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見血封喉或慢性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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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出去一部分人抵禦異獸之後,組建欄杆的速度就沒那麽快了,但如果不分出去這部分人,組建工作會直接無法進行。
    虞芫在高處被時不時彈過來的異獸震得左右搖晃,她雙腿纏在欄杆上,雙手還在努力對準卡扣。
    她的刀在她周身護衛她的安全,每一隻彈過來的異獸都活不過第二秒,這種斬殺速度已經是很快了,但還是影響她幹活。
    燕去晚被柳葉青和齡期兩人攔著都沒攔住,他跑到虞芫底下,槍口對任何一隻有可能靠近的異獸都是一記爆頭。
    他朝虞芫喊道:“虞芫,你快下來!”
    虞芫也想下來,但還有卡扣沒有扣上。
    圍欄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異獸要越過防線就必須衝擊欄杆,如果有哪一個卡扣沒有栓上,欄杆就會有單扇倒塌的風險。
    他們之前的努力就會隨之付諸東流。
    異獸大部隊的距離拉近,形勢便愈發緊張了。
    有異能的都在堵住圍欄的缺口,其餘戰鬥能力不足的文職和普通人,也都拿著槍在緩解眾人的戰鬥壓力。
    虞芫好不容易把卡扣都拴好,爬下了欄杆,燕去晚就一把抓住了她,堅決不許她再冒進。
    虞芫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爬欄杆是冒進,要是她沒接手鏈接任務,現在差的可就不止一扇欄杆了。
    她在戰場上沒空哄人,直接就把燕去晚的手拽開了,她拉住燕去晚,大喊齡期的名字。
    齡期聞聲從人群裏冒出來。
    虞芫把燕去晚塞給他,道:“快帶監察官回屋。”
    燕去晚不肯。
    “我在戰場上難道沒用嗎?”
    虞芫頭疼得很,他當然有用,而且很有用,但現在的情況是他不能有閃失。
    這不同於在天光城的時候,數百人分散在他周身,隨時可以調轉方向保護他,這裏真正有戰鬥能力的連四十人都沒有。
    她到現在都不是很清楚這次異獸襲擊的規模,她經曆的戰爭還是太少了,從統統的圖像上她隻能看出紅色潮海的數量不如象城那樣誇張。
    但象城有多少戰士,這裏有多少戰士?
    營救和守城不是一個難度,暮城有沒有可能直接放棄他們這個檢查關卡?
    這種時候燕去晚的身份就很重要。
    他是在場所有人裏麵唯一一個不能死的人。
    “監察官,你不能有閃失的你明白吧?”
    虞芫示意齡期把人強行拖走。
    齡期眼神飄忽,假裝沒接到虞芫的示意。
    燕去晚重新拽住虞芫,道:“那你跟我一起。”
    虞芫一邊分神給抬欄杆的戰士,一邊關注異獸有沒有突破缺口處的防守,她挺忙的。
    “這裏一共就三十七個能戰鬥的,我怎麽可能走?”
    燕去晚見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飄到了戰場上,槍響和異獸嘶鳴纏繞,硝煙炮火、揚起的塵土和異獸的腥臭混雜,他知道她說得沒錯,可憤怒還是從心底漫了上來。
    “又是這樣!”
    燕去晚怒視著她,道:“又是這種局勢離不開你的說辭,那我呢?”
    “我和你並肩戰鬥你不肯,我和你共同退至後方你也不肯,為什麽每一次你都要把我從選擇裏摘出去?”
    異獸已經快大批量地湧到欄杆上了。
    虞芫沒有時間跟他掰扯,見他既然不肯離開,那就把他拿來一用。
    虞芫順勢抱住燕去晚的手臂,讓他指向缺口處的異獸群。
    “先不爭了監察官,用你的異能堵住那個缺口,為組建欄杆爭取點時間。”
    被要求發揮作用,燕去晚非常驚喜,照她所說的將缺口處的異獸用異能裹住。
    它們觸角活動的速度驟然放慢,軀體堆積在缺口處形成特殊的阻礙,虞芫見狀馬上奔出去用刀斬斷它們向內伸來的觸角,並向眾人喊話。
    “別射擊被放慢的異獸,向遠處射擊!”
