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吹幹墨跡，將信仔細折好，裝入信封，又取來火漆封緘。在燭光下，那鮮紅的火漆印如同心頭滴血。
    "來人。"於謙喚來親兵，"將此信交給驛丞，按平常軍報送往函穀關。"
    親兵領命而去。於謙獨坐窗前，望著東方漸白的天色，喃喃自語："大王...臣恐怕...不能再追隨您了..."
    金軍大營中，鐵木真正與諸將議事。術赤憤憤不平："父汗，眼看就要攻下鹿城，怎麽突然殺出個嶽雲！"
    耶律楚材捋須道："嶽雲乃嶽飛之子，勇猛非常。他帶來的援軍雖不多，但都是精銳。如今鹿城守軍又得補充，強攻恐非上策。"
    鐵木真卻若有所思："奇怪，嶽雲本該鎮守長安，保護寧晨家眷。如今卻出現在此..."他突然拍案，"如此一來！長安必然空虛！"
    耶律楚材眼睛一亮："大汗英明！若能趁機攻下長安..."
    "不。"鐵木真搖頭，"長安路途遙遠，我軍鞭長莫及。但鹿城和青州..."
    他指向地圖，"嶽雲雖帶兵來援，但隻有三萬人馬，青州如今是辛棄疾坐鎮。傳令下去，分兵五萬，繞道直取青州！逼迫於謙援助青州，這樣一來，先取鹿城，然後湖州等地，最後包圍青州！"
    次日清晨，嶽雲正在校場操練兵馬，於謙匆匆趕來："嶽將軍，剛收到探報，金軍分兵五萬，正向青州方向移動！"
    嶽雲大驚："青州現在隻有辛將軍的幾萬人馬，如何抵擋？"
    於謙沉聲道："你立刻帶兩萬精兵，抄近路馳援青州！"
    "那鹿城怎麽辦？"嶽雲急道。
    "我自有打算。"於謙神色平靜，"青州若失，北境全線崩潰。必須保住青州！"
    嶽雲還要再勸，於謙厲聲道："這是軍令！速去！"
    待嶽雲率軍離去，趙破虜憂心忡忡："大人，如今城中又隻剩萬餘守軍，如何抵擋鐵木真？"
    於謙望向遠方，輕聲道："能守一日是一日。隻要青州不丟，我們就還有希望。"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虞姬正抱著寧遠在庭院中散步。霍小玉匆匆走來："姐姐，剛收到北境商隊的消息，鐵木真大軍正在圍攻鹿城。"
    虞姬輕輕拍著懷中的嬰兒，神色平靜："我知道了。"
    "姐姐不擔心嗎？"霍小玉急道，"於大人他..."
    "於大人不會有事。"虞姬打斷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嶽雲應該已經趕到鹿城了。況且..."
    她低頭看著熟睡的寧遠，"我相信於大人的能力，也相信大王的眼光。"
    霍小玉還想說什麽，虞姬已經轉身走向內室："小玉，去準備些藥材和冬衣，派人送往北境。記住，不要聲張。"
    當夜，長安，蕭何府邸。
    燭光下，蕭何的麵前堆滿了竹簡賬冊。這位五十五歲的丞相鬢角已經全白，額頭上皺紋深如溝壑。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手帕上竟帶了血絲。
    "大人，您該休息了......"老管家心疼地勸道。
    蕭何擺擺手："北境糧草告急，鹿城、青州危在旦夕，我哪有心思休息？"
    他指著賬冊，"江州、嶽州的賦稅賬目有問題，可我現在分身乏術......"
    正說著，門外侍衛高聲通報："虞夫人到！"
    蕭何連忙起身相迎。虞姬一身素衣，麵容憔悴卻仍保持著鎮定。她一進門，蕭何就發現她的眼眶微紅，顯然剛剛哭過。
    "夫人，您怎麽......"
    虞姬突然抓住蕭何的袖子，聲音顫抖："蕭大人，我......我實在撐不住了......"話未說完，淚如雨下。
    蕭何大驚，連忙屏退左右，扶虞姬坐下："夫人別急，慢慢說。"
    "大王生死未卜，北境岌岌可危......我每日在眾人麵前強裝鎮定，可心裏......"
    虞姬哽咽道，"寧遠還那麽小，若有個閃失......"
    蕭何歎息一聲，遞上手帕："夫人放心，大王吉人天相，必能化險為夷。至於北境，於謙大人能力出眾，定能守住。"
    虞姬擦了擦眼淚，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蕭大人，我有個想法......如今局勢，唯有向朱元璋求援一途。"
    蕭何皺眉："朱元璋？可他目前也在觀望，既不想得罪我們，也不想得罪秦國......"
    "正因如此，才要有人親自去說服他。"虞姬堅定地說，"我決定親自前往。"
    "什麽？！"蕭何猛地站起，"萬萬不可！夫人乃萬金之軀，豈能涉險？要去也是老臣去！"
    虞姬搖頭："蕭大人，您若離開長安，朝中必亂。那些人正等著這樣的機會。"
    她輕撫衣袖上的刺繡，"而我不同，我是女流，離開不會引起太大動靜。"
    蕭何還想再勸，虞姬已經起身："我意已決。三日後，我會悄悄離開長安。寧遠就拜托蕭大人照顧了。"
    蕭何望著虞姬堅定的背影，知道再勸無用，隻得深深一揖："夫人保重。老臣......等您的好消息。"
    ......
    江州太守府邸內，趙文華正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窗外的寒風呼嘯，屋內卻溫暖如春。
    "老爺，嶽州嚴大人到了。"管家在門外輕聲稟報。
    趙文華緩緩睜開眼，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快請。"
    嚴嵩裹著貂皮大氅踏入廳內，身後跟著個麵容陰鷙的年輕人，正是秦檜的義子秦禧，"趙兄這府上的炭火倒是燒得旺，外頭可凍死個人。"
    "嚴兄說笑了。"趙文華起身相迎。
    趙文華連忙招呼二人入座。侍女們奉上熱茶，茶香中，趙文華壓低聲音道："蕭何那老東西最近可忙得很呐。"
    嚴嵩嗤笑一聲，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可不是？北境告急的軍報一天三封，老家夥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秦禧湊上前，眼中閃著貪婪的光："兩位大人，這可是天賜良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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