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見色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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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信最後還是虞芫自己原創了。
    她沒有長篇大論,就簡單回了一句話。
    等我去見你。
    王鐵牛應該是從把信件送出來開始就在忐忑掐表,估算她收到信沒有,拆開了沒有,看到哪一行字了。
    然後緊張地等待她的反應。
    她信息一發出去,對麵三十秒之內就回了個欣喜若狂的狗狗表情。
    然後統統就告訴她,剛剛有一筆親密值入賬,現在她可以攢第四次抽卡了。
    事實證明,有時候簡單粗暴反而更有成效。
    連續兩天沒去見褚然,終於到了約定期之後的日子,她又可以去騷擾褚然了,暫停的親密值又可以有漲動了。
    虞芫腳步都輕快。
    傭人告訴她家主在花房。
    虞芫走了很長一段路,幾乎都快走出褚家的地境了,花房前方有個水閣,四麵開窗,風吹過時會將二樓窗邊的青紗卷到窗外。
    她覺得這個地方風景也蠻好,褚然要找地方舒緩心情,選水閣還能少走兩步路。
    穿過一條栽滿花樹的小道,在路的盡頭她才看到一間雅致的木房,門是大開著的,裏頭跟水閣一樣垂了紗簾。
    這不是養花的暖房,是供人觀賞景色,稍作歇息的小屋,造型精致但占地很小,褚家的姑娘們會喜歡到這裏來喝茶。
    小屋門窗外的景色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雖然屋裏也處處擺著花草,是古典與閑適結合得很好的房子,但窗外自然的景色總比框在瓶子裏的要宜人。
    虞芫進門見了褚然,就知道他為什麽沒有選在水閣休息了。
    快要初春了,他還穿得像寒冬臘月。
    水閣到處透風,他身子骨不行。
    褚然難得是坐著的,見到虞芫進來,還為她添了杯茶。
    也是讓褚家主親手為她斟上茶了。
    嘖嘖,待遇上漲了。
    虞芫坐到他對麵,這次距離很近,隻隔著一張放在榻上的小方桌。
    她端起杯子飲了一口。
    跟她喝燕去晚的茶一樣,隻能喝出來貴,好喝,非要讓她做點評的話,她隻能說出個唇齒留香。
    好在不管是燕去晚還是褚然,他們都沒有問一句“味道如何”的習慣。
    “家主這幾天有好些了嗎?”
    她也想開場跟褚然說點別的,但他看起來總是一身病氣,最近又還多了幾分疲倦。
    褚瑈給他開的安神藥估計是沒起什麽作用。
    “勞小友牽掛,我身體較前幾日有些起色了。”
    “哦是嗎。”
    他總是很會說這種體麵的假話。
    虞芫直接拆穿他道:“但我看你氣色比前幾天還差呢。”
    “你這幾天加起來一共睡了多久?”
    褚然稍想了下,答道:“每天總有六七個小時。”
    虞芫的讀心術一日卡用完了,不然她現在就能看看撒謊的光影是怎樣的。
    “我說的是睡著,不是躺著的時間。”
    虞芫都想拿個鏡子讓他自己看看他臉色有多白了,天天吃好喝好,又不用像前段時間一樣殫心竭慮處理內亂,怎麽會有越養越活不長的感覺。
    “看來我不能跟家主再做交易了,隻不過兩天沒見麵,家主就又消瘦了。”
    褚然飲茶不語。
    虞芫笑看著他,道:“雖然你不承認,但你夜裏確實需要人陪著才睡得著,對嗎。”
    “你每夜都在做噩夢。”
    她像是在說一個秘密,越到句尾越是輕聲,但語氣很篤定。
    褚然其實很想看看她的顏色。
    她像雲彩一樣善變。
    時而是口無遮攔的狂徒,時而是手段得當的聰明人,有時又會像現在這樣,目光柔和地坐在他對麵。
    不是狂徒,不是聰明人,是個用自己的魅力撩撥他的年輕人。
    褚然點點頭,答道:“小友說得對。”
    “自那日之後的每一晚,我都不能安眠。”
    他承認了倒是很出乎虞芫的意料,她還以為他會死鴨子嘴硬到底。
    “為什麽?”
    虞芫疑惑:“家主見了血害怕,還是太傷心了走不出來?”
