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岩之城,兩山之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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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村長起身向武男身旁的椅子指了指,武男和艾莉絲向她微鞠一恭,坐下後門外的人將門給關上了。現在整個房間裏隻剩下白武男、艾莉絲、帕夏爾和村長四人了,村長手一攤,這是坦誠布公的一種表示,村長無奈的向武男說道。
“大人,我們知道您的訴求十分簡單,但是我們村子現在也有自己的難處,這讓我們不得不做出如此舉措。”村長歎著氣,臉上的皺紋也隨即更深了些,一旁的帕夏爾也低垂著頭,似是在回避著什麽。
“那麽你們可以告訴我們當時是發生了什麽事嗎?”艾莉絲撲閃著困惑的眼睛問村長,村長那雜亂的眉毛下的一雙眼睛似乎燃燒起什麽時,她站起身來踱步到一麵破碎的戰旗前,站定,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說道。
“那要從二十多年前開始說起了……”村長歎了口氣,又重新坐下,喝了一口大麥茶,緩緩說起塵封的往事。
村長名叫奧麗莎,二十多年前她還是笛福村裏一家和諧美滿的農民家的女兒,當時村子還沒有修建起外牆,村裏人隻是在離村子一裏地外搭了圈柵欄,防止牲畜亂跑以及哥布林偷盜而已。但是自從一個奇怪的家夥到訪笛福村,這一切平靜都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陰冷的清晨,昨夜裏剛剛下過一場急促的大雨,先前播種的大麥剛剛抽芽,村裏人急著去照看田地。然後不知是誰最先發現的,在田地裏發現了一輛側翻的馬車,大概是馬車在田地的灌溉用的溝渠裏被絆倒而側翻的。眾人連忙將這輛車子搬開,拉車的兩匹馬被壓死,整個車子大部分都有撞擊痕跡,但是奇怪的是這輛馬車的後麵有不少箭頭深深的插在上麵。村民們既驚恐又好奇的看著這輛車,看著一些膽大的村民將裏麵的所有東西搬出來,包括三具衣著華貴的屍體,兩個男人和一個婦人;但是當人們打算就近刨個坑給他們埋葬了時,其中之一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眼,握住正在掘土的村民的手,懇求他救救自己,村民們一看都傻眼了,連忙將這個男人抬回了村子,將他安置在當時唯一的草藥店裏,讓他慢慢修養。
沒過多久,這個男人就能下地走路了,村裏人也就都圍上來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個男人一開始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在村民一再追問下,他才道出實情。他原來是附近一個莊園的領主,被因為得罪了一位旅行的大貴族,就被對方懷恨在心,如今先是被人陷害失去了莊園,後又被大貴族派出的殺手追殺,然後在逃亡路上馬車側翻,自己也就在那時候失去意識了,再之後就是看見村民這些事情了。
村民們聽完後紛紛嘖嘖稱奇,然後在底下交頭接耳起來。但是如果當時有人能多問幾句,或是多看他幾眼,看到他那嘴角旁的猙獰,那麽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一係列事情了。
過了兩日,村子裏出現了第一個受害者,牧羊人瓦巴卡的狗和好幾隻羊都被吸幹血液暴屍山坡上,牧羊人瓦巴卡在那塊山坡上哭了一整天,然後獨自一個人抱著弓箭守在村頭,誰也叫不動他。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去田地裏幹活的人發現瓦巴卡還蹲守在村頭就困惑了,上前推了瓦巴卡一把,結果發現他也被吸幹血液而死。整個村子陷入了恐慌,也是不知道是誰先想起來的,矛頭紛紛指向新到來的男人身上,但是男人用不知道的方式說服了村中眾人,允許他繼續留下來。
之後的日子裏不斷有人死去,死因都是血液被抽幹導致的,這讓村莊裏的人心惶惶的。不少人打算先去外地避避風頭,甚至有人拋家舍業的逃跑出去,這讓村子的未來一時絕望起來。
說到這裏村長又一次站起身來,這次走到武男和艾莉絲的椅子後,似是在自言自語的說著。
當時的村長,還在村子裏唯一的學堂上學。冬天快到了,天黑的越來越早了,學生們也更早的下課,但是那些大孩子和學習不好的孩子還是會被教授留堂,直到學明白為止。教授倒還好說,畢竟自己就是住在那個學堂裏的,而正是這沒關注到的一點,差點出事。
那是冬炬節王國冬季節日之一)的大前夜,奧麗莎和幾個跟她一般大的孩子看著另外幾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屁孩寫完作業,但是當他們終於結束後,發現天早已黑透了,那幾個小屁孩有些害怕了,扯著奧麗莎的裙角怯怯的問能不能別出去了?他們因為最近的怪物吃人傳說而十分害怕。但是奧麗莎可不怕這些東西,她大手一揮,抄起一把短鐮,在半空中揮舞起來。
“如果它敢出來,我們就上去剁死它!”村長說到這裏也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中似乎有著不太一樣的感情。
最後在奧麗莎和幾個大孩子的慫恿下,他們一行總共十個孩子,四大六小,聚在一堆兒往家裏走,一路將這些小孩一個個送回家,最後是那幾個大孩子。走到最後就剩下奧麗莎與一個住在她家對麵的男孩一塊,男孩問當時的奧麗莎害不害怕吸血鬼,奧麗莎也不應答,在心裏還是害怕這些怪物的。就在兩人嘻嘻笑笑時,路旁閃出一個人影,一把就撲倒了男孩。奧麗莎呆愣愣的看著突發的一幕,直到男孩喉管裏滾燙的血液噴濺到自己臉上時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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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想要叫喊,喉嚨裏卻像是吞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出不了一點聲;我想要逃,雙腿卻像是灌鉛般,不僅邁不動,還軟趴趴的將自己絆倒了。我當時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幾斤幾兩,我當時唯一想到的是‘如何活下來,下次一定不逞強了。’就這麽簡單。”村長從牆上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把短鐮,上麵的血液因為時間太久而發暗,鐮刀的刀刃也生鏽了。
故事到這裏一般會有什麽轉變,比如天降神力,或是英雄救美,或是什麽什麽。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靠得住的還是隻有自己的血肉之軀。年幼的奧麗莎看著被撕扯爛的同伴,心中的恐懼與憤怒交雜在一塊,舉起鐮刀就劈在吸血鬼頭頂,吸血鬼吃疼怪叫一聲,隨手一抓撕下奧麗莎大半的頭發和頭皮,但是大喊大叫也將村民都引來了。
村民們帶著各式農具急急忙忙趕過來,發現泥濘的地裏躺著兩個小孩,一個脖子被硬生生撕扯斷了,另一個滿頭是血。
“而活下來的我就成了當時村莊唯一吸血鬼手下的幸存者。”說罷,村長將劉海掀開,那是一片荒蕪的頭皮。
之後,之後一個冒險家來到這裏,幫助我們除掉了那個禍害,吸血鬼就是當時被懷疑的男人。這次之後,村長才開始修建起外牆,將眾人與外界隔離開了。
村長將這一切都講完了,回到位置上坐下,喝了口冷了的大麥茶。
“那麽,武男先生,您又是什麽身份?”村長雙手交疊放在鼻前,陰著臉審視著武男。
“我們自然是兩個無害的冒險家。”武男見招拆招。
沉默了好一會兒,門被風吹得呼呼作響,外麵響起了雨聲,逐漸大了起來,直到蓋過所有外界的聲音。
“好吧,歡迎你們,白武男先生與艾莉絲神官大人”。
村長側身讓出樓梯,告訴武男和艾莉絲他們的房間在三樓。
“雨下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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