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直接開到了餐廳門口，虞芫下車的時候甚至還有侍童來給她開門。
    她一下車就知道為什麽燕歸時要給她準備禮服了。
    要不是侍童是統一製服，她能看到好幾個同樣穿著的人在廳裏穿梭，單看來給她開門的小哥，氣質優雅得她都沒想到他隻是服務員。
    確實高檔。
    也是體驗了一把資產階級的生活了。
    侍童指引著她到一個靠窗的位置，新都的夜景是這家餐廳的賣點之一。
    虞芫知道為什麽燕歸時要邀請她吃晚飯了。
    隔著透亮的落地窗能見到外麵燈火通明的夜景，這是頂樓，在大門口時她仰頭都沒看到的樓層最高處。
    窗外是一道道燈火匯聚而成的小溪，也就當年坐飛機時她見過類似的景色了。
    燕歸時已經在座位上等她了。
    虞芫知道自己今天被裝扮了很久，還蠻好看的，而且裙子鞋子都是燕歸時給她選的，大概率符合他審美。
    但燕歸時的反應讓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好看那麽簡單了。
    她沒穿過禮服，但又不是沒穿過魚尾裙，她大大方方走過來落座，而燕歸時的視線從她出現起就一直隨著她。
    略深的小麥色健康美麗，淺色的藍裙子綴著金色珠串，兩者相得益彰，在滿廳的燈光下她閃閃發亮，連裙擺的晃動也是浪花的形狀。
    她到他對麵款款坐下，很顯然並不是不擅長應對長裙的人。
    燕歸時給她選中這款魚尾裙時，也曾憂慮過她會不會不習慣，她出醜可是會連累他一起的。
    所以他備選了另一款，試衣服的時候她有異議就給她換款，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一切都很好。
    她確實很像蠱惑水手使其殞命的海中鮫人。
    燕歸時目光跟隨她坐下後也沒有移開，虞芫“啪”地一下將一柄短刀扔在了餐桌上，瞬間就打破了氛圍。
    燕歸時看著那柄似乎散發血腥氣的短刀，默了一下。
    虞芫笑道：“燕副部不會介意吧，畢竟是鴻門宴，我單刀赴宴已經很有誠意了哦。”
    燕歸時這次是以感謝她救命之恩的名義把她請過來的，對這種小事不宜計較，他也不是個真的一點就燃的炸藥桶。
    他會做人，隻是看他想不想而已。
    今夜屬於想的範圍。
    所以他沒有因虞芫的挑釁而氣憤，而是仔細看了看那柄短刀，誇讚道：“是把好刀。”
    誇她的刀那可就是誌同道合的好友了。
    虞芫興奮起來，眼睛發亮道：“你也這麽覺得嗎，這把短刀鋒利無比，而且外形又很好看，我專門挑了它過來的。”
    “我已經在給我的每把刀刀想名字了，燕副部，你有沒有什麽好的名字推薦呀？”
    燕歸時微笑，預感到如果順著她的話題聊下去，今天一個晚上都會浪費在幫她給刀起名字上麵。
    “我對刀劍的研究不多，不擅長為它們起名字。”
    “如果是我，隻會按數字往後排序。”
    誌同道合的好友隻維持了不到一分鍾。
    虞芫的熱情消失了，她端起手邊的酒杯抿了一口，有些意外的發現是偏甜的果酒。
    “不合口味可以換。”
    她的驚訝並沒有很明顯，但燕歸時還是補了這一句話。
    意識到對方一直在暗暗觀察她的表情，體貼的好像這是個相親會，虞芫還有點不太習慣。
    燕歸時是個什麽性格的人，從他選餐廳的品味上就能看出來了。
    一個連就餐都要在最頂樓俯瞰眾生的人，對她這麽殷勤，她有種狼給羊喂飯的感覺。
    “燕副部請我吃飯不單單是為了答謝我吧，有些話還是直說的好。”
    她吃飯的時候不喜歡動腦子，在餐桌上搞談判她一直覺得很浪費糧食。
    “……”
    燕歸時放下手中餐具，與虞芫對視，他昳麗的容貌在這夜色襯托下宛如光芒氤氳的明珠。
    “如果當初先遇到你的是我，現在我們會怎樣？”
    “你還會帶刀來赴我的約嗎？”
    “還會與我話不投機嗎？”
    他不是軟弱的姿態，而是用平時的模樣淡淡的說出假設，還是沾著傲氣。
    但能從他口中說出如果當初這幾個字眼，就已經是白楊木折腰了，與平常無異的姿態反而更似粉蛾逐螢火，有種旁人可見的遺憾。
    ……這熟悉的套路。
    虞芫看了眼他邊上空蕩蕩的數值條。
    不愧是兄弟倆，手段一模一樣。
    虞芫往嘴裏塞了塊肉，盯著他嚼嚼嚼。
    燕歸時段位還可以，他沒有繃不住，很自然地垂下眼簾，默默吃東西，好像剛才他什麽也沒有說過一樣。
    兩個人一時都不說話了。
    統統忽然出聲道：宿主，讀心術的好對象出現了，注意防範哦。
    虞芫扭頭，正看見苗琺挽著一位貴婦人，跟在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身後。
    居然會在新都遇到苗琺，虞芫挺意外的。
    她略看了一眼那群人，沒有一個稍微眼熟的麵孔，她就知道苗琺又被人當外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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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芫沒打算上去打招呼，她不知道這次苗琺是什麽身份，怕給人惹麻煩。
    但苗琺也看到她了，眼神裏流露出驚喜，反而先跟她招了招手。
    哦哦，親密值增加了。
    也不知道這姑娘是怎麽了，見到她之後親密值就往上漲了一截。
    她有點懷疑苗琺是不情願一個人參加陌生的飯局，見到場上有認識的人，心裏就有安全感了。
    見她笑著回應，苗琺就走過來了。
    “虞芫姐，你怎麽也在？”
    苗琺看了眼燕歸時，好奇道：“你換新雇主了嗎？”
    虞芫瞥了下安靜旁聽的燕歸時，笑道：“還在商討薪酬呢。”
    也不能一點空子都不留給燕歸時。
    她隻希望他能識相一點，少說狠話，早點摸清楚她吃軟不吃硬。
    “你呢，來陪人參加飯局嗎？”
    苗琺點點頭，看了眼那一群人，語氣裏有些藏不住的疲倦，“到處跟人吃飯，我的行程比總統都要緊了。”
    “在其職謀其位嘛，你快去吧，我看有人等著你呢。”
    那個貴婦人一直站著等她一塊落座，苗琺有些無奈，隻得跟虞芫告別，去忙她的工作了。
    虞芫打算等吃完飯給苗琺發個消息，問她在新都要待多少天，她對讀心術也是垂涎已久，而且苗琺的親密值相對好拿。
    ……反正比她對麵的狐狸眼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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