯子，裏麵有些許冰塊。
    “謝謝。”錢歡很滿意的接過杯子，可樂如果不加冰的話，那簡直是暴遣天物。
    眾人看向錢歡的目光中，都隱藏著一絲鄙夷，放著如此昂貴的紅酒不喝，喝兩三塊錢的可樂，真是白瞎了。
    錢歡的出身不是什麽秘密，一個農村出來的大學生，隻是眾人都不知道他怎麽就突然成了天選之人，一步登天，但終究還是一身土氣，沒有品味。
    他們畏懼錢歡身後的靠山，但不代表他們就真的看得起錢歡這個人，都覺得他是狐假虎威，是上麵選出來的一個棋子。
    錢歡將可樂倒進杯子，聽著氣泡翻湧的聲音，讓他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這塊玉就送給你吧。”錢歡將陳總的那塊玉石，遞到服務員的手中。
    這下不僅是那個服務員，就連入座的眾人都目瞪口呆，誰都清楚這塊玉的價值，幾百萬就這麽送給一個陌生的服務員，簡直是天方夜譚。
    眾人心裏皆是一驚，他們發現了一個更可怕的信息，那就是錢歡可能並不是棋子這麽簡單，他有完全自主的意識，甚至能獨自做決定，而且他的眼界和魄力，都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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