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非刀兵之險。"張良搖頭，"你可知典韋將軍究竟怎麽死的？"
    "不是被項羽殺的嗎？"許褚瞪大眼睛。
    張良歎息："原本項羽不該那麽快知道主公私事。我覺得，是有人...通風報信。"
    許褚額頭青筋暴起："誰？！俺撕了他！"
    "噓！"張良按住他，"我懷疑...就是那個..."
    他眼神瞟向正在給寧晨布菜的陳圓圓。
    許褚順著目光看去，一臉茫然："這小娘們？"
    "主公今晚要在書房單獨召見她..."張良意味深長地說，"虞夫人不在，若主公因酒誤事...我怕不僅對虞夫人不利，也會對大軍不利啊。"
    許褚猛地站起，又被張良拉回座位："別聲張！打草驚蛇反而不美。"
    "那咋辦？"許褚急得抓耳撓腮，"總不能看著主公..."
    張良在許褚耳邊低言幾句，然後拍拍他肩膀："你身為貼身護衛，自當...見機行事。"
    宴席散時已近三更。寧晨醉醺醺地回到書房，卻見陳圓圓早已候在門外，一襲薄紗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大人..."她盈盈下拜，香肩半露。
    寧晨喉結滾動，一把將她拉進書房："等很久了？"
    陳圓圓故作嬌羞："奴婢...奴婢怕大人忘了。"
    "怎麽會..."寧晨伸手去撫她的臉，卻被她輕巧躲開。
    "大人..."陳圓圓眼波流轉，"還是先喝杯醒酒茶吧。"
    她轉身去倒茶時，寧晨突然從背後抱住她："別忙了..."
    陳圓圓身子一僵，隨即軟語相求："大人別這樣，虞夫人知道了..."
    "她去了嶽州..."寧晨氣息粗重，"今晚沒人打擾。"
    就在他手探入陳圓圓衣襟時，門外突然傳來許褚雷鳴般的嗓音！
    "妖婦！我砍了你！"
    許褚箭步衝入書房內，看到寧晨正在抱著陳圓圓，手中的佩劍停在半空。
    "你 要 幹 什 麽？"寧晨一把將陳圓圓拉到身後，酒意頓時消了大半，眼中怒火如熾。
    許褚的眼睛瞪得滾圓，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主公快讓開！此女紅顏禍水，典韋將軍就是因她而死！我今天殺了她！"
    "你說什麽？！"寧晨渾身一震，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掐得陳圓圓一聲痛呼。
    陳圓圓急忙掙脫寧晨的手，跪伏在地，梨花帶雨："大人明鑒！奴婢冤枉啊！典將軍的死怎會與奴婢有關？"
    她抬起淚眼，楚楚可憐地望著寧晨，"奴婢一介女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何能害得了典將軍？"
    寧晨盯著典韋二字如遭雷擊，酒意徹底消散。他目光如刀，在許褚和陳圓圓之間來回掃視："許褚，你可有證據？"
    許褚黝黑的臉漲得通紅，手中長劍微微發顫："沒、沒有！"
    他梗著脖子吼道，"但這賤人和虞夫人不和，定是她通風報信告訴項羽，想借項羽之手除掉虞夫人，她好當上正室夫人！"
    陳圓圓聞言臉色煞白，纖纖玉指死死攥住衣角。她心念一動，突然撲到寧晨腳邊："大人明鑒！奴婢若有這等心思，為何還要冒險去前線照顧受傷將士？那箭矢無眼，奴婢差點命喪沙場啊！"
    她抬起淚眼，露出手臂處一道尚未痊愈的箭傷。
    寧晨目光落在陳圓圓的傷疤上，眉頭微皺。他沉默良久，突然對陳圓圓揮了揮手："你先退下。"
    陳圓圓如蒙大赦，卻故意踉蹌了一下才起身，臨走前還幽怨地瞥了許褚一眼。
    待她身影消失在門外，寧晨才轉向許褚："這不是你能說出來的話。"他眯起眼睛，"說吧，誰教你的？於謙？荀彧，還是...張良？"
    許褚撓了撓頭，突然咧嘴一笑："主公猜猜？"
    "好你個許褚！"寧晨氣極反笑，"去，把張子房給我叫來！"
    許褚剛轉身要走，寧晨又補了一句："告訴他，若敢推脫不來，明日就派他去掃一個月馬廄！"
    片刻之後，張良施施然踏入書房，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看了眼地上打翻的茶盞，又瞥見寧晨衣襟上的胭脂痕跡，輕歎一聲："主公深夜召見，不知有何要事？"
    "好你個張子房！"寧晨拍案而起，"你教許褚來壞我好事？"
    張良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良也是無奈之舉。陳姑娘之事...不得不防啊。"
    寧晨冷笑："你倒是說說，她一個弱女子，能翻出什麽浪來？"
    "弱女子？"張良搖頭，"主公可還記得，當初項羽為何能提前知道你和虞夫人大婚？又為何偏偏在我們攻取青州時出兵？"
    寧晨眼神一凝："你懷疑是她...？"
    "良尚無確鑿證據。"張良坦然道，"但陳姑娘與虞夫人不睦已久，此乃眾人皆知。更可疑的是..."
    他壓低聲音，"她與韓大將軍的來往。"
    寧晨瞳孔驟然收縮："韓信？"
    張良微微點頭："主公，前日陳姑娘派出去一名死士，給韓大將軍送信。"
    "什麽死士？"寧晨臉色陰沉下來，"我怎不知此事？"
    "那死士我並未攔下，而是放他離去，也好看一下韓大將軍和陳姑娘的關係。"
    寧晨歎了口氣，張良正色道："良鬥膽建議，將陳圓圓賜予韓大將軍，作為他拿下青州六郡的賞賜。"
    "什麽？！"寧晨猛地轉身，眼中寒光迸射，"你覺得我怕他韓信不成？"
    張良連忙躬身："主公誤會了。良隻是認為，為一女子損失韓大將軍這樣的帥才，實在不值。況且...這也是試探韓信的良機。"
    寧晨沉默良久，突然冷笑："好個張子房，你這是要我用美人計試韓信？"
    "非也。"張良搖頭，"若韓信接受此女，說明他確有異心；若他拒絕..."張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則證明他心中仍有顧忌。"
    寧晨踱步到案前，手指輕叩桌麵："若他真有異心，我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主公明鑒。"張良微微一笑，"陳姑娘若真與韓信有私，留在主公身邊才是禍患。若她無辜...韓信得了美人，必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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