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您老人家，”何雨柱湊近一步，充滿的語氣卻讓聾老太太如墜冰窟，“你一個裹小腳的老婦女，怎麽給我軍送草鞋，怎麽評上五保戶，你還真以為能瞞天過海，神不知鬼不覺？”
    這話一出，如同晴天霹靂，正中聾老太太的死穴！
    她隻覺得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間無法呼吸，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看著何雨柱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人心，深不見底的眼睛，心裏猛地一突，一股徹骨的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這小子……他怎麽會知道這些？
    難道……難道他知道當年的真相？
    她不敢再想下去，隻覺得天旋地轉，手腳冰涼。
    聾老太太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拐杖，又看看何雨柱那張冷漠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臉，再感受著周圍鄰居們那些毫不掩飾的、鄙夷的、幸災樂禍的、意味深長的目光，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幾十個耳光，一口氣沒上來，眼前陣陣發黑，差點當場憋過氣去。
    “好……好你個何雨柱！你……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她哆哆嗦嗦地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蒼白無力的狠話，轉身就想逃離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地方。可因為氣得太狠，加上心虛腿軟，腳下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還是三大爺閻埠貴眼疾手快，假模假樣地上前虛扶一把，嘴裏還假惺惺地勸道：“哎喲，老太太，您老可得當心點，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骨啊，不值當，不值當！”
    聾老太太哪還有臉麵在此停留，一把甩開閻埠貴的手，頭也不回地，幾乎是連滾帶爬、落荒而逃，那背影說不出的狼狽與倉皇。
    院子裏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更加響亮的、毫不掩飾的議論聲。
    何雨柱轉過身，臉上重新露出一絲溫和，對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的何雨水說：“雨水，別管他們那些閑人碎嘴，咱們趕緊吃飯。菜都快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哥……”何雨水看著自家哥哥，眼神裏充滿了複雜至極的情緒，有震驚，有擔憂，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和難以言喻的崇拜。
    她覺得今天的哥哥，既陌生，又無比的高大和強大。
    。。。。。。。。。。。。。。。
    聾老太太，被何雨柱當眾揭穿老底，又折了拐杖，隻覺得顏麵盡失，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她連滾帶爬地衝回後院自己那小屋，胸口還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那句“裹小腳的老婦女，怎麽給我軍送草鞋，怎麽評上五保戶”，像魔咒一樣在她腦子裏盤旋，讓她又怕又恨。
    這何雨柱，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陳年舊事的？
    難道他背後有人指點？
    還是說，這小子以前都是裝傻，現在才露出真麵目？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一輩子要強，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怕。
    何雨柱現在擺明了是要跟她死磕到底，單憑她一個孤老婆子，怕是頂不住。
    她眼珠子一轉，寒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秦淮茹。
    對，秦淮茹！
    秦淮茹現在名聲是臭了，可她不是還有賈張氏那個潑婦撐腰嗎？
    賈家現在也是恨毒了何雨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要是能把秦淮茹拉攏過來，讓她給自己當槍使，再許諾些好處，何愁鬥不過何雨柱那個小兔崽子？至少，也要讓他不得安寧！
    想到這兒，聾老太太一咬牙，又顫巍巍地站起身，朝著賈家走去。
    賈家屋裏，此刻正是一片愁雲慘淡，夾雜著賈張氏尖利的咒罵。
    賈張氏坐在炕沿上，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罵咧咧：“我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喪門星！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好了，全院都知道你那點破事，以後我們賈家的臉往哪兒擱？棒梗以後怎麽做人？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還敗壞門風！”
    秦淮茹低著頭，默默地流眼淚，任由賈張氏的唾沫星子噴在臉上，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她心裏也是悔不當初，本以為能借著李懷德拿捏何雨柱一把，誰知道反被將一軍，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何雨柱那冰冷的眼神，讓她現在想起來都打寒顫。
    “哭哭哭！就知道哭！都是你這個當媽的沒本事！”賈張氏越罵越來氣，伸手就要去擰秦淮茹的胳膊。
    就在這時，門簾一挑，聾老太太拄著半截充當臨時拐杖的燒火棍，走進來。
    “喲，老太太，您怎麽來了？”賈張氏一見是聾老太太，罵聲戛然而止，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裏卻在犯嘀咕，這老虔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莫不是來看笑話的？
    還是說，也被何雨柱那小畜生給氣著了？
    聾老太太也沒搭理她那副嘴臉，徑直走到炕邊，看著形容憔悴、雙眼紅腫的秦淮茹，重重歎口氣：“淮茹啊，老婆子我今兒個，可是被那何雨柱給欺負慘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啊！”
    她說著，就把剛才在何雨柱家門口受的“委屈”添油加醋、顛倒黑白地說一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晚輩無端羞辱的可憐老人，當然，關於她自己那些不光彩的往事，她是半個字都沒提。
    “什麽？那傻柱……不，何雨柱他連您都敢頂撞？還揭您的短？”賈張氏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但更多的是兔死狐悲的驚懼。
    在她看來，聾老太太可是院裏輩分最高、最有威望的人，何雨柱這是吃熊心豹子膽不成？
    秦淮茹也停止哭泣，抬頭看著聾老太太，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和警惕。
    這老太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聾老太太“唉”了一聲，對著秦淮茹道：“淮茹啊，老婆子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何雨柱現在是翅膀硬了，心也黑了，不把咱們任何人放在眼裏。他今天敢這麽對我，明天就能把你們賈家往死裏整！甚至，把你們趕出這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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