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梁捏捏眉心，
    “白芷，
    錢不是問題，
    問題是你姐姐說的可信嗎？”
    林安梁的話讓白芷愣在當場。
    他居然不相信她！
    在這救命的緊急關頭，
    他居然不相信她！
    白芷大怒：
    “林安梁，你見死不救！
    我姐姐憑什麽騙你？
    就因為你有錢？
    你不借就算了。
    我找別人借！”
    白芷說著就要掛電話，
    忽然手機裏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白芷！
    不要衝動，
    你要找誰借？
    歐陽中天？
    你冷靜一下！”
    林安梁知道白芷一碰到她家裏的情況就方寸大亂，
    他轉轉手上的戒指，
    罷了，
    即使被騙，
    也比讓她去找歐陽中天強。
    “好吧，
    我讓秘書給你把支票送過去。
    你姐姐的地址告訴我。”
    白芷沒想到林安梁忽然退步，
    她的語氣也軟下來：
    “姐姐說要我自己去，
    要現金。”
    林安梁眉頭微皺：
    “跟他們說你要帶一個人，
    否則不給錢。
    他們不會為了多一個人放棄一千萬。
    從現在開始，
    你哪裏都不要去，
    在公司等著我。”
    掛掉電話，
    林安梁忽然產生不好的預感。
    事情怎麽會這麽巧？
    今天正是計劃自己去見古三兒的日子。
    他當然不會涉險，
    他的司機是特種兵出身，
    他的替身也是搏擊高手。
    如果沒有意外，
    他們此刻已經把古三兒解決了。
    然而，
    白芷的電話忽然給林安梁提了個醒，
    這事兒沒這麽簡單。
    古三背後一定有人！
    想到這裏，
    林安梁攥緊拳頭，
    手指關節哢哢作響。
    他拿出手機，
    按下了項飆的電話。
    現金放進後備箱，
    林安梁拉著白芷的手坐進汽車後排。
    一路上，
    白芷的手心不停冒汗。
    林安梁隻能摟著她擼貓一樣慢慢梳理她的頭發。
    白芷太緊張，
    沒發現林安梁眼神裏的異常。
    汽車還沒到指定位置，
    林安梁的電話響起：
    “林董古三兒背後是警察。
    我逃出來了。”
    “好。”
    林安梁淡淡回應。
    果然是歐陽謹行。
    電話那頭，
    司機把手機扔進海裏，
    下一秒，
    手機立刻自爆。
    他快步走上碼頭等待的漁船，
    船會帶著他駛入公海，
    “董事長，
    到了。”
    司機說完下車，
    一手拉開後座車門，
    一手放在車頂，
    姿態恭敬。
    林安梁握著白芷雙肩，
    親了親白芷的額頭，
    “小姑娘，
    有我呢，
    別怕。”
    說完，他打開手機音樂，
    在白芷耳朵裏塞上一對耳機。
    會麵地點在一個不起眼的餐廳。
    司機遠遠站住餐廳門口，
    餐廳對麵大樓上，
    一麵陽台玻璃被悄悄割開，
    玻璃後麵緩緩伸出一隻細長的槍管。
    “呦！
    你男朋友真的內城首富啊！”
    高利貸是個五十幾歲的胖子，
    肥頭大耳，滿臉橫肉。
    林安梁用身體擋住白芷，
    把袋子放在腳邊，
    盯著男人緩緩開了口：
    “把歐陽謹行叫來。”
    “歐陽謹行?