    燕去晚的異能範圍有限,他隻能控製住離得較近的一批,稍遠些的異獸被同類堵住後會向上攀爬,如果不及時射殺,它們會把底下一層當基石,踩著同類越過欄杆。
    如果將貼近欄杆這一麵的異獸都控住,這個數量對燕去晚來說是不小的負擔。
    除了缺口這裏擁擠著大批異獸,其它封好了的地方也不停有異獸往上爬,抬欄杆和對準插口這兩個環節占用了很多人力。
    燕去晚的異能能撐多久她不知道,其它地方再不多幾個人去幫忙,異獸就要翻過來了。
    所以她得速戰速決。
    虞芫在最靠近欄杆的位置砍殺了一陣,欄杆一對準插口,她立刻就攀了上去。
    她動作雖然靈活,但在外人看來很是驚險。
    幾十隻異獸跟著她往上攀,觸角想去纏她的腳腕,虞芫因此不得不在欄杆上變換位置,不停閃躲。
    異獸觸手多,攀爬速度比她更快,她幾次都差點跟異獸貼上臉。
    它們像飛蟲一樣平地而起,直撲向欄杆,衝擊力把欄杆撞得晃蕩,虞芫爬在高處,覺得自己就像風雨中搖擺的一片葉子,隨時有脫落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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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得不先暫停行動,死死抱住欄杆,她的刀就跟雨刮器一樣在欄杆外側掃動著,勉強止住了異獸向她靠近的步伐。
    眼見她幾乎都抓不住欄杆,還要調轉方向去掰卡扣,燕去晚緊張得呼吸都不暢了。
    她總是這樣!
    戰爭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總想把艱難的部分扛在自己身上,好像死了人是她的錯。
    燕去晚也往欄杆處跑去,他抬手將異能集中在虞芫攀爬著的這一扇欄杆上,把那些狂躁嘶吼的異獸定住。
    虞芫在上麵看了他一眼,沒跟他說什麽,麻利地掉頭去掰卡扣。
    燕去晚還在看虞芫,齡期忽然擋在他麵前,把他往後推,勸他道:“監察官不要靠太近,異獸的觸手會把人卷走。”
    燕去晚不肯後退,還嫌他擋視線。
    虞芫有時不太拿自己的命當回事,象城時候他從肖洋口中得知她跳入異獸潮的那種心情,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了。
    他得看著她。
    而且他不能退,他的異能強弱受距離限製,他一旦退後,他異能的包裹範圍就會縮小。
    虞芫腳底下有好幾條朝她伸去的觸足,即使是被時間放慢控住,異獸的危害也不容小覷,而且外麵還有那麽多,源源不斷奔來的異獸。
    “走開,別擋我。”
    燕去晚嗬斥齡期,“你也是僅有的戰力,守著我幹什麽,還不快去幫忙?”
    齡期沒有辯解,但也沒離開燕去晚身邊。
    他是護衛,最重要的職責是保證燕去晚的安全。
    如果這個卡口守不住,他隻會帶著燕去晚先一步逃離。
    燕去晚一心撲在虞芫身上,也沒空理他去不去幫忙,他跟著虞芫的動向在底下走動,始終仰著頭,甚至做好了遇到意外第一時間去接住她的準備。
    有人朝虞芫大喊,催促著她道:“快啊快啊!我們頂不住了!”
    異獸數量太多了,雖然前方的一批速度被減慢,但堆積在缺口那好似隨時會泄洪的閘口。
    虞芫的動作隨著喊聲變快了些,她腿勾住欄杆,在上麵懸掛著總有種飄搖弱小的感覺,十五米高的圍欄,襯得她小得像顆芝麻。
    燕去晚氣死,掏槍出來給外麵的異獸一頓連環射擊,同時罵喊話的幾個人道:“喊什麽,嫌慢就上去幫忙!”
    葛番也在附近,目睹全過程,附和道:“就是就是!”
    燕去晚瞥他一眼,把齡期趕過去幫忙。
    “別在我這浪費時間,去幫忙!”
