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看書的時候不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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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歸安一瘸一拐地走著。
當人置身於風雪之中時,你會發現這片天地總是那麽死寂,仿佛隻剩下你一個人。
繞過彎彎繞繞的小路,蕭歸安並沒有直接到醫院樓上去。
他想著把沒看完的書看完,又來到了上次被柵欄圍起來的區域。
那一片區域這次多了不少身影。
長木椅上的雪都被掃走了。
三三兩兩的人圍坐在一起,好像在下一種類似國際象棋的東西。
旁邊的幾棵樹下,一個子不高的棕發女子正背著風琴演奏著。
她靈巧地控製按鍵和踏板,腦袋隨著音樂的旋律輕輕晃動。
一群孩子坐在秋千之上,安靜地圍著對方,仰著小臉,眼底帶著些許向往。
蕭歸安在那些孩子之中看見了辛麗婭的身影。
她今天戴了一個淺色的針織帽,一頭羊毛卷全部隱藏在了其中。
幾個孩子都擠在小小的秋千上,鼻頭凍得有些發紅。
他們靠得緊緊的,好像在互相取暖一般。
這些應該就是三樓往上那些病人吧?
之前並沒有見過。
現在是他們的放風時間嗎?
不知道托克爾森醫生是否在注視著這裏。
抬頭朝周圍望了一圈,沒有發現隱秘的視線。
蕭歸安低下頭,找了一處地方落腳,攤開了手上的書。
等他把這一章節先讀完了,再去找托克爾森談一談。
那讓人心情平靜的音樂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一道有些粗魯地聲音打斷了。
“柏莎,你又在幹什麽!”
來人一頭黑發,麵部輪廓分明,頗具攻擊性。
深深的紋路顯現在眉宇之間,眼底帶著明顯烏青,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哦,特裏斯,我想出來透透氣……”
棕發女子聽見呼喊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向自己奔來的男人。
名為柏莎的女人目光柔和,臉色卻暗沉無光,沒有絲毫的光澤。
特裏斯握住對方的肩膀,直接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別待在這裏了!”
他不善的目光掃過那群孩子,像是在看傳染源一般。
“你想讓病情又加重嗎?別跟這群小病蟲待在一起,該死的!我們哪裏來那麽多錢幣……”
“天啊!特裏斯,你真是太無理了!”柏莎顯然十分不滿男人這樣說,直接回懟了過去。
“難道我說錯了嗎?每一個孩子都是神明賜予人間的禮物!”
“我是說不過你——”特裏斯煩躁的撓了撓頭,麵露不耐的神色。
仗著力氣更大,直接將風琴拿了過來,往背上一甩。
然後一隻手握著柏莎的手臂,不顧對方的掙紮,直接把對方扛了起來,大步地往醫院裏麵走去。
“特裏斯,你真是瘋了!”柏莎微微掙紮,原本妥帖的棕色頭發頓時淩亂起來。
幾個孩子跳下秋千,有步調快點的男孩扯住了特裏斯的衣服下擺,“你把柏莎姐姐放下來!”
“嗬。”黑發男人看著還不到自己腰間的男孩。
甚至還有餘力直接揪著對方的衣領把男孩遠遠地扯開,粗聲粗氣地說道,“小豆丁可沒資格管大人的事情,這是我的妻子!”
幾個孩子頓時止住了步伐。
也許是對方那副凶狠模樣讓他們望而卻步了,也許是自家的大人囑咐過什麽。
你看我,我看你。
猶豫之間,高大的黑發男人直接帶著柏莎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特裏斯就是最糟糕的!”
“我真討厭那個大塊頭,哼,我以後也要長得那麽高,這樣我就不怕他了——”
“為什麽柏莎姐姐要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呢?爸爸和媽媽才不像他們那樣。”
“柏莎姐姐多溫柔啊!我真想她一直給我們演奏風琴。”
憤憤不平又略顯天真的話語從幾個孩子的口中說出。
“柏莎姐姐或許需要休息,今天我們也聽了很久了。”
辛麗婭將自己的小手放在嘴邊哈了幾口氣,認真地說道。
“嗯。”
“好吧,我隻是遺憾今天那首馬上就要聽完了……”
看著年紀最小的女孩似乎是幾個同齡人之間的領導者,大家抱怨的話變少了。
“等我個子再高一些,背得動風琴了,我也可以彈給你們聽!”