    褚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褚尚茵是必死的,他們二人已到了無法休止的狀態,哪怕這一次他們彼此存活下來,再過幾年殺局依舊會重演。
    他是明白的。
    但他沒想讓褚尚茵死在褚家。
    倒不如說他一直下意識的設法逃開這樣的結局。
    褚尚茵隻要不逼宮到褚家本宅,那總還有份表兄弟的情義籠在二人身上,他還能不殺褚尚茵。
    褚尚茵對他亦如此。
    在褚家本宅之外,不管結局誰勝誰負,另一個人都會有活命的機會。
    他知道兩人已是不死不休,但他還是想賭。
    就像病入膏肓藥石無醫的患者,傾家蕩產的想為自己續命,隻求一個可能。
    但他和褚尚茵的對峙出了紕漏。
    他們都沒想到真會有人明知是死局,竟然還不後撤,他既沒有她把柄,也沒有許她高官厚祿。
    僅僅因為職責,她沒投降,也沒獨自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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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尚茵的人殺紅了眼,他再按原計劃進行,兩人都要死在槍下。
    本是拿來同褚家人聯係的手環,隻能先用來發送坐標。
    這個故事太長,不是傷心或不傷心能解釋得清楚的,他的青年時期與褚尚茵的前半生都在這座老宅裏。
    他要告訴虞芫為什麽睡不著,那就要剖開他自己。
    而這與比赤身裸體更讓人惶恐。
    “……那晚死了太多的人,的確是嚇煞我了。”
    “家主怕血?”
    “我是個文職,怎麽會不怕。”
    他說得言之鑿鑿,虞芫笑一下。
    “你殺人拿手環的時候怎麽不怕血了?”
    褚然抬眼看她。
    “家主好奇我怎麽會知道?”
    “因為你用刀的手法太差了,我給你防身的那把刀被你崩了個口子。”
    “我的刀質量很好,你到底怎麽用的?”
    褚然笑了下,歉意道:“我竟沒有發現損壞了小友的刀,著實抱歉,我會賠償小友的。”
    虞芫也不想跟他糾結用刀的問題,他說怕血就怕血吧,權力場沉浮多年的老狐狸嘴裏沒有一句實話很正常。
    “小友喜歡什麽樣的刀劍?”
    虞芫無所謂道:“還我把差不多的就行。”
    她三十三把刀,高矮胖瘦都有,除了斬鯨刀她近戰常用,其餘的都帶了點隨機的意思。
    遠程對刀沒有那麽挑剔,讓褚家自由發揮吧,反正褚家也不可能給她差東西。
    虞芫把榻上方桌挪走,而後靠近褚然背對著他坐下來,道:“比起賠償我的刀,更重要的是家主該履行對我的補償了。”
    “來給我按摩吧。”
    褚·養尊處優·然:“……”
    他不會。
    虞芫頭發不算長,恰恰能挨到肩膀,她微低下頭,把頭發全部撩到一側。
    “從肩膀開始。”
    她又催了一遍,褚然猶豫著將手搭在她肩上,稍使了些力氣,清晰感受到她肩骨的形狀。
    他按照記憶中傭人的手法,試探著按了幾下。
    屋子裏沒有別的聲音,隻有他替她按肩時衣料摩擦的細聲,褚然從沒做過幫人按摩的事,動作生疏不說,氣氛也有些古怪。
    好像他的身份被剝離了。
    無論她想要什麽珠寶、飾品、即使是一座新的更大的銀礦。
    他都能毫不猶豫答應。
    因為他擁有比她口中所要的更多的財富。
    但讓他親手做一件小事,她想要的就是確實的歉意和補償了。
    褚然越按越覺得別扭,他揉按她肩膀的每一下力道,似乎有了補償之外的意思。
    肩膀不算什麽隱私地帶,但也不是誰都能碰的,關係不夠親近會變成一種冒犯,而她低著頭,似乎是放鬆的樣子。
    好像一隻蠍子用尾鉤輕蟄了他一下。
    他知道蠍子有毒,他要受疼痛紅腫之苦。
    但一切都還未發生,他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被刺了一下。
    似乎隻是他太敏感了。
    褚然沉默地在她肩上輕揉輕按,虞芫側著抬眼看了他一下,“家主你沒吃飯嗎?”
    ……
    褚然默默加了力道。
    肩膀的酸痛可算是舒服了,虞芫往裏爬了一點,直接就趴下了,“到按腰了。”
    她用手臂枕著自己,腰身微微下陷,褚然伸手在她後背試探了一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按,於是收回了手。
    “我病體虛弱,使不上力氣,不如換人來為小友按腰?”
