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寶物中最不要緊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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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不夠急迫的瞬間都成了差點葬送虞芫的巨石,他本以為隻是搭訕,是情敵,以為感情都要講究你情我願。
    他預想過佘狣會傷害或強迫她。
    但沒想到是這樣,囚禁她用以生子,這句話恐怖得讓他整顆心都縮起來了。
    佘狣泯滅虞芫的魅力,消解她的尊嚴,這是折辱與虐殺。他竟完全不在意她本身,一件璀璨奪目的寶物,他隻看中最不要緊的部分。
    燕去晚自信於虞芫的光彩,他覺得但凡她想要,這世上沒有人能不愛她。
    他從沒想過有人看不到虞芫的好,隻將她當做器物。
    如果是這樣,她孤身一人該拿什麽和有權勢有手段的人爭鬥……
    可怕的後續在他腦海裏展開,無論怎麽推演都是華美的錦袍被撕裂,珍貴的花瓶碎落成殘片,痛惜和遺憾在每一幀畫麵流動。
    燕去晚摁著心口,已經不敢去想那三個路口通往的結局。
    他怨恨陶烏的阻攔,也責備自己沒有開第二槍。
    “我……”燕去晚咬牙切齒,上下齒間咯吱作響,“我要殺他……”
    虞芫隻怕他情緒太激動,過度呼吸導致喘不上氣。
    “我這不好好的嗎,監察官別太生氣了。”
    她牽引著燕去晚深呼吸冷靜一下,想去給他倒杯溫水,卻被他抓住手腕不放。
    虞芫有些無奈,比起熱水他似乎更想要她陪著。
    於是她隻好留下安撫他。
    陶烏在她將人攬住時,就自覺離開了房間。
    得知真相後的燕去晚很憤怒,虞芫都沒能安撫住,他把她抱住,臉埋在她脖頸處狠狠吸了幾口她身上的味道,把虞芫逗得發癢敲了他一個腦瓜崩。
    然後他才放開她,重新去處理了事情的後續。
    虞芫沒打擾他,出門本來打算去找柳葉青,卻看到陶烏一個人坐在外麵的平台小花園裏。
    茂盛的龜背竹遮擋住了他大半個身影,如果不是那一串鐵片在小花園裏建起一個拱門,虞芫都沒注意到在葉片繁茂的地方還坐著個人。
    他拿了塊藍色棉布在擦鐵片,拱門擦過一個就往前進一格,跟小醜拋球似的。
    他模樣認真,虞芫就在陽台門內靜看了他一會兒。
    燕去晚就在屋子裏,這個平台小花園算是半個公共場所,旁邊幾個房間都能看到這裏的風景,她是不會在這種地方和陶烏走太近的。
    虞芫轉身打算走,陶烏卻在此刻回頭。
    虞芫意外撞上他視線,此時不過去說幾句話,反而顯得奇怪了。
    她倚靠在陽台門上,好奇問他道:“怎麽最近沒見你用刀?”
    鐵片遊魚一樣回到他手上,巴掌大的方正薄片雖不如刀劍有威懾力,卻也鋒利到能輕易斬斷堅硬的股骨。
    他答道:“清理雜物時才會帶刀,平時我常用它們。”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攜帶刀劍不如它們便利。”
    這話引起了虞芫的共鳴,她都不願意回想她捆著一卷刀劍到處跑的悲慘經曆。
    人家用刀耍劍的多瀟灑,步伐從容,儀態優雅,拔劍出鞘向外一指就是值得百字以上大書特書的什麽下凡謫仙。
    她扛著一捆東西跟拿鋼管的建築工人似的。
    都沒有人誇過她扛劍的時候身姿動人。
    “分我一遝好不?”
