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待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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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精致的轎子停在空曠的荒野裏,帷幕被風吹得飄起,露出一截暗紅色衣擺和一雙白底繡紋的鞋。
似乎被帷幕突然掀起給驚到了,那雙腳往裏縮了一下,鞋子的主人連忙撲下來將帷幕壓好。
他穿著一身並不張揚的紅衣,衣裳繁複華麗,像是個新郎官。
此時正瑟瑟發抖地用白皙的手指抓著輕薄的帷幕,一雙漆黑漂亮的眼眸含著莫大的恐懼,驚恐得將自己縮成一小團。
如此做派,倒像個被強搶了的小娘子。
花籬咬著唇,心底的驚懼幾乎要淌出來流成淚,卻還是生生忍住了。
他太怕了。
抬著他來到這裏的轎夫都沒把他平穩放下就跑了,生怕慢了一步就被這山上的妖怪抓了去。
身為京都人,花籬幼時就被奶娘用野淮山上的故事恐嚇著睡覺。
野淮山上有個大妖怪,從前朝時候就居住於此,每隔數年便要獻祭一位容貌俊俏的世家公子供其飽腹。
否則這大妖怪就要散布瘟瘧,降下流火,造出一片橫屍遍野,民不聊生來。
今年二月初,野淮山上突然彌漫著灰霧,遠遠看來,重雲如蓋,像是大雨將至。
京都有聲望的世家皆是人心惶惶,就怕是妖怪作亂,要獻祭自家子弟入山。
花籬本是國公府的三少爺,性情溫和容貌清雋,雖還未到議親的年紀,卻不知是多少閨閣少女的春閨夢。
如今卻偏偏要獻給妖怪果腹。
此時不知多少人在替他哭。
但花籬卻是哭不出來的,他躲在轎子裏,像隻待宰的小獸一樣驚懼的警惕四周。
他隱隱聽到有風聲刮過,嗚嗚的像是鬼哭。
突然有一股力朝轎子襲來,狂風驟雨般打過來,將花籬嚇得慌忙後退,背靠著轎壁發抖。
他幾乎將下唇咬破了,含著淚把腦袋埋在臂膀下,低聲求道:“放過我,放過我……”
很快一切聲響都停了,荒野又恢複了平靜。
一個高挑的身影突然在曠野中出現,她麵容冷漠朝著轎子一步步走近。
花籬聽到她衣料摩擦的聲音逐漸靠近,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著他。
花籬已然是嚇得眼淚啪嗒往下掉,喉嚨裏卻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隻冰涼的手將他的腦袋從臂彎裏抬起來,捏著他的下巴對他濕漉的淚痕很感興趣,指腹擦了擦他臉上淚漬。
來人有著一雙金色的眼眸,像是老虎,像是妖物,就是不似人。
她似乎對這個凡人的莫名到來感到疑惑,皺著眉捏著他的臉,將他打量了一番。
花籬被她一雙金瞳盯著,根本吐不出一句順暢的話來,隻能縮著身子牙齒都打抖。
這個人是被拋棄了嗎?
肆無荒早就看到那幾個人抬著轎子到這裏,然後扔下他就跑了的場景。
她很少與凡人打交道,並不是他們把他扔在這是為了什麽。
肆無荒摸了摸他臉上的水痕,指腹一路蹭到他眼角去,就見他很是驚恐地閉了眼,鴉黑的睫毛顫啊顫。
同時淚水不住從眼裏滲出,打濕了他的睫毛。
“睜眼。”
妖怪如此命令道,花籬不敢不從,隻能顫巍巍將眼睛睜開。
淚珠掛在長翹的睫毛上,眼眶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憐。
肆無荒蹭掉了他眼睫上的淚水,饒有興趣的舉到自己眼前觀察,等看夠了又伸出舌頭舔了下。
鹹的。
肆無荒很有興趣地圍著他轉了半圈,最終停在他麵前,蹲了下來湊近看他。
“你哭什麽?”
