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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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盤旋已久,但他始終不願麵對。可如今,戰局僵持,若不破局,大軍遲早會被拖垮。
    "秦瓊、霍去病……你們在天之靈,可會怪我狠心?"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下定決心,提筆寫下了一封信。
    虞姬吾妻:
    南鄭僵局,如鯁在喉。敵據堅城,避戰不出,我軍日耗糧秣萬石,將士血勇漸消。
    寡人思之徹夜,斷腸剜心,終得一計……需借吾妻與寧遠為餌,誘敵出城。
    你母子若至軍營,嬴政諸葛亮輩必以為寡人驕怠,或可傾巢來襲。屆時伏兵四起,當可破其主力!
    此策之毒,寡人自知。然秦將軍骸骨未寒,霍去病英魂泣血,若再遷延,恐三軍皆葬於南鄭城下!
    許褚率死士三千護你前來,沿途險隘皆已肅清。若卿心恨……待天下一統,寡人當自刎於卿前謝罪。
    若你不願……寡人亦不勉強。
    ——寧晨
    寫完後,寧晨的手微微顫抖,一滴淚水砸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
    "來人!"他厲聲喝道。
    帳外親衛立刻進入:"大王!"
    "將此信……快馬加鞭,送往長安!"
    ......
    長安城飄著細雨,蘭芷宮的瓦上水珠緩緩流下來。
    虞姬正抱著寧遠在暖閣裏玩耍,白嫩的小手攥著母親的衣襟,咿咿呀呀地笑。
    殿外突然響起沉重的甲胄碰撞聲。許褚渾身濕透,單膝砸在虞姬的麵前。
    他雙手捧著一封火漆密信,聲音繃得發緊:“夫人,大王八百裏加急!”
    虞姬心頭一跳,將寧遠交給侍女,指尖觸到信箋時冰涼一片。
    她認得封口處寧晨獨有的龍紋印鑒,那是他稱王時刻的私印,非生死大事絕不動用......
    當虞姬一字字的看完內容後,身形一晃,踉蹌一步撞上案幾。
    “夫人!”許褚慌忙起身。
    虞姬死死攥住心口衣襟,她想起寧晨出征前夜,這人將寧遠高高拋起又接住,孩子咯咯的笑聲裏,他貼在她耳畔低語:“等我回來,我帶你和遠兒去欣賞北境風光。”
    那溫存猶在耳畔,此刻信上字句卻化作冰錐,一根根釘進她肺腑。
    “他竟要拿親骨肉當誘餌……”虞姬渾身發抖,突然抓起案上裁紙銀刀!
    “夫人不可!”許褚劈手奪過利刃,掌心瞬間鮮血淋漓。
    虞姬望著他淌血的手,瞬間清醒。她彎腰拾起信紙,一點點撫平褶皺,聲音輕得像雪:“備車,去蕭相府。”
    丞相府依舊彌漫著苦澀的藥味。
    蕭何躺在榻上,枯瘦的手背紮著銀針,藥吊子在爐上咕嘟作響。
    見虞姬冒雨而來,他掙紮著想坐起:“夫人…咳…何事驚動鳳駕?”
    虞姬將信遞過去。蕭何顫巍巍展開,才讀三行便目眥欲裂,竟一把扯掉手背銀針,嘶聲怒吼:“這...!昏君!這是人臣該獻的計嗎?!”
    “蕭大人息怒!”許褚撲上去按住他。
    蕭何死死抓住虞姬手腕,老淚縱橫:“老臣追隨大王十六載,看著他殺入長安、平劉備,滅項羽,退李世民!刀山血海從未退卻!可對妻兒用此毒計…與豺狼何異!”
    他喘著粗氣指向窗外,“您聽聽!長安百姓都在稱頌王後賢德,若知道大王逼您赴死局,軍心頃刻即潰啊!”
    虞姬任他抓著,聲音平靜得可怕:“若我不去,相爺可能解南鄭困局?”
    蕭何一滯,頹然鬆手:“…老臣無能。”
    “許褚,”虞姬突然轉頭,“你帶寧遠走,現在就去北境找辛棄疾將軍,今生莫回中原。”
    許褚“咚”地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末將受大王隆恩,王命不敢違!可…可那也是末將看著出生的小殿下啊!”
    他雙目赤紅,突然拔刀橫在自己頸上,“求夫人賜死!許褚寧願自裁,也不願親手送您入死地!”
    雨聲漸急,敲得窗戶劈啪作響。
    虞姬望著榻上咳血的蕭何,又看向頸間橫刀的許褚,忽然低低笑起來。
    “都放下吧。”她看著眼睛瞪著大大的寧遠,指尖輕撫寧遠的臉頰。
    “這條命早就是他的。如今他要拿去破局,本宮給得起!”
    蕭何大驚:“夫人三思!縱使要行此計,也該老臣…”
    “蕭大人活著,大夏才有根基。”虞姬截斷他的話,從袖中取出鳳印按在案上,“明日我走後,相爺即刻封鎖蘭芷宮,對外稱本宮染病。”
    她朝許褚伸手,“刀給我。”
    許褚茫然遞過佩刀。虞姬攥住刀鋒猛地一劃!鮮血順著刀刃而下,滴進硯台,與殘墨混作一團。
    “拿紙筆來。”她蘸血而書,素絹上綻開一行淒豔朱字!
    “妾與遠兒,願為陛下餌!”
    血書被塞進許褚染血的掌心。虞姬抱起寧遠,將孩子的小臉貼在自己頸窩,轉身走入漫天雨幕。
    幾日後,前線軍營大帳內。
    寧晨正用匕首削著半塊硬餅。碎屑落在南鄭地圖上,蓋住了代表蒙恬大軍的黑玉棋子。
    張良垂首坐在陰影裏,燈火在他眼窩投下深潭般的暗影。
    “都到了?”寧晨忽然出聲。
    帳簾掀起,幾道身影挾著寒氣湧入。
    “蒙恬又截了我們三隊糧車。”寧晨指尖劃過沙盤上蜿蜒的補給線,“再耗幾個月,就拖不起了。”
    楊再興急道:“末將願帶輕騎再衝一次...”
    “衝什麽?”寧晨截斷他,目光掃過眾將,“衝進南鄭甕城讓諸葛亮再燒一次?還是撞上孫武的陷馬陣讓李存孝再陷入絕境?”
    死寂中,寧晨從懷中抽出虞姬的血書。素絹在燈下展開,那行“妾與遠兒,願為陛下餌”的朱字如刀劈進眾人眼底。
    “三日後辰時。”寧晨聲音像淬了冰,“王後會攜寧遠抵達函穀關。”
    帥帳內空氣驟然凍結。
    “大王不可!”薛仁貴第一個撲跪在地,“此計有傷天和啊!”
    “天和?”寧晨冷笑,“霍去病戰死時,天在哪?秦瓊被割掉頭顱時,天在哪?”
    楊再興猛地起身:“那也不能拿親骨肉填戰壕啊!我們打仗這麽多年,可沒一個是用婦人幼兒的命換來的!”
    碎木飛濺中,張定邊默默拔出紮進腿甲的斷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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