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傻逼？”
    郭子儀問道。
    陸恨歌搖頭。
    郭子儀笑了：“那我為什麽要收留你們？我錢多的沒地方花？”
    聞言。
    陸恨歌一本正經的說道：“郭老先生，我在棺材鋪做過一段時間的工，我能照顧您，萬一您哪天死了，我也能幫您料理好後事。”
    郭子儀直接拿起自己的拐杖，想要打人：“小兔崽子，咒老子死？”
    陸恨歌趕緊拉著慕南煙躲到了一邊：“郭老先生，您就收留我和我妹妹吧，我很能幹活的。”
    “滾！”
    砰！
    房門狠狠關上。
    陸恨歌沒有任何失落的神情，而是帶著慕南煙回到了破廟。
    接下來的每一天，陸恨歌都會去郭子儀的房外敲門，每一次說的話都是一樣的。
    一開始。
    郭子儀拿著拐杖追著陸恨歌打。
    慢慢的。
    郭子儀懶得理陸恨歌，甚至有點習慣陸恨歌每天過來敲門。
    別看陸恨歌隻有五歲，但卻把那扇破門修繕了許多，而且還幫郭子儀撿了不少柴火，堆放在門外。
    幾個月後。
    郭子儀終於願意和陸恨歌說上幾句話。
    甚至。
    他開始願意教陸恨歌寫字。
    終於。
    在秋天的收尾，冬天即將開始的前夕，陸恨歌帶著慕南煙住進了郭子儀的偏房。
    依舊簡陋，但起碼不需要擔心吃飯。
    以前住在破廟內，幾天才能吃上一點東西，跟著郭子儀之後，一天起碼能吃上一頓飯，變得規律了許多。
    雖然一天一頓飯不算多，但起碼有的吃。
    陸恨歌開始跟著郭子儀讀書識字，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很快，陸恨歌長大到了八歲。
    而慕南煙也長到了七歲。
    按理說。
    陸恨歌該去私塾了。
    但因為家裏有郭子儀當教書先生，陸恨歌根本不需要浪費去私塾的錢。
    當然。
    陸恨歌和慕南煙有了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緣故，郭子儀給陸恨歌、慕南煙起的名字，就是這兩個名字，沒有變化。
    又一日。
    陸恨歌站在門前發呆，外麵白雪紛飛。
    八歲的陸恨歌和五歲時候的自己沒有太大的區別，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陸恨歌長高了一些。
    變化最大的是慕南煙。
    年僅七歲的慕南煙已經長得亭亭玉立，甚至身高上都超過了陸恨歌，身上穿的衣服雖然老舊，但沒有了破爛的不堪。
    稚女未長成，但已初見端倪。
    其實。
    這段時間。
    已經有不少媒人提前上門來觀望了，自然不是為了陸恨歌而來，而是為了慕南煙。
    七歲尚早。
    但在青鸞城，女子十四歲便可以談婚論嫁，再加上慕南煙長得確實不錯，所以很多人都想提前定下親事。
    忽地。
    蒼老的聲音在陸恨歌身後響起：“早上又有人來提親了，你怎麽想？”
    郭子儀抽著煙杆子走到陸恨歌的身邊，陸恨歌雖然隻有八歲，但眉宇間透露著成熟：“南煙願意便行，我這個做哥哥的，不便幹涉。”
    郭子儀冷笑：“我還以為她是你養的童養媳呢。”
    陸恨歌神情平靜：“以前可能有點這種想法，但現在，沒有這種想法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陸恨歌沒有了以前那種懵懂的想法。
    郭子儀盯著外麵紛飛的大雪，吧唧了一下嘴：“你以後的打算是什麽？”
    “考取功名。”
    陸恨歌輕聲道。
    郭子儀沉默片刻，嗯了一聲：“隨你吧。”
    幾息之後。
    郭子儀好奇的問道：“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有點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聞言。
    陸恨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不知為何。
    陸恨歌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仿佛有什麽事情應該發生，但卻並沒有發生。
    許久之後。
    陸恨歌搖了搖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了，這個時間，他該去讀書了。
    .....
    陸恨歌忘了。
    其實.....
    這一天是魔族入侵青鸞城的日子。
    同樣的。
    這一天也是陸恨歌和陸笙相遇的日子。
    按照正常的曆史進展，今天的青鸞城會被魔族屠殺殆盡，而自己和慕南煙是青鸞城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但此刻。
    曆史進展又一次發生了巨大變化。
    青鸞城沒有被魔族攻陷，對於整個青鸞城而言，今天隻是平淡的一天而已。
    而陸笙也沒有來到青鸞城。
    從此以後。
    陸恨歌和陸笙是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不會有任何交集。
    另一邊。
    一道身影從青鸞城的上方掠過，下方的青鸞城盡收眼底，雪勢太大，青鸞城並沒有發現空中站著一個人。
    熟悉的麵容，正是陸笙。
    陸笙停在青鸞城的上空，微微皺眉，她隻是路過這個城池，本來應該直接飛過去，但卻不知為何停了下來。
    思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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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笙搖了搖頭：“應該是我想多了。”
    下一秒。
    陸笙離開青鸞城的上空。
    命運的分界線就此隔開。
    ......
    時間一晃。
    陸恨歌十二歲了。
    這一世。
    陸恨歌沒有遇到陸笙，也沒有進入三千道宗成為修仙者，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不過。
    陸恨歌和一般的凡人稍稍有點不同。
    十二歲的他參加了童子科的考試，並且拿到了第一名的成績。
    一時間。
    陸恨歌童子科狀元的名聲傳遍了整個青鸞城，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郭子儀有一個叫陸恨歌的學生。
    前幾年。
    慕南煙的名聲要比陸恨歌大得多。
    但隨著陸恨歌考上童子科狀元之後，人們對陸恨歌的重視程度慢慢超過了慕南煙。
    陸恨歌很喜歡讀書，也很擅長讀書，但慕南煙就不是讀書的料，不管怎麽學都學不進去。
    正因如此。
    年僅十一歲的慕南煙已經被郭子儀尋了一出好人家定親。
    當然。
    隻是定親而已。
    等到十四歲的時候，才會將慕南煙嫁過去。
    這對慕南煙來說，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畢竟陸恨歌考上功名，注定要入朝為官，而郭子儀年事已高，照顧不了慕南煙多久。
    陸恨歌十五歲，考上了殿試榜眼。慕南煙嫁人了。
    陸恨歌十八歲，當上了太子侍讀。慕南煙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陸恨歌二十二歲，先帝駕崩了，太子繼位，陸恨歌被賜予帝師尊稱，既是新皇的老師，也是新皇的交心朋友。慕南煙丈夫病逝了。
    .......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匆匆彈指一揮間。
    轉眼間。
    陸恨歌已是中年。
    如今的陸恨歌位高權重，門下學生無數，隻不過，陸恨歌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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