剛剛那個跑在最前麵的男孩雙手叉腰,有些驕傲的說道。
他的精神勁頭看起來是最好的那一個。
蕭歸安剛剛聽著對方演奏的風琴,到後半段的時候,節奏明顯已經遲緩了許多。
要是生病體力不足的話,停下來是沒有問題的。
幾個孩子小腦袋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最後的目光竟然落在了蕭歸安的身上。
是沒見過的少年。
“對方的眼睛好像是金色的。”
“他一直低著頭在看什麽?那會是本關於冒險的書嗎?”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你推搡著我,我推搡著你。
最後站在蕭歸安麵前的,還是那個熟悉的女孩,辛麗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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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雙手背在身後,圓潤的眼睛裏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那個,你好呀,我叫辛麗婭,你呢?”
金發男孩態度極為冷淡,他安靜地看著對方,並沒有回答。
不過這並不足以讓辛麗婭退縮。
“你別坐在雪上麵了,很冷的。”
【塞萊斯特】有些蒼白的臉色和瘦弱的身子,讓他也被視作生病的孩子中的一員。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秋千上吧?”
女孩發出了友善的邀請。
那在樹下的兩三個秋千挺大的,再加一個金發男孩也是可以。
“不了。”
金發男孩顯然並不想和他們過多的接觸。
他挪動著身子,擋住書中的內容,繼續看了起來。
“好吧……”
幾個孩子頓時失落了起來,眼巴巴地伸長脖子試圖看見書裏麵的內容。
不過基於【塞萊斯特】剛剛的拒絕,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上來打擾對方。
他們又堆起了雪,或者是玩起了枯枝。
隻是那帶著殷切渴求和好奇的視線,總是若有若無的落在對方的背上。
“他一直在看書呢,會不會是很精彩的內容?”
“是童話書嗎?”
“我想看巨龍,不知道裏麵有沒有畫巨龍啊?”
【塞萊斯特】……
金發男孩啪地一聲合起了書,站起身來,看向那群孩子,麵色冷冷,語氣生硬,“你們是覺得我聽不到嗎?很煩啊。”
對麵【塞萊斯特】的突然爆發,幾個孩子頓時僵住了手中的動作,顯得手足無措。
“不好意思……”
“嘖,顯得我好像欺負你們一樣。”
【塞萊斯特】邁步走了過去,雖然他走的一瘸一拐的,但卻愣是走出了一米八的氣勢。
“想看就過來,但是給我閉嘴。”
男孩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秋千之上,語氣依然不好,但是顯然同意了剛剛辛麗婭的提議。
“可以嗎?”
“謝謝你!”
幾個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紛紛圍了過去。
像辛麗婭這樣個子比較小的都坐在了金發男孩的身邊。
個子高些的,就站在了秋千的背後。
雖然角度有些遮擋,可能書中的內容會有些看不見,他們卻也不計較這些細節。
猩紅色的書籍有著看起來極為詭異的封麵,可是裏麵的內容卻豐富極了。
呈現在孩子麵前的是各種彩色的插畫,技藝高超,甚至能夠看出究竟有哪些情節。
“哇,那是巨龍嗎?”
