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芑：“……”就這，後麵的咋沒了？姐妹，細說啊！話說到一半最惹人討厭啦！
    看宋仙巧陷入沉思的模樣，宋芑好奇得不行，但礙於自己的身份，不能直接問出口，隻能硬生生的憋著，抓心撓肝般難受。
    好在宋仙月上道，宋仙巧給自家公爹留麵子，宋仙月卻是嘴裏藏不住事兒的。
    而且她好不容易想通了，這回是她做的不對，雖然她之所以被大舅忽悠回家不單單是因為她不想學醫，也有不想伺候大嫂錢六花的原因在。
    錢六花不是上小學了嗎？忙於學業。
    這緊要關頭，宋家分家了，宋湖被淨身出戶，重新蓋房子的錢都是問家裏人借的，還打了欠條。
    為了養家，他隻好拚命幹活，農閑時再到城裏轉悠轉悠好接些零活補貼家用，家裏的活計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新媳婦錢六花的身上。
    家裏活計不少，又沒個可以幫襯的人，她大哥心疼媳婦，就提了二兩紅糖回來讓她幫襯幫襯。
    她一個嘴饞，沒咋思考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一答應，可了不得了，錢六花直接當甩手掌櫃了，把家裏的活全推到了她的身上，就差沒把內衣褲扔給她洗。
    她幹了幾天實在幹不下去，躲著錢六花走，二兩紅糖想使喚她一輩子，讓她當簽了賣身契的粗使嬤嬤？
    不可能，想啥好事呢！
    可錢六花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每天笑眯眯地堵她，好言好語讓她給她幹活。
    她不同意，她就一直糾纏，纏的她沒辦法，不得不咬牙切齒的幹。
    真不是她故意這麽說，她是真拿錢六花一點辦法都沒有，不答應就跟隻蒼蠅似的在她耳邊嗡嗡響，她感覺再聽幾天至少少活十年。
    她實在搞不懂錢六花究竟想幹啥，有纏著她的這麽多時間，再多的活都幹完了，才會躲出去的。
    誰能想到她大舅一家都不是啥好人呀？明明跟她娘回娘家拜年送禮的時候他們都挺熱情的，她想幫忙幹點活他們還不讓呢！
    宋仙月想跟親姐使個眼色，讓她給個台階下，可親姐既沒再繼續數落她，也沒繼續安慰她。
    甚至根本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把她當成個透明人。她心裏不得勁，隻能鬧出些動靜吸引親姐的注意力。
    試探性看了宋仙巧一眼，用手在她眼前晃晃，發現她仍然沒反應後，宋仙月故意叉起腰看向宋芑。
    一張嘴像機關槍一樣，又急又快又大聲，叭叭叭的就把大隊長這麽些年經營的公正威嚴的好形象毀了個一幹二淨。
    “大隊長就是死鴨子嘴硬，讓他低個頭道個歉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說他幹了些什麽事補償薛知青吧，我也不知道咋說。他做是做了，還做了不少，但就是讓人從心裏頭覺得不舒服。
    在村裏人麵前給薛知青正名，這是出於愧疚吧，要不怎麽沒見他以前這麽做呢？他說的別別扭扭的，是他作為大隊長該做的。
    讓靜安照顧薛知青，這也是出於愧疚吧，他卻口口聲聲說是為了鍛煉靜安的能力。
    給薛知青安排學校老師的工作，這還是出於愧疚吧，他給是給了，但是是冷著臉給的，跟施舍給薛知青沒啥區別……
    我還記得有天夜裏天黑得不像話，正好看見大隊長偷摸著從家裏出來撿柴放到薛知青小房子門口的柴火堆裏。
    當時他那狗狗祟祟的樣子好笑得要命，我差點沒笑出聲來，比小偷還像小偷。
    要是被村裏人看見了，嘖嘖嘖~可不得笑話死他，這樣看來，他是犧牲大了。
    可第二天薛知青興許是發現了，去試探他的時候，他反倒把功勞推到了別人的身上。
    說絕不可能是他做的，村裏的人也是閑著沒事幹才會幫薛知青撿柴。薛知青當時尷尬地不行，直接愣在了原地。
    要我說低個頭說句軟和話有這麽難嗎？大隊長這樣純屬吃力不討好啊！
    還好當年競爭小，大隊長能力還算強，矮個子裏拔高個。要不換了現在，他這又臭又硬的脾氣能不能當上大隊長還兩說呢！”
    “芑堂姐，你說是吧？”
    宋芑本來正美滋滋吃著瓜呢，聽到宋仙月拋來的問題，頭皮都麻了。
    這這這，人家兒媳婦還在這呢，你個憨貨竟然說人家的壞話。怎麽想的？
    還有，這年頭，脾氣又臭又硬的人多的是，以權謀私的大隊長也不少見。
    她們大隊長都算好了，對村裏人負責，對知青也不算太壞，最起碼沒有故意欺壓知青。
    做錯事時也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做出彌補。
    不像有些大隊的大隊長，做錯事死不承認捂嘴受害人是最常見的，聯合村民欺壓知青，甚至包庇鬧出人命的村民他們也沒少幹。
