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
    “哥，他們說的景德是什麽意思啊？”
    稚嫩的慕南煙跟在陸恨歌的身後，以前的陸恨歌將慕南煙保護的很好，幾乎很少讓她離開破廟出去冒險。
    但此刻。
    年僅五歲的陸恨歌將慕南煙帶出了破廟。
    這一世。
    總歸還是和有了不同。
    五歲的陸恨歌牽著慕南煙的小手，神情有些緊張，但刻意表現得很鎮定，笑著回答：“新皇帝登基了，景德是新皇帝的年號。”
    年號？
    慕南煙皺起眉頭。
    不懂。
    她才四歲。
    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緊張的攥緊陸恨歌的手，大街上的人很多，而且這些人要比陸恨歌和慕南煙穿著光鮮亮麗的多。
    慕南煙將自己的身體縮在陸恨歌的身後，明明陸恨歌也隻有五歲而已，比她高不了多少，但仿佛陸恨歌瘦小的身影就是堅實的大山，能幫她擋住一切。
    新皇登基。
    大赦天下。
    不僅如此。
    為了普天同慶，今日街道上所有的食鋪都可以免費吃上一頓大餐，不會收取一分錢。
    這也是陸恨歌帶著慕南煙離開破廟的原因。
    畢竟。
    對流浪乞兒來說，吃穿就是比天還要大的事情。
    隻不過。
    曆史已經全然不同。
    在陸恨歌真實的小時候的經曆中，確實經曆過一次新皇登基，但那一次的新皇登基對青鸞城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而這一次。
    軌跡悄然改變。
    一家食鋪中。
    陸恨歌鬥起膽子，小心翼翼的朝門裏走了一步，就在此時，食鋪內的店小二看到陸恨歌和慕南煙，急忙走了過來。
    見狀。
    陸恨歌趕緊將邁進去的腳收了回來，將慕南煙拉到身後，眉眼低垂，語氣充滿了忐忑：“大哥，我.....我想.....”
    太緊張了。
    陸恨歌說話都結巴了。
    店小二打量了一下陸恨歌和躲在身後的慕南煙，在兩人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裳上掠過。
    就在陸恨歌覺得自己會被人趕出去的時候，溫和的笑聲傳入耳中：“想吃飯是吧，進來吧，店裏客人多，你倆去角落裏那個桌子坐著吧。”
    聞言。
    陸恨歌麵色一喜，急忙搖頭：“不用，我和我妹妹蹲著吃就行。”
    慕南煙也跟著點頭，但始終不敢抬頭看人。
    店小二考慮了一下，要照顧其他食客的感受，所以讓陸恨歌坐進去確實不太合適：“你倆跟我來後廚。”
    陸恨歌牽著慕南煙緊隨其後。
    很快。
    三人來到後廚。
    店小二在後廚吩咐了幾句，未過不久，一盤冒著熱氣的雪白饅頭遞到了陸恨歌和慕南煙的麵前：“你倆先吃，一會再給你倆端兩盤菜過來。”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
    “阿妹，快謝謝人家！”
    陸恨歌用自己破舊的衣服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接過盤子，慕南煙盯著盤子裏的雪白饅頭隻咽口水，但聽到陸恨歌的話，立馬站起身來，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謝謝大哥！”
    店小二哈哈一笑，眼神中滿是憐惜。
    其實青鸞城的流浪乞兒很多。
    很多人家都是生的起，養不起，所以生下來的孩子都會遺棄，大部分棄嬰因為沒有人照顧都會死，但也會有一小部分活下來。
    陸恨歌和慕南煙就是那一小部分。
    店小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未過不久。
    幾盤菜端到了陸恨歌和慕南煙的麵前，比雪白饅頭更加的誘人。
    “哥，你先吃。”
    慕南煙沒有動筷子。
    陸恨歌愣了一下，笑著開口：“一起吃。”
    很快。
    兩人將饅頭和菜都吃的一幹二淨。
    就在此時。
    店小二暫時忙完了店裏的事情，來到陸恨歌的身邊坐了下來：“小子，叫什麽名字？”
    聞言。
    陸恨歌搖頭：“我沒有名字。”
    這個時候的陸恨歌，並不叫陸恨歌，陸恨歌這個名字是遇到陸笙之後，陸笙給他起的。
    而這個時間點，陸笙還沒有來到青鸞城。
    正因如此。
    陸恨歌和慕南煙都沒有名字。
    店小二打量著陸恨歌和慕南煙，雖然兩個小孩子臉上滿是泥土，但還是能大概看出兩人的長相。
    陸恨歌的長相稍微普通一點。
    但慕南煙長得很可愛。
    忽地。
    店小二開口：“小子，會寫字嗎？”
    陸恨歌擦了擦嘴：“會的，會寫幾個字。”
    說著。
    陸恨歌從地麵上撿起樹枝，一筆一劃的寫下一個陸字。
    筆畫工整。
    字體雋美。
    如果不是看著陸恨歌親手寫下來，店小二都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小孩子寫出來的字。
    甚至，這個小孩子還沒有上過私塾。
    店小二來了興趣：“陸字？你從哪裏學到的這個字？”
    陸恨歌笑嗬嗬的撓頭：“我前兩天在東鋪陸先生那裏做工，他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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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會其他字嗎？”
    店小二好奇。
    陸恨歌把自己知道的字都寫在地麵上，字不多，隻有十幾個字，但每一個字都極其工整。
    好漂亮的字。
    店小二覺得陸恨歌和慕南煙不錯，便給陸恨歌指了一條路：“新皇登基，肯定要大開科舉，咱青鸞城的私塾肯定要變多，想不想去讀書？”
    陸恨歌和慕南煙尷尬低頭：“我們沒錢讀書。”
    店小二壓低聲音：“你們去求一下城北的郭子儀先生，這老先生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而且不缺錢，更關鍵是，他膝下無子無女，說不定能看上你倆。”
    “不過這位老先生的脾氣有些古怪，一般人真受不了，你們姑且一試，不行就算了。”
    “你年歲太小，沒辦法來後廚做工，不然的話，我倒是很樂意讓你來打打下手。”
    店小二有些可惜。
    他還是蠻喜歡陸恨歌身上這股子機靈勁的。
    陸恨歌好奇問道：“這位郭老先生不會喜歡打人吧？那我和我妹妹不敢去。”
    店小二搖了搖頭：“打人倒不至於，就是脾氣壞，喜歡使喚人，據說以前是當大官的，遇到麻煩事被貶下來了。”
    “再說了，他要是打人，你不會跑啊？兩個人都長腿的，長腿是用來幹嘛的？！”
    店小二調侃了一句。
    聞言。
    陸恨歌覺得很有道理。
    離開食鋪之後，陸恨歌便領著慕南煙來到了城北郭老先生的家前。
    說實話。
    陸恨歌很難想象，這個郭子儀老先生居然有錢，他住的地方和陸恨歌、慕南煙住的破廟，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一扇門。
    輕叩房門。
    未過不久。
    不耐煩的聲音由遠及近，隨著房門被大力拉開，一張蒼老卻憤怒的臉映入陸恨歌的雙眸：“誰啊！幹什麽！”
    陸恨歌拉著慕南煙，很恭敬的彎腰：“郭老先生，我想讀書，您能收留我們嗎？”
    郭子儀愣住了。
    好家夥！
    這小家夥，臉皮還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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