“噓,不要說話!——”
聲音壓的低低的,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麽一般。
托克爾森來到這邊的時候,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
醫生停下了腳步,銳利的視線落在那一群孩子身上時。
那雙暗沉的藍色眼睛裏不由得浮現出幾絲溫柔和淡淡的迷茫。
隻是這樣人性化的情感轉瞬即逝。
在望過去時,裏麵隻剩下了平靜和理智。
“塞萊斯特。”
金發男孩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抬起了頭,和對方直挺挺的對上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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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群孩子這樣子接觸,其實是有利於增強自己對他們的認知度。
到時候使用能力能夠更加的有效。
雖然也有一絲蕭歸安屬於人類的情感因素在裏麵就是了。
托克爾森出現之後,在那一片區域的人都向對方投去了視線。
那眼神中帶著極為複雜的情感,讓人看不透裏麵究竟是什麽。
不多時,人們就收回了視線,停止了自己在做的事情,拿起東西打算走人。
他們極為默契,都像沒有看見托克爾森方一般,繞著對方走。
身材消瘦挺拔的男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的身旁形成了一圈真空地帶。
“是醫生……”辛麗婭呢喃了一聲,“他來了。”
“媽媽應該要喊我去禱告了。”
她緊了緊自己的衣袖,又輕輕地放開。
托克爾森的出現如同一個信號。
打破了原本平靜的一切。
孩子們也如同鳥獸一般四散而開,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也沒有留給金發男孩。
【塞萊斯特】看著他們在不遠處重新聚到一起,似乎要往西邊的教堂那兒去。
這一片原本讓人休息放鬆的區域此刻隻剩下了托克爾森和金發男孩兩個人。
“醫生,看來您要比這風雪更冷呢。”
金發男孩的氣息悄然之間發生轉變,眼底帶著幾分並不明顯的探究。
麵對這樣冷場的情景,他並沒有直接點出來,而是換了一種略帶惡趣味的方式陳述著對方不受歡迎的事實。
比風雪還寒冷,讓人們不願意靠近,隻會想要躲避。
明明麵對的是拯救他們性命的醫生,卻是一副這樣的態度,這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走吧,你需要檢查。”
“檢查?好吧,親愛的醫生,如果這是您的希望的話。”
疑問的神色浮上了金發男孩的臉,他輕輕點了點手中的血紅色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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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打算幹什麽?
托克爾森醫生想要研究自己的第二層天使形態嗎?
想不通,反正先跟著對方走就行了。
托克爾森這一次將【塞萊斯特】領到了三樓往上的區域。
蕭歸安能夠感受到三樓到四樓的空間在自己邁過去的時候好像扭曲波動了一瞬。
如同掃描一般,判斷著自己是否有資格進入另一處空間。
按照正常的方式踏上階梯,應該是沒有辦法到達四樓的。
是因為托克爾森在場嗎?
還是說有別的因素。
蕭歸安看著跟在對方背後的藥劑師。
對方之前一直都是老實的跟在托克爾森的背後的,這次卻罕見地走在了前頭。
就像是為了特意開路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布局的不同,上麵幾樓的區域對比樓下顯得更加寬廣幾分。
長長的走廊上每隔幾米就點著燃油燈,光線還算充足。
周圍的牆壁很高,已經超出了樓層原本應該有的高度。
牆麵全部都是暗沉的黑色,顯得狹隘壓抑極了。
每一扇病房門都緊閉著,一點動靜都聽不到,讓人無法探究裏麵的情況。
蕭歸安打量著周圍的牆壁,莫名的感覺它們時近時遠,莫名出現褶皺一般的紋路。
似乎還在緩緩地呼吸,如同活物。
四樓,五樓,六樓。
幾乎每一個樓層的情景都差不多,隻不過越往上,醫院走廊的燃油燈就越少。
托克爾森帶著蕭歸安來到了六樓左側盡頭的一間屋子裏。
“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隨時準備著入夢,我正期待不已呢。”
“是失眠嗎?”
“哦,當然不是了,醫生,為什麽你會這麽問?”
“藥有再喝嗎?”
“什麽?我想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托克爾森緊緊抿住嘴唇,下顎緊繃,看起來有些深沉,對於蕭歸安的回答顯露出幾分不滿。
他沉聲道,“作為病人,我希望你能夠對自己的身體負責任,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
蕭歸安?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和對方有點像雞同鴨講,是不是從剛才開始兩個人就根本沒有對上頻道啊?
托克爾森看著沉默下來的金發男孩,也不多說話,隻是又拿出醫學器具想要給蕭歸安做檢查的時候。
蕭歸安這才真正地發現對方好像沒有將自己和夢境天使聯係到一起。
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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