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到大領導家，還是那個警衛員開的門。
    大領導的愛人正坐在沙發上織毛衣，見他來了，熱情地打招呼：“小何師傅來了，快進來，就等你呢。”
    “阿姨好。”何雨柱笑著問好，拎著菜籃子進廚房。
    今天的菜譜他早就盤算好，一個清燉獅子頭，一個幹燒大黃魚，一個醋溜白菜，再配個三鮮湯。
    都是家常菜，但講究的是火候和調味。
    大領導家廚房不大，但東西齊全。
    何雨柱有條不紊地忙活起來，洗菜切菜，調汁配料，鍋碗瓢盆在他手裏像是有生命一般，叮叮當當響成一片，卻不顯嘈雜。
    不多時，廚房裏飄出的香氣愈發濃鬱，勾得人食欲大動。
    何雨柱將最後一道三鮮湯盛入湯碗，麻利地解下圍裙，端著菜走出去。
    “開飯咯！”
    大領導的愛人笑著起身，幫忙擺放碗筷：“聞著就香，小何師傅這手藝，真是沒得說。”
    大領導也從書房出來，深吸一口氣：“嗯，不錯，獅子頭的香味都飄進我書房。”
    一頓飯，賓主盡歡。
    清燉獅子頭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幹燒大黃魚鹹鮮微辣，魚肉嫩滑；
    醋溜白菜酸甜爽口，開胃解膩。
    就連那道三鮮湯，也是鮮美無比，讓人回味無窮。
    大領導吃得額頭微微冒汗，放下筷子，滿意地拍拍肚子：“舒坦！還是家常菜吃著對味。小何啊，你這手藝，不去大飯店當掌勺真是屈才。”
    何雨柱謙虛道：“領導您過獎，家常便飯，您和阿姨喜歡就好。”
    大領導的愛人收拾著碗筷，笑道：“喜歡，怎麽不喜歡？每次你來，我們老兩口都能多吃半碗飯。”
    她又對大領導說：“老頭子，你跟小何師傅下盤棋，我來收拾。”
    “好啊，”大領導興致不減，“柱子，陪我殺兩盤？”
    何雨柱笑著應下：“行啊，領導，正好跟您學幾招。”他清楚，這棋局或許不隻是娛樂那麽簡單。
    棋盤擺開，楚河漢界分明。
    大領導執紅先行，當頭炮打得幹脆利落。
    何雨柱應以平風馬，穩紮穩打。
    他知道，與這樣的人物相處，每一步都需小心謹慎，言行舉止皆是考驗。
    兩人你來我往，棋盤上很快便烽煙四起。
    大領導棋風大開大合，攻勢淩厲。
    何雨柱則守中有攻，韌性十足，心中時刻警醒，不敢有絲毫懈怠。
    幾巡過後，大領導一個“雙車脅士”，吃掉何雨柱一個“士”，嘿嘿一笑：“柱子，你這馬有危險嘍！”
    何雨柱不慌不忙，跳馬保車，順便還給大領導的“炮”使了個絆子。
    大領導摸著下巴，眯眼打量著棋盤，半晌，才落下一子。
    屋裏靜悄悄的，隻有棋子落在棋盤上的清脆聲響。
    又走了幾步，大領導看似隨意地挪動一下“車”，眼睛卻瞟了何雨柱一眼，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柱子啊，聽說李懷德那小子，他老丈人家裏最近也請你過去做過菜？”
    何雨柱捏著一枚“卒”的手微微一頓，心念電轉，這才是正題來！
    他隨即若無其事地將“卒”向前拱一步，抬頭笑了笑：“領導，我是個廚子，隻管灶台上的事兒。誰家請我，我就去做菜，菜做好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至於別的事，我既不打聽，也不摻和。腦子笨，想多了耽誤我琢磨菜譜。”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沒承認也沒否認，隻強調自己的本分。
    暗道一聲僥幸，幸虧自己早有準備，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大領導聞言，撚著胡須的手停在半空，深深地看了何雨柱一眼，隨即哈哈一笑，將手中的“炮”重重往棋盤上一放。
    “吃你的馬！”大領導笑道，“你小子，滑頭！不過，說得倒也是實話。”
    何雨柱也跟著笑，心中卻暗自鬆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
    他並不接話，隻是低頭看著棋盤，似乎在為失“馬”而懊惱。
    大領導的笑聲停歇下來，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目光再次投向棋盤，心思卻已不在棋局之上。
    他心裏亮堂得很。
    這何雨柱，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拎得清的。
    剛才那句話，問得突兀，其實就是個小小的試探。
    李懷德他嶽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想知道些風聲。
    但這種事，若是何雨柱真的一五一十跟他匯報，那這廚子，他反倒不敢再用。
    廚子是什麽？是能出入各家後廚，接觸到許多私密場合的人。
    這樣的人，嘴巴要是嚴實，那就是一把好用的“刀”，能在不經意間，讓你嚐到最地道的味道，辦成最順心的事情。
    可要是嘴巴不嚴，愛嚼舌根，甚至添油加醋，那這把“刀”就太容易傷到自己，也容易被別人當槍使。
    他見過的嘴碎的人多了，有的人仗著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就四處賣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消息靈通。這種人，看似精明，實則愚蠢，早晚要栽在自己那張破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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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柱剛才的回答，恰到好處。
    “隻管灶台上的事兒”，這話表明了立場，也劃清了界限。不多嘴，不越界，守好自己的本分。這種人，用著才放心。
    他跟李懷德的老丈人不對付，那是他們層麵上的博弈。
    他想知道些情況，但絕不會通過一個廚子的嘴去打探。
    那樣做，失了身份，也顯得自己手段下作。更重要的是，一旦何雨柱今天能在他麵前說李懷德老丈人家的事，明天就能在李懷德老丈人麵前說他家的事。
    這種牆頭草，兩麵三刀的人，誰敢用？誰能用？
    所以，何雨柱若真是個多嘴多舌的，即便他手藝再好，自己也隻能忍痛割愛，另請高明。
    畢竟，這年頭，手藝好的廚子或許難找，但禍從口出的例子，可一點都不少見。
    這小子，不錯。
    楊愛國推薦的人，果然有幾分門道。不僅菜做得好，人也通透。
    想到這，大領導心情又好了幾分，看何雨柱也順眼多。
    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有這份沉穩和分寸，不容易。
    是個可堪一用，也值得繼續用的人。
    “行了，這盤算你輸了。”大領導大手一揮，有些得意地指著棋盤，“雙車錯，神仙難救。你這棋藝，還是得多練練，想贏我，早著呢！”
    何雨柱撓撓頭，嘿嘿一笑：“是是是，領導您棋高一著，我這純屬給您送菜的。不過領導，您這贏了棋，是不是該有點表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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