    虞芫屁顛屁顛跑過去向他討要,陶烏的武器質量都超好,她找他要點怎麽了。
    陶烏也肯給。
    他把壞了的鐵片分出來放進挎包裏,其餘的一字排開,讓她自己挑。
    虞芫挑出來十多片合眼緣的,用無形觸手操控著它們在空中打了幾個轉,試了試手感,她變換了圓和方的形態,最後定格成一個拱門懸在他們腦袋頂。
    她隻是試著玩一玩而已,而陶烏愣了愣,用鐵片排出一個大點的拱門陪在她邊上。
    虞芫一下就被逗笑了。
    她的鐵片散開,孩童一樣在他的拱門間穿梭玩鬧。
    異能互動是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
    而虞芫不明白。
    她隻是覺得陶烏把鐵片架成一個拱門的形狀以回應她,這個行為很有趣,好像一個小孩對玩伴說“我剛剛在偷偷看你”,另一個說“我知道”一樣。
    她本沒有這個意思,但陶烏把事情變成了這樣,有一點曖昧和一點心照不宣。
    陶烏看著她笑,目光柔和平靜。
    “你這次幫了我,想過回去之後該怎麽辦嗎?”
    她問話時,鐵片就已經從他身邊離開,歸回到她身邊去了。
    陶烏略覺遺憾。
    方才的觸碰就像微涼的水流從他皮膚上滑過,難言語的舒暢讓他肢體末端有種綿軟使不上勁的感覺,那是生理性的無法控製的舒服。
    她一撤走,他的拱門就顯得孤零零的。
    陶烏便也將鐵片收回。
    “……賞罰都有條令,主人會對我按規矩處置。”
    “那你們的規矩是什麽?”
    陶烏沉默。
    他麵對自己不想回答的問題總是不吭聲,但拒絕回答實際上也是一種回答,起碼虞芫知道他們的規矩很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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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如果隻是寫個檢討全體通報之類的,他沒道理隱瞞。
    虞芫虛指了指他胸口,問道:“那個東西不能拆除嗎?”
    “可以。”
    虞芫眼睛亮了下,露出期待的笑容:“怎麽樣才能拆啊?”
    她想把陶烏從泉台撈出來,就目前來看,泉台給她的印象很差,完全就是個違法犯罪沒有人性的黑勢力。
    他們控製陶烏的方式是在他心髒上放個炸彈。
    這正說明陶烏隻是個小嘍囉,判也隻能判到從犯,她把他撈走洗一洗,就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小桃子。
    一直將他放在泉台,他遲早會被汙泥染黑。
    “主人解除指令就能拆。”
    虞芫笑容消失。
    她雖然跟佘狣接觸不多,但也知道他不可能解除指令。
    這個人無法無天,相當自我,他不是講兩句好話就能讓他惻隱之心一動的人,沒有好處的事情他不會幹。
    而且他到底有沒有惻隱之心都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所以你們的命運就是幹到死為止?”
    陶烏在這一問後淺淺笑了下,點了點頭。
    虞芫說不出話了。
    她忽然有些明白陶烏為什麽願意跟她接觸了。
    他本身就是一無所有的人。
    道德廉恥又算得了什麽,他的當下和前路都隻屬於一個地方,他沒有反抗的餘地,所求皆如朝露一般。
    因為消散得太快太容易,所以握住的時候也沒有負擔。
    “佘狣會殺你泄憤嗎?”
    虞芫覺得陶烏這次對泉台算得上是背叛了,而且燕去晚得知事情原委之後怒不可遏,現在還在屋裏跟人敲鍵盤。
    大概率是要跟佘狣狠狠鬥上幾輪了。
    陶烏是此事件中最好被拿捏的一人,心髒上的炸彈就是佘狣隨時可以絞斷他性命的蛛絲,虞芫有點擔心他的生命安全。
    “應當不會。”
    那枚炸彈在他胸口已經安靜了二十餘年。
    他們都很習慣它的存在,通常不會想到由它做懲戒的手段。
    而且要想泄憤,早就可以讓它在他心口上炸出一個小坑了,不至於到現在還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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