    要不說，她為啥不去下鄉呢！還不是怕豎著過去，連橫著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宋芑在心裏默默吐槽了幾句的同時，飛速瞥了一眼宋仙巧的臉色，看她臉色如常，才稍稍放心，敷衍地“嗯嗯”兩聲，生硬地轉移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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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仙月啊，除了梅花，還有誰跟薛知青學醫啦？我想問她們借點筆記過來看看。”
    “奶去啦！還有梅花她姐，村裏幾個在家裏比較受寵的姑娘小花笑蕊……宋樂喜好像也去啦！她……她好像是主動報名的。”
    憨貨宋仙月果然被輕易地轉移走了注意力。她掰著手指頭數，最後數到宋樂喜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話裏透著點不可置信。
    宋芑理解宋仙月心裏的震驚，畢竟聽到宋樂喜主動去學醫，她也很吃驚。
    宋樂喜是誰啊？那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奸懶滑饞，一點活不幹，十指不沾陽春水，連讀初中這種大事是謝大妮用錢哄著才願意去的奇葩。
    學醫是很辛苦的。如今這個奇葩竟然主動要吃苦，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啊！
    不過她要有像現在這樣報複戴慶德，到處敗壞戴慶德的名聲，誓要讓戴慶德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的決心和毅力的話，肯定能學的很好的。
    畢竟天天準時準點，無論刮風下雨都會到戴家村附近幾個村散播戴慶德壞話，收買了和戴慶德一起當兵的戰友的親爹親娘。
    一星期寫一封關於戴家和戴慶德自身的缺德事的信件寄到部隊給部隊領導告狀的事，不是誰都能堅持下來的。
    在她日複一日的堅持下，戴慶德終於被搞臭了名聲，部隊眾人對他的印象壞的不行，他想要在部隊娶媳婦的路子算是徹底斷了。
    升官也成了奢望。要是再犯點小錯，前途渺茫，興許隻能轉業回老家。
    “還有宋小草，我記得很清楚，她學的可認真了，當時還坐在我的旁邊。
    就是吧，她實在太瘦，跟個骷髏架子似的。
    大晚上的身邊坐著這麽個人，我感覺渾身冷颼颼的，一碗冰過的綠豆湯下去都沒這個效果。”宋仙月補充道。
    她又提議，“芑堂姐，要不你問宋小草借吧！她記筆記記得最認真了，密密麻麻的。”
    宋小草不容易，如果芑堂姐問她借筆記看，多少會給她點東西的，她也能過得稍微好些。
    “哪有這麽簡單啊！”宋芑踮起腳揉了揉宋仙月的腦袋笑道。
    謝大妮之所以放宋小草去學醫，一來是為了讓她給宋樂喜當小跟班，更好的伺候宋樂喜，二來也能適當刺激宋樂喜，讓她更有學習的動力。
    宋樂喜從小就愛和宋小草攀比，她能眼睜睜看著宋小草越過她？咋可能。
    宋小草一祭出，宋樂喜怕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小時除了吃喝拉撒都卯足了勁兒學習，把宋小草比到泥裏去。
    花了時間花了精力，宋樂喜這學習效果可不就好了嗎？
    至於宋小草，除了學醫還要幹活，又不是什麽天才？怎麽可能比得過宋樂喜。
    她辛辛苦苦抄的筆記也別想留住，興許這筆記就是謝大妮命令她特地為宋樂喜抄的呢！
    畢竟這年頭紙筆都不便宜，謝大妮恨不得把宋小草榨幹，怎麽可能在她身上花錢？自己想從霸道的宋樂喜手裏搶筆記，難啊！
    宋仙月撓了撓頭，眼珠子直接暈成了蚊香，我的姐啊，你說啥呢？沒懂啊！
    看宋仙月一臉懵，宋芑又跟她細細地分析了一遍，宋仙月才恍然大悟地點頭，“我知道小草不容易，沒想到她這麽不容易。”
    話落，宋仙月又重新低下了頭。她跟宋小草年紀差不多，雖然接觸不多，但看她過得苦兮兮的，比死了爹娘的孤兒都不如，還是很唏噓的。
    隻是唏噓歸唏噓，她一個沒有工作的村裏姑娘，也幫襯不了什麽。
    最多偶爾幫宋小草撿幾根柴，想跟宋小草說幾句話吧，都怕耽誤了她幹活，讓她被大妮嬸毒打。
    人都有兩麵性，大妮嬸對宋樂喜越好，就對宋小草越壞，壞到了骨子裏，三天兩頭打她村裏人聽到以後都習慣了。
    這回她在教室裏看到宋小草的時候，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還以為大妮嬸被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呢！
    就算這樣，她心裏更多的還是欣喜，學了醫，有了利用價值，宋小草以後興許能好過些。如果她學得好，當個赤腳大夫……大隊長肯定會幫忙的。
    沒成想……裏麵竟然有這麽多算計呀！宋小草好難，她以後該怎麽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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