她並不會落淚,也不知道凡人落淚都是為了什麽。
“別……”
花籬艱難的吐出一個字,聲音微弱到他自己都快聽不清了,那雙緊盯著他的金瞳,讓他恐懼到不敢呼吸。
但就算如此,出於對生的渴望,他仍然很吃力的想要說完一整句哀求的話。
“別吃我,求你……”
肆無荒興致盎然地瞅著他,發現這個被拋棄的人類有著一張相當好看的臉,皮膚也又嫩又滑,嘴巴上滲出的血液也有很新鮮的味道。
她湊近了他身上嗅了嗅,隻覺有股難言的香氣,像是檀木散發出的味道,又像是長在枝頭的白花香。
肆無荒的金瞳閃了閃,道:“你聞起來好香。”
聽到這句話,花籬都快嚇昏過去了,他盡力把自己縮得很小,露出一個難看又勉強的笑容來。
“不,不香的,我不好吃……”
肆無荒見他怕,也不再說什麽香不香的了,她被他身上精美的衣裳吸引了注意力。
暗紅色的,層層疊疊,繡著漂亮複雜的花紋。
肆無荒伸手去摸他袖子上一圈滾金邊,隻覺新奇。
她抬起他的袖子,湊到鼻間輕嗅,又是一股檀木般的香氣。
她聞得歡喜,稍稍露出點笑容,眼眸卻仍然平平淡淡,彎也不彎。
她這般模樣,從旁看來倒像是她扯著花籬的袖子放到唇邊輕吻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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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籬被她的舉動驚住,眼淚也不掉了,傻愣愣的看著她頗為曖昧的舉止。
直到對上一雙金色的眼眸,他才回過神將袖子扯回來,臉頰兩邊浮出些紅暈。
雖說對方是妖怪,但他自小習得嚴苛禮教,不近女身,不許舉止輕浮,更不容得外女殷勤。
“如此,不可……於……於禮不合……”
肆無荒不懂什麽禮不禮的,她伸手就去摸花籬的臉,眼睛頗亮的看著他白裏透粉的臉。
“好看。”
她按住花籬的手,湊到他脖頸處嗅了嗅,又聞到了那股混合著檀木的花香,同時從他唇上還傳來一點香甜的血腥味。
肆無荒滿意的讚歎,“好香。”
花籬整個人都梗住了。
伴隨著妖怪口中吐出的熱氣,他感覺自己胳臂上寒毛豎起,臉上紅暈瞬間煞白,驚懼感又重新爬滿全身。
肆無荒不管他的渾身僵硬,隻顧著往他身上嗅,一聲又一聲讚他,“好香,好香……”
等聞夠了,肆無荒就慢慢從他身上退開,眼睛盯著他那張僵硬的臉。
“你是誰,這麽香到這裏來做什麽?”
花籬動作僵硬又緩慢地伏地朝她行禮,身子戰栗不已,兩隻伸出袖子的白皙手指更是抖得不行。
“我……我是花籬,平國公府的……三公子。”
“也是您……是您此次的夫婿。”
簡單的兩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微弱難聞,若非心誌撐著,花籬早就不知要在驚恐之下露出多少醜態了。
獻給河神的少女要做新娘,獻給山神的童女也要做新娘。
那麽獻給野淮山妖怪的世家公子,便也要有個好聽的名頭,才好送他上路。
花籬一直發著顫。
他是見過的,幼年時候,常來他家玩耍的哥哥穿著紅衣被送上野淮山。
等轎子再送回家時,就隻剩濺到內壁上已幹涸的血跡和一隻殘留些許筋肉的手臂。
哥哥的母親隻一眼就哭著昏過去了,他的母親則抱著被嚇得號啕大哭的他發抖。
全城的人都不敢再提那位做了新郎官的世家公子的名。
隻怕今日過後,他花籬的名字也要成為城中又一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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