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曼曼大半個身子藏在門後麵，隻探出一個小腦袋望著郝壬。
    由於堂屋並不大，供桌距離堂屋門也就三米左右的距離，所以即便是沒有進入吐納狀態的郝壬，也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鬼氣臭味。
    或許是被郝壬陡然變換的臉色給嚇到了，郝曼曼再次往門外縮了一下腦袋，隻剩下眼睛盯著郝壬這張臉。
    郝壬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趕忙收起臉色，再次掛起笑容對著郝曼曼溫和說道：
    “想起來沒，你小時候我經常帶你玩，給你買零食，我爸就是那個老尋摸太爺箱子裏東西的那個。”
    郝壬臉色陰沉自然不是針對郝曼曼，而是針對郝曼曼身上沾染的鬼氣的主人。
    他這個妹妹自幼失怙失恃，現在連唯一的親人太爺也去世了，纏上她的鬼簡直該死！
    “壬壬哥？”郝曼曼似乎是想起來了，仔細打量了郝壬幾眼，然後才說道：“你變樣了！”
    “當然，畢竟咱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麵了吧。”郝壬表麵上依舊笑嗬嗬的，隻是心裏卻更沉了幾分。
    在他的計算中，郝曼曼今年應該十三四歲，大概上六年級了。
    按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長得都非常快，尤其是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不缺營養的情況下，可以說一年一個樣，特別是進入青春期之後。
    很多六年級的小朋友，長到一米五六也不奇怪，甚至個別都趕得上成人那麽高了。
    但是郝曼曼現在這副體型，根本不像是十三四歲的女孩應有的模樣。
    個頭不高頂多一米二多，身材瘦小即便是穿著棉服看起來也很單薄，頭發幹枯沒有什麽光澤，膚色蒼白就像是常年不見太陽，或者是有重病在身一樣。
    跟營養不良的十歲小孩子差不多。
    郝壬悄然轉變呼吸節奏，果斷進入了無咎吐納的狀態，然後招手把郝曼曼叫到身邊，拆開了他特意帶過來的餅幹和點心遞了過去。
    吐納狀態下，郝壬清晰感知到了郝曼曼身上沾染的一絲鬼氣，並不濃重，隻不過看上去無根無源，起碼郝壬一點來源的跡象都沒有找到。
    看郝曼曼的狀態，如果不是嚴重營養不良的話，那就說明她沾染鬼氣至少兩三年了，現在體型瘦小發育遲緩，應該都是鬼氣帶來的負麵影響。
    不過讓郝壬想不通的是，如果兩三年這麽久的時間都被鬼氣侵蝕，即便是血氣旺盛的成年人也遭不住，丟掉大半條命都算是輕的了，郝曼曼這樣的小女孩又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所以郝曼曼是無意間沾染了一絲鬼氣？這樣的話頂多生一場病鬼氣就會消散。
    隻是鬼氣這種東西，不直接接觸鬼類，或者和鬼類締結因果，基本上也沾染不到身上。
    郝曼曼會在哪裏碰到的鬼類呢？學校？還是村子裏？
    郝壬沒有去考慮因果問題，畢竟誰會跟郝曼曼這樣的小女孩結仇，即便是變成鬼了還不願意放過。
    認出了郝壬之後，郝曼曼的怯意也就消散了許多，她有些扭捏的來到郝壬的身邊，接過了郝壬遞來的點心，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曼曼，你現在在哪上學？”
    “狼山小學。”
    “平時放學去哪玩？”
    “放學就回家寫作業。”
    “平時怎麽吃飯啊？”
    “在學校裏吃，放假就自己做，有時候叔叔嬸嬸也會送飯過來。”
    郝壬一邊問著問題，一邊悄然抬起已經變得一片血紅的右掌，向著郝曼曼的身上按去。
    他現在隻不過是煉炁境，真炁隻能在自己體內流傳，還做不到真炁外放，因此隻能借助特殊手段才能接觸到鬼氣。
    比如符籙之力，八極崩勁，亦或是血妖術。
    郝壬準備以血妖術直接粉碎這一絲鬼氣，哪怕郝曼曼隻是不小心沾染上的，也很容易造成身體生病。
    血紅的右掌虛按在郝曼曼的後背，當掌心翻湧的血能和鬼氣接觸之後，立刻和鬼氣互相消磨起來。
    鬼氣的量並不多，郝壬感覺不會耗費太多的真炁和血液，就可以將其解決。
    隻鬼氣剛剛消磨了不到三分之一，情況驟然發生了變化。
    仿佛是在熱油中滴進去一滴水，鬼氣在郝壬的掌心中直接炸開，將所有的血能擊潰。
    隨後郝曼曼身上的鬼氣更是憑空激增百倍不止，向著郝壬悍然反撲過來。
    掌心血能已散，郝壬來不及進行防禦鬼氣便直接侵入身體。
    感受著刺骨的冰寒在體內亂竄，郝壬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黑氣，然後急忙調動體內真炁對鬼氣進行撲殺。
    真炁和鬼氣以郝壬的身軀為戰場，仿若兩軍對壘一般互相攻伐，使得郝壬的身軀逐漸僵直。
    “大意了。”郝壬也沒有想到這一絲鬼氣竟然會憑空翻這麽多倍，沒有金光神咒護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郝壬口中輕喃咒令，掌心之中出現金光神咒符，然後以血炁直接激發。
    下一刻，金光透體而出，將所有侵入郝壬身軀的鬼氣碾碎。
    這樣的聲勢自然也瞞不住身旁的郝曼曼。
    啪嗒！
    掌心糕點掉到了地上，郝曼曼望著郝壬驚叫道：
    “壬壬哥，你在發光！”
    郝壬顧不得解釋，隻是抓住郝曼曼的胳膊，一把將其護在身後。
    嗚嗚嗚······
    麵積不大的堂屋之中突然掀起了呼呼的風聲，鬼氣漸漸在堂屋中彌漫開來，將上午明媚的陽光都給壓了下去。
    兩個朦朧的鬼影出現在了郝壬麵前，一者幹瘦，一者肥碩，一者在地上，一者在空中。
    隻是脖頸上都係著一根鬼氣上吊繩。
    望著突然現身的兩隻鬼，郝壬伸手悄然摸上了郝曼曼的頸動脈竇輕輕一捏，便將她弄暈，避免在孩子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什麽陰影。
    控製著金光擴散一些，將郝曼曼也籠罩起來，郝壬衝著這兩隻鬼類冷笑一聲：
    “哪裏來的鬼怪，居然連個小女孩也要害，你們最好立刻滾出去，要不然就別怪我將你們直接打的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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