    誰是歐陽謹行？
    我沒聽說過啊！”
    男人說著露出一口黃牙，
    他一邊剔牙，
    一邊衝林安梁身後的白芷露出下流的笑。
    “嘭！”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
    男人的一隻眼睛已經被打穿。
    下一秒，
    男人發出動物般的哀嚎。
    林安梁收起槍，
    不緊不慢地說，
    “想保命就把歐陽謹行叫來。”
    “你們他媽的上啊！”
    男人在地上一邊打滾一邊衝旁邊呆立的手下大吼。
    “嘭！”
    又一聲槍響，
    地上男人瞬間沒了聲息。
    可林安梁並沒有拔槍。
    男人手下一下子嚇傻了。
    他們紛紛抱頭墩地求饒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把歐陽謹行帶來。”
    林安梁依舊不緊不慢，
    他拉過白芷的手，
    走到白靈麵前坐下，
    白靈裙子下，
    滴滴答答濕了一地。
    她被嚇傻了。
    “果然老謀深算啊！
    林大哥。”
    話音未落，
    後廚走廊上出現歐陽謹行的臉。
    “彼此彼此。
    怎麽連杯茶都舍不得給客人喝麽？”
    林安梁撣撣襯衣袖子上的灰，
    看著歐陽謹行笑了出來。
    仿佛雙方不是生死對頭，
    而是相聚喝茶的多年老友。
    “請喝茶？
    抱歉。
    我代表的是警方的立場，
    警匪從來勢不兩立。”
    歐陽謹行走到白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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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匪？
    我可是交稅大戶。
    你們的工資有一半出自我的稅金，
    怎麽，
    端起碗吃飯，
    放下碗就罵娘？”
    林安梁盯著歐陽謹行，
    聲音充滿戲謔。
    眼神卻冷湖般讓人不寒而栗。
    歐陽謹行點點頭，
    “我的人被你司機殺了，
    你逃不了。”
    “之前的司機早被我開除了，
    誰能證明他出自我的授意？
    我的司機就在門外站著，
    要不叫他進來？”
    林安梁看著歐陽謹行，
    眼底的湖泊變得漆黑一片。
    “林安梁，
    你指使司機殺害龍安妮等八個人，
    罪無可赦。”
    “證據呢？”
    “別急，
    你的公司收購了王樹河的紅星機械廠沒錯吧？”
    王樹河果然也參與進來。
    林安梁點點頭表示承認。
    “合法收購。一切法律文書都有存檔。”
    “但是，
    你沒有上交紅星機械廠原有的軍工製圖。
    軍工製圖屬於絕密，
    還沒超過三十年。”
    林安梁心下一驚，
    卻麵色如常地說：
    “哦？
    紅星還有這種絕密文件，
    這就是王樹河的籌碼？”
    “是不是籌碼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是人證，
    就憑這一點你也要吃幾年牢飯。”
    白芷忽然愣住了。
    自從歐陽謹行出來之後，
    她並沒有摘下耳機，
    而是悄悄調低了音量。
    “所以，你要什麽？
    讓我坐牢？
    這個主意不錯，
    牢裏清淨，
    我還可以休息休息。”
    林安梁八風不動。
    歐陽謹行手裏已經沒牌了。
    他忽然站起身一步跨到白靈身後
    “林安梁，
    我要你承受跟我一樣的痛苦！
    當年，如果不是你姍姍不會離開我！”
    一提到大提琴女孩，
    歐陽謹行的聲音便不自覺顫抖。
    “這可要讓你失望了，
    我的女人是不會離開我的。”
    林安梁說完扭頭看了一眼白芷。
    就在他扭頭的瞬間，
    白芷脖子上忽然多了一把刀！
    刀的主人正是王樹河！
    “不想死就放下刀。”
    林安梁看著王樹河那雙從來布滿血絲的眼，
    麵無表情地說。
    “林董事長，
    我求過你，
    求你看在我們廠子三千口人的份上不要讓工人下崗，
    可你根本不顧我們死活。”
    王樹河心情激動，
    一激動手就開始發抖。
    白芷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你們廠的員工大都是老年人，
    即使把他們留下，
    他們也學不會新技術。
    我給的遣散費是行業最高的。
    夠給他們養老送終。
    王樹河，
    是你太貪心。”
    林安梁心疼白芷，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哪怕一絲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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