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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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卓闌已經陷入了昏迷。
    即使提前做了準備,也有警惕心,但對方的動作太過於突然,那些藥粉是直接朝著他臉上撲過來的。
    不知道是什麽藥粉,藥性還挺強的,幾乎是那藥粉出現的一刹那,他就已經失去了知覺。
    後來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整個人被扔進了洞口裏。
    洞口除了那一個比較大的口子,就隻剩下一個手指縫大小的洞,在他頭頂上。
    其他的地方都被圍得密不透風的。
    那個小口,僅僅能夠從上麵照進來一點點光亮,有的時候是日光,有的時候是月光。
    但由於這一片密林的樹木都太過於高大,密密麻麻的,光幾乎透不進來。
    以至於除去一點點光亮,能夠從頭頂上那個小縫進入到這裏的,就隻有身形較小的毒蟲,以及時不時往下滴的水滴。
    這個洞裏麵特別冷。
    幾乎要把人的整個骨頭都要凍掉,還在這裏待一會兒,卓闌的睫毛上都已經沾了一絲冰花。
    他唇色蒼白,眉間緊鎖,時不時悶哼一聲,似乎是陷入在了什麽夢魘裏。
    卓闌確實被困住了。
    在夢中,他以一隻蝴蝶的身份旁觀了一件事。
    ————
    偏遠的古寨裏,常年居住著一群苗族人,他們遠離人煙,藏身於深山裏。
    讓自己與世隔絕,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寨子裏,幾乎每一個人都會製作蠱蟲,這些蠱蟲最開始是被用作於藥品,能夠應對寨子裏大大小小的病況。
    再後來,有人將隨母蠱煉製了出來,於是隨母蠱就變成了一種防身的武器。
    這個寨子裏的人,有著千百年來一直供奉著的神明。
    聖蠱。
    對於他們來講,聖蠱是所有的蠱蟲裏最神聖的存在,他們會庇佑寨子裏的每一個人,讓每一個人都健康長命。
    其實有很多的寨子都會有這樣的聖蠱存在。
    對於他們而言,聖蠱是一種信仰。
    站在他們自己的寨子裏,聖蠱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
    他們供奉的聖蠱,是屬於金蝶一脈。
    按照他們祖先的說法,金蝶能夠給族人們帶來的不隻是健康與長命,還有金錢與希望。
    但是由於遠離人煙,長居於深山老林裏,金錢這種東西,寨子裏的人並不稀罕。
    他們住在林裏,吃的是大自然,用的也是大自然,吃穿用度什麽都不用愁。
    一直以來過的都非常安穩。
    隻不過由於遠離人際社會,他們落後太多太多,單單隻吃森林裏的東西,營養是不怎麽夠補充的。
    有金蝶的必要,他們確實能夠健康,但久而久之,長命這一點就沒有了。
    族人們大多數在五六十歲的時候就老去了。
    他們走的很安詳,是帶著滿足的笑意離開的。
    有些人滿足,但有些人則不滿足。
    人這種生物總是最複雜的。
    因為一旦有了貪念,他們就會變成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
    聖蠱金蝶一脈,全都是雙生子,一陰一陽,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金蝶一夢裏的每一位,都擁有著超脫平常人的壽命,他們的壽命是普通人類的兩倍。
    按照金蝶的說法,他們一陰一陽,雙者之間相互有著連接,可以共享壽命,也就等於雙方的壽命加起來,兩者一起用。
    但是他們作為聖蠱的秘技。
    剛開始,古寨裏的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金蝶一脈也很謹慎,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的血脈流傳到現在,因為要使用一部分的力量去庇佑他們的族人。
    金蝶一脈的傳承,也就越來越少了。
    以前,一座山林裏,有幾千萬隻的金蝶,到現在隻剩下了幾百幾千隻。
    但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始終銘記著自己的使命,庇護著居住在古寨裏的每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晚上,寨子裏年輕一代的大巫,半夜起來時無意中撞見了金蝶雙子同時出現。
    窺探到了這個秘密。
    剛開始他還幫著隱藏這個秘密。
    直到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已經年近古稀,即將油盡燈枯之際,他越發不想離開這個世界。
    因為他手裏掌握著寨子裏的大權,是寨子裏每個人都要敬稱一聲的太巫。
    以前手裏沒有實權的時候,他也很滿足。
    體會到了權力的滋味,就想一直攥在手裏不放。
    但是他又快死了,這可怎麽辦呢?
    一天夜裏,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所看到的事。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
    他也想長命百歲。
    明明這些金蝶以前都可以庇佑他們的長輩活到上百歲,怎麽偏偏比他們現在這幾代,就隻能活六七十歲?
