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寧晨病重
字數:3201 加入書籤
他轉向失魂落魄的朱標,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絕望:“殿下!大勢已去!寧晨布下此局,便是存了徹底吞掉我十萬精銳、打斷我雲溪脊梁之心!”
“此刻無論派多少兵去,都隻是投入那早已張開的血盆大口!非但救不了人,反而會葬送更多將士性命,更會徹底激怒寧晨!”
廳中一片死寂,隻有朱標粗重而絕望的喘息聲。
“那…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徐帥和常將軍…”一名老將老淚縱橫,哽咽著說不下去。
“為今之計…”另一位將領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隻有…隻有立刻送回楊麟公子!以此…以此作為籌碼,換取與夏廷談判!或許…或許能保住兩位將軍性命!”
朱標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頭:“對!麟兒!快!立刻派人!把麟兒好生護送…不!立刻送回長安!交給寧晨!告訴他,我們認輸!我們認栽!隻求他…隻求他放過徐帥和常將軍!”
姚廣孝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化作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緩緩閉上了眼睛,撚動佛珠的手指微微顫抖。他知道,這或許是唯一的生路,但…也是飲鴆止渴。
送出楊麟,雲溪手中最後一張牌也打光了。可眼下,還能如何?
長安,未央宮,金鑾殿。
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雲溪的使者,一個四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的文官,此刻正匍匐在冰冷的金磚上,身體因為極度的恐懼和屈辱而微微顫抖。
他將雲溪送回楊麟、祈求夏廷罷兵、放過徐達常遇春的來意,結結巴巴、添油加醋地陳述了一遍,言語間還不忘指責大夏“背信棄義”、“設伏圍殺友軍”。
龍椅之上,寧晨身著常服,麵色沉凝如水。張良、王猛侍立階下,垂眸不語。
“背信棄義?”寧晨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帝王的森寒威壓,在大殿中回蕩,“使者此言,朕倒要問問!是誰,扣押我大夏重臣之子為質?是誰,假借伐金之名,行偷襲我鹿城之實?是誰,背棄盟約,率先揮戈相向?!”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雷炸響:“是你們雲溪!是朱標!是徐達!是常遇春!是姚廣孝那妖僧!如今兵敗被困,倒來指責朕背信棄義?!天下可有這般道理?!”
寧晨越說越激動,胸膛劇烈起伏,臉上泛起一陣不正常的潮紅。他猛地站起身,指著殿下的使者,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爾等…爾等欺人太…咳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毫無征兆地爆發出來!寧晨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他高大的身軀劇烈搖晃,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陛下!”張良和王猛臉色大變,同時驚呼上前!
“噗!”一口暗紅色的鮮血,猛地從寧晨口中噴出!星星點點濺落在禦案和他明黃色的龍袍前襟上,觸目驚心!隨即,他雙眼一翻,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向後倒去!
“陛下!”淒厲的呼喊響徹大殿!張良和王猛手忙腳亂地扶住癱倒的寧晨。
“快!傳太醫!快傳太醫!”王猛朝著殿外失聲嘶吼,聲音都變了調。
“護駕!護駕!”許褚待著侍衛瞬間湧上,亂作一團。
那雲溪使者早已嚇傻了,癱軟在地,麵無人色,看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驚天變故,大腦一片空白。
他隻看到老皇帝口噴鮮血,昏厥不醒,然後就被驚慌失措的宦官和侍衛連拖帶拽地“請”出了大殿,安置在偏殿休息,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
兩天後,偏殿。
使者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這兩天,他如同被遺忘的塵埃,除了送飯的宦官,無人理會。宮內的氣氛壓抑得可怕,隻隱約聽說陛下龍體抱恙,情況危殆。
終於,一名小黃門前來傳喚:“使者大人,太子殿下召見。”
使者心頭一緊,懷著巨大的忐忑,再次踏入金鑾殿。然而,當他抬頭望去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龍椅之上,端坐的已非老皇帝寧晨!而是一身明黃儲君袍服、麵容沉靜的太子寧遠!張良、王猛等重臣肅立階下,氣氛肅穆而凝重。
“這…這…”使者舌頭打結,一時說不出話來。
“使者。”王猛上前一步,聲音低沉而疲憊,帶著一種沉痛的意味,“陛下急火攻心,龍體違和,嘔血昏迷,至今未醒。太醫言道,需靜心調養,萬不可再受刺激。自即日起,朝政暫由太子殿下主持。”
太子寧遠微微抬手,示意王猛退下。他年輕的麵容上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目光平靜地落在使者身上,聲音清朗卻不容置疑。
“貴使所求,孤已知曉。楊麟公子乃我大夏忠良之後,無辜稚子,被爾等強留雲溪多時,受盡思親之苦,此乃爾等之大過!”
“速將楊麟安然送歸長安!此乃議和之先決!待麟公子平安歸來,孤…自會與諸位大人商議後續事宜。至於徐達、常遇春二人…”
寧遠頓了頓,語氣轉冷,“其背盟興兵,罪無可逭!然如何處置,尚需斟酌。先將麟公子送回!餘事…再議!”
使者聽著這看似給了希望、實則毫無實質承諾的答複,再看看龍椅上那張年輕卻深不可測的臉,心頭一片冰涼。
他不敢再多言,隻能唯唯諾諾,叩首領命,失魂落魄地退出了大殿。走出宮門時,深秋的寒風一吹,他才驚覺自己後背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雲溪,金陵。
“什麽?!寧晨…嘔血昏迷?太子寧遠主政?!”朱標接到使者快馬傳回的消息,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交織著驚疑、狂喜和一絲茫然。
廳內眾人也一片嘩然。朱棣瞪大了眼睛:“寧晨那老東西…真不行了?被我們氣吐血了?”
姚廣孝撚動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停,死死盯著使者:“太子主政?他…他怎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