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
    王樹河殺了這個女人！
    你不殺她我就殺了你女人！”
    歐陽謹行忽然衝王樹河開口道。
    可他話音未落，
    手上的刀子先落了地。
    透過玻璃窗，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額頭出現了一個紅點。
    歐陽謹行畢竟是警察出身，
    他慢慢舉起雙手做出投降姿勢。
    誰知那紅點刺激了失智的白靈，
    她突然從椅子上爆起，
    下一秒，
    整個人就癱軟在地上。
    鮮血從她手臂上汩汩流下。
    “啊！”
    王樹河大吼一聲，
    抬起刀就要刺向林安梁，
    可林安梁更快，
    隻見他瞬間飛起一腳，
    “哐啷！”
    王樹河手上的刀子落到地上，
    發出刺耳的聲響。
    王樹河沒了武器，
    一步跑到白靈身旁，
    他撕下襯衣捂住白靈手臂上的血窟窿。
    “求求你給她止血！
    求求你們打120啊！”
    王樹河涕淚縱橫，
    可現場除了白芷沒人敢動。
    白芷大步走到白靈身邊，
    扯下王樹河的領帶係在白靈近血管位置，
    她回頭看著林安梁，
    不發一言。
    歐陽中天依舊保持著投降姿勢，
    卻忽然咧開嘴笑起來。
    燈火昏暗，
    他一口白牙讓人望而生寒：
    “林安梁，
    不打120，
    你女人的姐姐會失血過多而死。
    你猜猜看，
    她會不會離開你？
    打了120，
    彈道檢驗一出，
    就憑私藏武器這一條，
    你還是逃不了牢獄之災。”
    說完，
    歐陽中天哈哈大笑！
    魔鬼般的笑聲中，
    白芷忽然閉了眼，
    她內心的天平搖擺不停，
    一邊是從小欺負自己，
    卻也陪伴過自己的姐姐，
    一邊是給了自己
    從未品嚐過的愛的林安梁。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
    耳邊忽然聽到林安梁的聲音，
    那聲音依舊淳厚帶著顆粒，
    擦過白芷的心尖。
    白芷的天平幾乎馬上就倒向林安梁一邊。
    “您好，
    120嗎？
    請到篦子街24號酒家，
    有人手臂受到槍擊。”
    白芷的嘴巴慢慢張大，
    她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她一個箭步跨到林安梁身邊，
    拉著他的胳膊大聲說：
    “你快點走！
    走啊！”
    可林安梁卻安之若素，
    他拉下白芷的手裹進手心，
    她的手那麽涼。
    “小姑娘，
    我說過，
    有我呢，
    別怕。”
    林安梁說完企圖把白芷抱到腿上，
    像他無數次做過的那樣。
    可白芷盯著林安梁，
    眼睛嘩啦啦流下淚水，
    “為什麽？
    你為什麽這麽做？”
    就在白芷質問林安梁的時候，
    歐陽謹行一行人企圖趁亂逃跑，
    但林安梁早有防備。
    酒家附近所有出口都被圍堵，
    隻進不出。
    “傻姑娘，
    讓我抱抱你。”
    林安梁不顧白芷擰著身子，
    一把撈起她放到腿上。
    他一手輕輕拍打白芷的後背，
    一手抽出手絹替她擦眼淚鼻涕。
    “以後遇到事情，
    首先告訴自己要冷靜。
    深呼吸，
    什麽也別怕。
    世界上的人都欺軟怕硬，
    你越怕，
    他們越打壓你。”
    林安梁藏起不舍和痛苦，
    繼續說：
    “我的獎學金可是有效的，
    在學校好好讀書，
    還有，
    你欠我一頓飯，
    一條圍巾，
    記得還我。”
    “哇！”
    白芷剛剛止住的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
    她緊緊摟住林安梁的脖頸，
    泣不成聲：
    “林叔叔，
    你不能離開我！
    除了你，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愛我了！
    我不要你離開我，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你蹲監獄我也蹲監獄，
    我不要離開你！”
    林安梁眼底閃著淚花，
    大手從白芷的發頂一直撫摸到她的腰間。
    他從沒哭過，
    即使母親去世的那一刻
    他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他正要開口安慰白芷，
    歐陽謹行的聲音忽然傳進耳朵：
    “林安梁，你是故意的！
    這個局表麵上由我設計，
    可真正的操盤手是你！
    你真狠哪！
    為了除掉我，
    連自己也要搭進去！”
    林安梁摟緊白芷，
    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一邊撫摸她的後背一邊抬眼看向歐陽謹行。
    他眼底的痛苦消失殆盡，
    深邃的眼眶裏除了獵手的冷靜一無所有。
    那是食物鏈頂端的獵手在盯視他的獵物。
    他不言不語，
    片刻間，
    歐陽謹行竟感覺不寒而栗。
    就在歐陽謹行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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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梁緩緩開了口：
    “既然你忙著抓我的小辮子，
    我當然要順水推舟。
    從王樹河無緣無故留在內城，
    到我的公司網頁被水軍舉報違反信息安全法，
    再到古三兒獅子大開口，
    歐陽謹行，
    你的棋子落的太快。
    太功利。”
    “都是你自找的！
    如果不是你，
    姍姍不會走！”
    林安梁好像聽了個笑話，
    他舉起左手食指放在唇邊，
    示意歐陽謹行噤聲。
    然後看著他，
    一字一頓地說：
    “梅姍姍離開你，
    是她自願的。
    她比你有追求，
    你算什麽東西，
    一個海邊小鎮的鬼火少年而已，
    任何人在你和理想麵前，
    都會選擇後者。
    不要把無能的怒火轉移到我身上。”
    林安梁聲音緩慢，
    卻仿佛一把生鏽的獵刀，
    無聲地鑽進歐陽謹行的耳道，
    歐陽謹行終於潰不成軍。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雙手抱頭，
    肩膀不停顫抖。
    林安梁忽然很可憐他，
    如果一直被蒙在鼓裏，
    歐陽謹行或許可以繼續他平淡的人生，
    可事實的畫皮一旦被揭開，
    他就再也回不到看似無聊卻平靜的從前。
    救護車的呼嘯由遠而近，
    林安梁拉開白芷的手臂，
    白芷仿佛感到了分離，
    死死攥著林安梁的領口。
    “乖，聽話。
    我沒事。”
    “不！你不能走！”
    白芷倔強，
    缺愛。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今生唯一的愛人離開她。
    “乖乖的，
    我答應你的事一定算數，
    一年，
    就一年，
    之後我會為你穿上婚紗。
    好嗎？”
    白芷半信半疑地抬起頭看著林安梁
    “你發誓。”
    “我在海上發過誓了，
    再發一次就不靈了小姑娘。”
    林安梁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
    嘴角含著笑親了親白芷的額頭。
    然後緩緩舉起右手。
    一滴眼淚落下，
    滴到白芷下巴尖，
    她還沒來得及掙紮，
    就倒在林安梁懷裏。
    兩個手下剛把白芷送進後門汽車，
    救護車就到達現場。
    警車接踵而至，
    一切都很順利，
    一切看上去都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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