    他認為是金蝶們偷懶了。
    金蝶沒有按照規定給予他們應有的庇佑,卻每年都享受著他們的供奉。
    他不甘心。
    當一個原本內心純淨的人,心裏有了一絲雜念的時候,這一點點的雜念極有可能膨脹到,把這個人害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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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太巫偷偷叫來了自己身邊的好友,都是一些即將油盡燈枯的太巫。
    他們想要竊取金蝶的能力。
    他們想要長命百歲。
    長命啊,這是一直以來,始終都有人在追求的東西。
    他們也隻是在長命這條大河裏,苦苦尋找著契機的一員罷了。
    經過一係列的討論。
    他們想到了一個絕密的計劃。
    他們要用金蝶來練蠱,練雙生蠱。
    隻要練成了雙生蠱,他們就可以像金蝶們一樣,有一個兄弟姐妹共享壽命,這樣他們就能活150多歲。
    足多了一倍啊!
    相當於多活了一輩子。
    計劃好後就要開始行動。
    他們先是抓到了金蝶一代裏,比較年長的一對雙子。
    眾所周知,金蝶一代,一陰一陽,相輔相成。
    為了符合陰和陽,他們找到了一個至陽和至陰之地。
    至陽之地,他們尋找了半天,最終選擇在了古寨最高的一處位置。
    這裏立了一座高塔,離太陽最近。
    每日都要接受陽光的洗禮。
    他們將陽蝶放在這裏,想要通過楊蝶吸取太陽的力量。
    又將陰蝶放在了密林裏的一處低穀。
    這個地方常年氣溫低,也擁有很多寒性的毒蟲,山上還有著流下來的水,水也是冰寒的。
    在這個地方,他們開了一個小洞,將陰碟放在了這裏。
    不僅每日接受冰水的洗禮,時不時還能吸收月光的力量。
    他們想要借此調節陰陽之力。
    理論上,這種做法是合理的。
    他們也確實借到了,但由於金蝶是活物,他們所吸收的這些能量全部歸到了金蝶自己的體內。
    於是他們咬咬牙,狠狠心,決定讓那珍貴無比的金蝶破繭而出,幻化成人類的形態。
    就在那一瞬間,光芒閃耀,一隻小巧玲瓏、散發著神秘光芒的金蝶緩緩展開翅膀,逐漸變化成為一個七八歲孩童般大小的身影。
    金蝶剛剛完成化形之時,模樣猶如天真無邪的小孩子,肌膚白皙如雪,雙眸清澈如水。
    然而,這些人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他們殘忍地伸出雙手,將這個剛剛誕生的生命緊緊抓住。
    接著,他們拿起鋒利的工具,毫不猶豫地開始剝離金蝶所化之人的骨頭。
    每一根骨頭都被小心翼翼地取出,直到隻剩下一顆孤零零的頭骨還留在原地。
    而那些被剝下來的血肉,則被無情地放入巨大的石臼之中,用沉重的杵子不斷搗碎,直至變成一團鮮紅的肉泥。
    隨後,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肉泥被送到一旁饑餓難耐的蠱蟲麵前,成為它們的美食。
    這僅僅是他們的第一次實驗而已,但結果卻是以失敗告終。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變得愈發瘋狂起來。
    一次又一次,他們不斷捕捉新的金蝶對其進行同樣慘無人道的操作,試圖找到成功的方法。
    可是,無論他們如何努力,每當即將完成煉製的最後關鍵一步時,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導致所有的心血瞬間化為烏有,功虧一簣。
    直到最後,他們驚覺的發現,自己忽略了最主要的一個問題。
    金蝶幻化出的肉體,本身的金蝶本體依舊會存在。
    於是最後一次,他們抓來了最後一對兄弟。
    將陽蠱按照之前的方法,剝出完整的頭骨後,將蝴蝶本體放在他們自己的頭骨內。
    然後用他們血肉搗出來的肉泥塗滿整個頭骨。
    將頭骨帶著裏麵的蝴蝶本體,放到最高的位置,每天經曆最毒辣的太陽的照射。
    陰蠱則放在至陰穀,將頭骨連同著蝴蝶本體放到了洞口的一處大石頭處。
    將頭骨放上去,剛剛好,從山頂上流下來的水,經過這裏,時不時就會有一滴滴在頭骨的正中間。
    凝聚了整座深寒氣的水滴,就會浸透整個頭骨。
    終於,他們做到了。
    成功的煉出了一隻雙生人頭蠱。
    練出來這唯一一隻雙生人頭蠱,他們封存起來,以這種方式,用借來的陰陽之力,重新養出了新的蠱蟲。
    雙生蠱,也稱為影子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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