    虞芫側著腦袋瞥他,“是你給我補償還是別人給我補償,不接受道歉外包哈。”
    褚然又想歎氣了。
    “按得不好,小友可莫怪。”
    虞芫主要是為了戲弄他,她要真找人按摩,怎麽也挑不到褚然這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業餘人士。
    他按壓的力道就跟貓在她背上踩奶一樣,隻不過是隻有點重量的大貓。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但按得好和不好隻是舒服程度高低的問題,按了就是比不按舒服的。
    虞芫被按得都想睡個回籠覺了。
    這張臥榻並沒有太寬,她趴得不夠裏,褚然想俯低身子不止要彎腰,還要挪出去一點,單腿跪在沿邊的位置,另一條腿踩在地上。
    莫說嶠城了,即使是在外界,褚然也沒有為人膝蓋跪地的時候。
    虞芫欣賞著他大腿的線條和膝蓋彎曲產生的褶皺,趴著不肯往裏挪動了。
    她覺得大腿是人身上被低估了的位置,它分明離重心最近,最不常見光,肉多且圓潤,將褲腿撐得鼓起來,跟待拆開的禮物一樣。
    大腿控的數量居然這麽少,這不合理。
    “有多少人追求過你?”
    褚然按壓的動作一頓,他就知道和她待在一塊,她總要問出點難回答的問題。
    “小友太關心我的私事了。”
    “我好奇呀,家主風姿過人,我想知道我有多少對手。”
    褚然做事是很認真的,他隻有剛才短暫的停頓了一下,而後按壓的節奏又恢複了正常。
    他沒有回答。
    於是虞芫自己猜道:“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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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然無奈:“我身邊沒有人,小友不必猜了。”
    “沒有人和沒有人追求是兩回事,家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
    虞芫笑道:“是因為人數太多了,說出來怕我不信?”
    褚然也笑了下,道:“是因為沒有,怕小友笑話。”
    從低處抬眼看他笑容,感覺與往常不太一樣。
    他眼眸裏的溫和更清晰,嘴角揚起,眉目低垂,和藹的感覺更甚,好像過年時會帶小孩出去買煙花的那種長輩。
    虞芫幾乎要感歎於他的風韻了。
    “怎麽會沒有?”
    她衷心歎道:“家主明明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用詞怪異,語句輕浮。
    褚然把手收回來,似笑非笑看著她,並不接話。
    “好好,我不說了,還沒按完呢,家主繼續吧。”虞芫察言觀色的能力上線。
    “夠了吧,小友對一個病人不能要求太多。”
    虞芫瞪大眼睛,“你道歉的誠意呢?”
    “剛剛用完了。”
    說罷褚然就起身到一邊坐著去了。
    虞芫不滿地爬起來,早知道就等他多按會兒再逗他了,現在再讓他繼續按摩是不可能了。
    她溜達到他旁邊,還是要跟他靠著坐。
    “家主既然不按了,那我就要繼續說了。”
    調戲和按摩,她總要挑一個吧,總不能沒了熊掌又沒了魚。
    “……你喝兩口茶吧。”
    褚然為她斟茶,遞給她。
    虞芫一飲而盡,對他要她少說話的意思假裝沒聽懂,“家主總不相信我的話,那你用讀心術看我一眼吧,我對你可沒有撒過謊。”
    褚然有些頭疼地扶額。
    “我並不是不信任小友,隻是不明白小友到底要做什麽。”
    虞芫不可置信道:“我做的不夠明顯嗎?”
    “我對你見色起意,在追求你呀。”
    褚然的歎息壓在喉嚨底下,他就是不習慣虞芫這樣的性格。
    每一句話都真,但每一句話都讓他頭疼。
    他沒有要接受一個人陪著身邊的打算,況且她還是燕城人,燕城軍部對她很看重,他讓她暫調已經費了番力氣。
    要將她留在身邊,隻會更麻煩。
    “小友,我已經拒絕過了。”
    虞芫凝視著他,真誠地問他道:“你一點也不考慮喜歡我嗎?”
    “……小友不要為難我。”
    他仍是拒絕。
    虞芫遺憾地收回視線,道:“好吧。”
    而後屋內安靜下來,虞芫沒有再跟他搭話,但也沒有離場,她陪褚然在花房待了一個上午。
    親密值停在了五十九。
    但虞芫不是很著急,褚然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撩到手的人,她後續有的是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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