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的後半截，王鐵牛一直很失魂落魄。
    這種沮喪柳葉青他們看不出來，隻有跟他做了多年弟兄的李赫看出來了。
    他們第一部隊在王鐵牛的帶領下，整個軍隊的氣氛都是很開朗向上的，即使是王鐵牛心裏藏著事的上午，他這種開朗也沒有被完全掩蓋，還會想辦法逗虞芫笑呢。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
    王鐵牛沉默寡言像頭老牛，雖然還跟在虞芫身邊幫她幹活，但精氣神已經抹滅了，蔫巴巴的。
    李赫看不下去了，打了個暗號把自家團長召喚到一邊。
    “團長怎麽了，道歉沒被接受嗎？”
    王鐵牛幽幽歎氣道：“沒說出道歉的話……”
    李赫大為不解：“怎麽沒說出來呢，團長你不是跟小虞說了半天話嗎？”
    說起這個，王鐵牛略顯頹唐，“她沒按照我預想的回答我，然後道歉的話就沒法說出來了。”
    李赫好奇道：“那你是怎麽預想的？”
    王鐵牛一人分飾兩角開始給他表演。
    他說你手還好嗎。
    虞芫回答好或者不好都行。
    然後他說對不起啊上次傷到你。
    虞芫回答說沒關係我原諒你。
    ……過程非常簡短。
    李赫聽完後甚至都說不出話來。
    不是挑不出問題，而是他設想得確實也還有點邏輯，幹淨利落一問一答，在某種情況下是可以實現的。
    李赫痛苦的捏了捏眉心，最終還是把“你想得還挺美的”這句話給咽下去，轉而問他是從哪裏出現了偏差。
    王鐵牛很失落，答道：“第二句就偏差了，她說手還不怎麽能用力，但她沒事。”
    “這一聽就是有事啊，我就跟她說下次我會注意的。”
    “然後呢？”
    “然後我跟她表白了，她沒相信我。”
    王鐵牛哀怨不已，李赫如遭雷擊，他連忙打斷自家團長大吐苦水的節奏，追問道：“等等等等，中間是不是缺了什麽？”
    “怎麽突然就告白了，沒有過渡嗎？！”
    王鐵牛思緒混亂，還陷在虞芫對他的告白表示質疑的糟糕情緒裏，再回顧剛剛告白的過程會讓他覺得很疲憊。
    但他歎了口氣，還是把整個過程描述給了李赫。
    李赫聽完都想以下犯上了，他以看傻子的眼神瞅了瞅自家這傻大個，對他跟虞芫說的每一句話都很不能理解。
    告白的時機也選的稀爛。
    別說虞芫是這個反應，換成他也會是這個反應的。
    “你有點活該啊，團長……”
    王鐵牛瞪眼。
    李赫為他分析道：“你看哈，你跟小虞平時又沒什麽接觸，她看不到你好的一麵，訓練的時候你對她最凶，天天壓著人家打，換個內心脆弱的都要失去對戰鬥的信心了。”
    “而小虞呢，每天堅持特訓，不管是被你打飛還是被你訓斥，每天鼓著勁跟你練啊，這多好的姑娘。”
    “團長你說喜歡人家，你跟人家示過好嗎？”
    王鐵牛算是聽明白了，李赫和虞芫為他指出的問題是一樣的，就是他一直沒有把他的心意表現出來。
    王鐵牛思索了一會兒，提道：“我給她送過一次吃的算嗎？”
    李赫眼睛一亮：“送的什麽，甜點還是果盤，蛋糕還是糖水？”
    王鐵牛“呃”了一下，他從李赫的猜測裏大概體會到了自己送的東西有點問題，故而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送的豬肘子。”
    李赫徹底麻木了。
    王鐵牛還試圖為自己找補，“肘子有什麽不好，她太瘦了，多吃點肉才能長力氣，而且我怕她覺得膩，我特意燉得很入味。”
    李赫已經失去跟王鐵牛對話的欲望了。
    他揮揮手表示自己要去忙了，王鐵牛一個提手把他拽回自己身邊，求助道：“兄弟，你得幫我啊！”
    “我遇到個合適的不容易啊！”
    李赫嗬嗬笑道：“但是小虞找到合適的很容易。”
    王鐵牛：qaq
    大個子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多少有些膩味，李赫很是嫌棄地把他手揮開，想想自己這些年也沒少在團長這混飯吃，就當時還飯債吧。
    於是他對王鐵牛認真道：“首先，你特訓的時候對人溫柔點。”
    王鐵牛點頭如搗蒜。
    “其次，下次送禮之前問問我，不要再給人送燉肉了，說起這個你上次的道歉禮居然是紅燒肉……”
    李赫說到這裏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王鐵牛慚愧低頭。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團長你多幫人幹點活，你是說不出甜言蜜語了，就實在點吧，少說話多做事懂吧。”
    王鐵牛一一答應，而後對李赫說道：“兄弟，我也沒求過你啥事，這次你要是能幫我把你嫂子追到手，以後你有啥事哥都幫你。”
    李赫很無奈，他其實覺得自家團長在追姑娘這一塊先天有缺。
    但沒辦法，畢竟是自家團長，他也隻能做助攻了。
    提點了王鐵牛關於追妹的一些注意事項後，李赫還是不放心，特訓的時候專門到了訓練場來看看情況。
    他其實沒怎麽見過虞芫耍刀。
    他跟虞芫在搜尋隊中才會有接觸，但搜尋任務用到最多的是火槍，即使有一兩個孵化後長成了的異獸，因為數量太少對他們也沒什麽威脅，隨便兩下就殺掉了。
    而現在看著虞芫跟幾個戰士們站在一塊，笑著用異能拿刀劍表演花式轉刀，他才意識到他勸自家團長趕緊示好的話是對的。
    虞芫身邊不可能缺追求者的。
    再任由自家團長自由發揮下去，他很難有出頭之日啊。
    李赫躥過去打斷他們的說笑，跟虞芫打了個招呼。
    虞芫驚喜道：“欸，赫哥，你怎麽過來了？”
    李赫笑道：“正好路過，就順便進來看看你們在練什麽。”
    虞芫用異能操控著十七把刀從他麵前劃過，道：“教官讓我練習控刀呢，說等我能控製二十把刀的時候就可以找他問下一步了。”
    “噢，那你今天就一直在邊上自己練嗎？”
    虞芫笑著點頭：“對呀。”
    李赫無語了。
    他看了眼在訓練場另一邊跟人對戰的王鐵牛，覺得自家團長可能一輩子也追不上姑娘了。
    哪有人把喜歡的姑娘撂在一邊的啊？
    還是在明知對方隻是借調過來，隨時可能回去的情況下。
    他得回去逼團長寫個追人計劃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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