    再不走會被罵得很難聽,齡期隻得混到人群裏去。
    不過他沒走太遠,仍保持著邁上兩步就能撈到自家少爺的距離。
    帶頭人已經把驅逐彈布置好了,隻等圍欄組建完成就可以發射了。
    不然圍欄有缺口的話,會有慌不擇路的異獸往缺口處擠,到時候反而給戰士們增添壓力。
    柳葉青綁著安全繩爬過來了,她沒有虞芫徒手上陣的膽量,在象城戰鬥中,她是見過戰士不慎落入異獸堆裏的慘狀的。
    虞芫在高處,她就在中低段位置。
    “小虞,你好了沒?”柳葉青仰頭朝上問道。
    虞芫扣好了最後一個鏈接,她下去之前望了一眼遠方,隻有起起伏伏的異獸頭顱,沒有一點微光。
    支援還沒有來。
    虞芫表示好了,柳葉青也就不再往上爬,兩個人掉頭一塊下去。
    柳葉青比她更先一步到達地麵,解開安全繩就投入到戰鬥中去了,而虞芫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把燕去晚從危險區域帶走。
    燕去晚被她拽著走也是毫無意見,眼睛不停地在她身上掃視,想看她有沒有受傷。
    好在她衣服上雖沾了不少藍色血液,但沒有破損,他鬆了口氣,想跟虞芫說圍欄已經組建好,局勢就沒有剛才危險了,他們可以一起回到後方。
    但虞芫沒空跟他說話,她側頭朝著人群喊齡期。
    燕去晚疑惑,不明白虞芫叫齡期做什麽。
    但是在虞芫安撫式的笑容下,他沒有把疑問說出來,而是乖順地跟著虞芫回到了他的房間。
    這就是個普通的單間,隻有一扇小窗戶。
    虞芫似乎嫌吵,進來後就把窗戶關上了,燕去晚坐在床邊,還在想一會兒跟虞芫玩點什麽打發時間,虞芫就朝他走了過來。
    她給了他一個額頭吻,把燕去晚親得有些茫然。
    還沒來得及說話,她轉身就飛速衝出了門,“砰”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實際上到這一步燕去晚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聽到虞芫在外麵對齡期喊道,“快快快把門鎖上!”
    他這才明白虞芫是懶得跟他糾纏,直接把他關起來了。
    燕去晚大怒,拳頭砸在門上把門捶得哐哐響。
    “虞芫,開門!”
    虞芫拽著門把手,讓齡期趕緊掏鑰匙在外麵把門鎖上,他是燕去晚的親衛,房門鑰匙這種東西肯定是他負責收好。
    齡期明白她的意思,雖然對不住自家監察官,但關著他總好過讓他跟著虞芫在戰場上亂跑。
    “從我們發求助訊息到現在已經半個小時多了,暮城卻沒有動靜,我懷疑他們還沒有派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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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芫對齡期道:“這次異獸來襲也很突然,可能是出事了。”
    話不用說得太明白。
    暮城收到了求助訊息卻沒有反應,異獸來襲的規模又超出平時數倍,暮城大概率是被別的事絆住了。
    如果燕去晚出事,支援就可能永遠都不會來了。
    齡期點頭表示了解。
    燕去晚在屋內發火,喊了虞芫又喊齡期,門被他捶得震耳。
    虞芫到窗邊,敲了敲窗戶。
    屋裏馬上就安靜了。
    “監察官,外麵的情況比較複雜,你在這等我回來。”
    燕去晚發現窗戶也打不開了,氣得幾近咆哮,“虞芫你開門!”
    虞芫說完了就走,對他的怒吼置之不理。
    沒有聽到虞芫的回應,燕去晚知道她肯定是回到前線了,他連忙喊齡期開門。
    齡期也是捂著耳朵假裝沒聽到。
    回到圍欄附近,虞芫一看地上擺得到處都是的子彈炸藥就知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檢查關卡的武器儲備有限,帶頭人已經把壓箱底的老舊型號都拿出來了。
    她一過去,帶頭人就側身麵向另一邊。
    他羞愧得很,不敢和虞芫碰麵。
    異獸的數量遠遠超出他的設想,如果不是虞芫一早就逼他把欄杆組建起來,他們現在可能都已經全軍覆沒了。
    而且最後一扇欄杆,也是虞芫頂著異獸攻擊攀在高處連接好的。
    可以說是虞芫救了整個卡口所有人的命。
    虞芫路過他旁邊時沒有說話,帶頭人自己就把腦袋低了下去,也不敢出聲,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虞芫在人群裏找到柳葉青和葛番,他倆一個殺一個燒,配合得很默契。
    葛番的異能比象城那會兒進步了許多,成年異獸的屍體也可以燒個七七八八了。
    但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異獸基本上都死在欄杆外麵,他們沒法把屍體拖進來焚燒,大規模進攻的異獸群體必然會有部分負責產卵。
    他們殺死的異獸越多,長成的異獸就越多。
    可這有什麽辦法,見血封喉和慢性毒藥他們隻能選一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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