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眼睛一亮，還沒開口，一塊碎刃從轉動的方陣中疾速飛出去，直朝他喉嚨。
    對方瞳孔猛縮，身體反應更快地閃開了，碎片從他脖子邊擦過去，隻留下一道一厘米深的傷口。
    對方捂著脖子，怨恨地看向虞芫，道：“臭娘們你真不怕死！”
    “你們都說了啊，東西沒拿到之前不能殺我。”
    他罵了句髒話，抬手就開槍，直接對著虞芫打空了一個彈匣。
    虞芫抵擋的時候，褚然走到她旁邊，無奈對她道：“別挑釁他們了，我說了沒有援兵。”
    虞芫撇他一眼，道：“沒有呀，我打算自己逃來著。”
    必死的局她就不摻和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褚然說的那樣，沒有援兵，那她就會放棄褚然了。
    褚然定眼看了她一下，平靜的回她道。
    “好，那你逃吧。”
    虞芫心裏一股無名火，她還沒說話，對麵那人就叫嚷起來，“你們逃不掉！”
    數十支槍口迸出火星。
    虞芫一把抄起褚然就往外逃。
    背後劈裏啪啦是刀和殘刃擊飛子彈的聲響，虞芫從沒扛著個人躲過那麽多的子彈，左支右拙狼狽至極。
    “打殘不要打死！”
    “開槍，開槍！”
    那個人還嚷嚷個不停，隨著虞芫的逃跑，他們也從原本的位置擁擠上來，追堵著虞芫。
    虞芫氣得要死，一邊逃一邊追問褚然，“你怎麽想的，沒有援軍，你真指望我嗎！”
    褚然擺弄著手裏的東西，道：“我本以為至多十分鍾，你就會被擒住。”
    虞芫都想拿問號砸死他了。
    背後槍聲不斷，虞芫咬牙堅持，扛著褚然飛簷走壁往巷子外逃。
    她怒問：“擒住然後呢！”
    褚然按下最後一個鍵位，天降正義落在他們剛才被圍堵的位置，突然的爆炸將追殺他們的人卷入火光中。
    被直接擊中的那部分人隻有斷肢殘骸隨著氣浪被衝開。
    一擊將敵手全部殺滅，但比起血腥味，反而是火焰的味道更明顯。
    虞芫也被邊緣氣浪殃及到了，她被推出去好幾步，背後熱浪把她的汗水都烘得發燙。
    她震驚地看向褚然。
    在火光明滅中他的神情始終平靜。
    “然後你我就會被帶去見籌劃這場綁架的幕後人了。”
    虞芫聽完這句臉都綠了。
    她一言不發，麵色陰沉扛著人往停車的方向走。
    到了地方，她把後座車門打開，直接將人摔進去，再把門“嘭”一聲甩上。
    怒火在她的每個動作都有體現。
    虞芫坐上駕駛位，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一下。
    她終於意識到了她和褚然思維的不同。
    褚然以常人標準判斷，認為她會在看清敵我差距後順勢被擒，沒想到她做慣了殊死一搏的事，明知不敵還毫不退讓。
    “所以對你而言，這次計劃中最大的變數是什麽？”
    虞芫強忍怒氣問他。
    “你沒能將東西藏好，導致我們失去價值。”
    虞芫隻感覺火氣衝天，她頭發都怒得要豎起來了。
    她怒目圓睜回頭瞪向褚然，罵道：“所以你這是在賭我能不能辦好差事嗎，還是在賭什麽，為什麽不能提前跟我說！”
    如果褚然提前跟她溝通，她至於在那跟人打半天嗎。
    象牙牌她藏得很好，計劃不會有一點問題。
    “你怕我演不好戲，還是覺得你給我的錢能買我的命，你沒想過我會不留餘力跟他們拚到底是嗎，那麽多刀劍對準我，你沒想過我可能會死？”
    “褚家主，好歹我也陪了你這麽多天，從那個破二樓到鐵皮房再到這個小巷子，你在屋子裏睡覺的時候，是我獨自在外幫你放哨。”
    虞芫伸出手指比劃。
    “難道這麽多天了，我們連一點信任都沒有攢下來嗎？”
    把他摔進後座不是她憤怒的極限，像個炮彈一樣對他質問不停的現在才是。
    褚然有些無話可說的意思。
    整件事情是他低估了虞芫的品行。
    計劃要不要告知虞芫本身並不重要，因為計劃裏麵隻有一件事與她相關，就是那塊他交付給她的象牙牌。
    他信任虞芫的能力，相信她可以帶著象牙牌逃出包圍。
    所以沒有援軍，也不需要援軍。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她沒有逃，一開始與那麽多人在巷子裏對峙沒有逃，知曉了不會有援軍到來，認真說要拋下他之後她也沒有逃。
    她的光影一片通紅。
    褚然低眉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對她道：“是我不知你品性高潔，害你做了無用功。”
    “並非不信任你，此事是我不妥，小友莫氣。”
    虞芫不擅長和這種脾氣穩定的人吵架，她輸出一大堆，對方直接就低頭認錯，再吵下去好像是她得理不饒人一樣。
    但虞芫還是很生氣。
    任誰拚死拚活跟一群人對打結果卻發現沒有意義都會氣得暴跳的。
    “你能發射導彈也早跟我說啊，我可是真心實意擔心今天能不能活下去的！”
    褚然將手環遞給她看，解釋道：“我在屋裏拿到有詳細坐標的手環後，才將位置發給軍區，並非我刻意隱瞞。”
    虞芫看那手環上沾著血，大概也知道他是從哪拆的手環了。
    他的解釋虞芫可以接受，但她還是要冷冷地瞪他幾眼。
    褚然把手環收回去，見她仍沒有消氣，再垂眸想了想，對她道：“小友想要任何補償，我都答應可好？”
    虞芫不滿意。
    “你本來就欠我一個隨我提的報酬！”
    “補償是另外的。”
    虞芫安靜了，她想了一下，覺得可以。
    跟他吵架又不能時光倒流，一切重新開始，反正情緒也發泄過了，能拿到一個補償就可以了。
    “那現在去哪裏？”
    “回褚家。”
    虞芫發問：“不去見幕後人了？”
    “……他會來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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