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踉蹌起身，將信遞給虞姬："夫人...於謙他..."
    虞姬接過信箋，才讀了幾句就捂住嘴，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她強撐著讀完，整個人搖搖欲墜："於大人...怎麽會..."
    蕭何勉強站穩："於兄在信中說...不想讓大王擔心...可...可這事怎能瞞著大王..."
    虞姬擦去淚水，聲音雖輕卻堅定："蕭大人，不能再瞞大王了。從大王出兵開始算，已經馬上一年了！如今北境危急，於大人殉國，必須立刻告知大王。"
    蕭何深吸一口氣："老臣親自去前線。夫人，我會調薛仁貴來長安保護您和公子。"
    虞姬重重點頭，她知道，現在的情況真的已經到了絕境關頭。
    當薛仁貴接到虞姬手諭時，正在南雲練兵。他讀完信箋，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於謙的身影。
    "傳令全軍，即刻開拔！"薛仁貴的聲音如同悶雷，"目標長安！"
    副將小心翼翼地問："將軍，出什麽事了？"
    薛仁貴眼中燃燒著怒火："於大人殉國了...蕭大人要親自前往前線麵見大王，這些金國...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大軍星夜兼程，趕到長安時已是深夜。虞姬親自在宮門前等候，寒風中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
    "薛將軍..."虞姬剛開口就被寒風吹得一陣咳嗽。
    薛仁貴連忙下馬行禮："夫人保重身體！末將必誓死守衛長安！"
    與此同時，蕭何已經換上了商人裝扮，帶著幾名心腹悄然離開長安。馬車裏，老丞相不斷咳嗽，卻仍堅持查看地圖。
    "大人，您年事已高，此行凶險..."隨從忍不住勸道。
    蕭何擺擺手："於謙連命都搭上了，我這點年歲算什麽？"
    他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喃喃道："隻盼能及時趕到，助大王一臂之力..."
    馬車在風雪中漸行漸遠，駛向戰火紛飛的前線。長安城樓上，虞姬望著遠去的車影，輕輕撫摸懷中的寧遠："孩子，你父王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
    七日後，鹹陽城內，夜色如墨。三更的梆子聲剛剛響過，厚重的城門發出沉悶的吱呀聲，緩緩打開一條縫隙。
    蕭何裹著厚重的棉袍，在兩名侍衛攙扶下艱難地邁過門檻。
    "站住！什麽人敢夜闖鹹陽城？"守城校尉厲聲喝問，手中長矛寒光閃閃。
    蕭何抬起頭，露出那張布滿風霜的臉："是我..."
    "蕭...蕭丞相？！"校尉看到後，連忙上前攙扶，"您怎麽這個時辰..."
    "大王何在？"蕭何聲音嘶啞，嘴唇因為長途跋涉已經幹裂出血。
    校尉為難道："這個時辰，大王已經安歇了，不如明日..."
    "混賬！"一向溫文爾雅的蕭何突然暴怒，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領，"立刻帶我去見大王！軍情緊急，耽誤片刻，你擔待得起嗎？！"
    校尉被嚇得麵如土色，連忙吩咐備轎。轎子穿過寂靜的鹹陽街道，很快來到皇宮外。許褚正帶著親衛巡視，遠遠看到轎子，警惕地按住刀柄："何人擅闖宮禁？"
    轎簾掀開，蕭何顫巍巍地走出來。許褚瞪大眼睛："蕭大人？！您怎麽突然來了？..."
    "許將軍，帶我去見大王，立刻！"蕭何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許褚不敢怠慢，親自攙扶著蕭何穿過重重宮門。來到寧晨寢殿外，許褚猶豫道："大王連日操勞，剛剛睡下不久..."
    蕭何一把推開許褚，徑直走到龍榻前，輕聲道："大王...老臣蕭何求見..."
    寧晨在睡夢中皺了皺眉，翻了個身。蕭何提高聲音："大王！老臣蕭何有要事稟報！"
    "嗯？"寧晨猛地坐起，下意識去摸枕邊的佩劍，待看清眼前人時，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蕭...蕭何？！
    燭光下，君臣二人四目相對。寧晨揉了揉眼睛，突然大笑起來："好你個老家夥！怎麽突然跑到前線來了？"
    他拍了拍床榻，"快坐！許褚，去溫壺酒來！"
    許褚領命退下。蕭何卻站在原地沒動，隻是深深地看著寧晨，眼中情緒複雜。
    寧晨這才注意到蕭何的樣子，原本斑白的頭發如今已全白，臉上皺紋深如溝壑，官袍下瘦削的身形仿佛隨時會被寒風吹倒。他心頭一緊："蕭何，你這是..."
    "老臣此來，一是為糧草調度之事。"蕭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二是...許久不見大王，甚是想念..."
    寧晨哈哈大笑，看到蕭何的麵容後，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老東西，這才一年不見，怎麽頭發全白了？"
    蕭何鼻子一酸："大王說笑了...豈不聞光陰如駿馬加鞭，歲月如落花流水..."
    寧晨鬆開蕭何，仔細端詳著他的麵容，突然歎了口氣："是啊，你老了，子房、韓信他們也都不年輕了。"
    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殘月，"就連我，也三十出頭了..."
    蕭何看著寧晨的背影，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年輕君王，如今肩上的擔子已經讓他挺拔的背脊微微佝僂。
    "聽說大王將嬴政趕出了鹹陽？"蕭何轉移話題道。
    寧晨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鋒芒："嬴政那廝，以為在函穀關就能困死我？以為派白起來就能殲滅我大軍？"
    他冷笑一聲，"笑話！就算糧草被斷，我也不怕！"
    蕭何附和道："大王乃天人，將士們神勇，自然大勝。"
    "這次，我就在秦國呆著！"寧晨一拳砸在案幾上，"嬴政不是想逼死我嗎？韓信已經率軍追擊，我看他能撐到什麽時候！"
    蕭何望著寧晨意氣風發的樣子，喉頭滾動了幾下，終於緩緩跪倒在地："大王...老臣此來...還有一事相告..."
    寧晨一愣："什麽事這麽嚴肅？快起來說。"
    蕭何沒有起身，反而深深叩首："北境...失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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