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崩壞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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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十次郎發動了天衣無縫,發球速度猛地拔高,饒是q.p都沒來得及反應。
    不多時,鬼十次郎追平了比分,乘勝追擊不斷進攻,逼得q.p節節敗退。
    q.p嚐試放慢發球的速度,改變比賽節奏。鬼十次郎偏不如他意,麵帶歡愉的笑,大力回擊這一球。
    下一刻,隻見q.p迅速上網,跳起來用大折刀回擊,鬼十次郎禮尚往來地送了他一發閃著金光的大折刀,名曰“黃金大折刀”,威力遠超黑色大折刀。
    鬼十次郎憑借這一招再贏一局,接下來也一直壓著q.p發動攻擊,最後63贏下第二盤,成功把日本隊的士氣喚了回來。
    與激動的其他人不同,入江奏多和德川一矢麵色凝重,兩人都有不祥的預感。
    鬼十次郎把q.p逼得太緊了,不僅如此,q.p從鬼十次郎發動天衣無縫開始就異常沉寂了下來。乍一看像是q.p被光芒壓製了,可雷特魯教練仍然麵帶微笑,怎麽看都像是胸有成竹。
    “他在觀察球路。”柳蓮二冷靜點出了q.p在剛才比賽時的舉動,“再有三局左右,他就會展開反擊。接下來會比之前更艱難。”
    “擔心什麽,鬼大叔肯定能贏的啦!”遠山金太郎樂觀得很,笑得燦爛。
    說罷,他跑回去鬼十次郎旁邊,跟大夥一起給鬼十次郎鼓勁了。
    柳蓮二收回視線,來到阪田清誌身側,“清誌,你有什麽想法?”
    阪田清誌正在看坐在長椅上休息的q.p。他手上停著一隻嬌小可愛的青鳥,他凝視著那隻鳥兒,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
    聽見柳蓮二的聲音,阪田清誌側頭過來看他,平靜地,近乎冷淡地說:
    “會輸。”
    他的音量不大,傳不到正鬧得開心的人們耳中。
    “何以見得?”
    “天衣無縫不是萬能的。”
    第一盤的時候,鬼十次郎看似和q.p勢均力敵,但到賽末點q.p才拿出了真本事;來到第二盤,鬼十次郎發動了天衣無縫,很快就拿下了比賽,可q.p是真的無計可施了嗎?
    而且,鬼的天衣無縫給他的感覺和兩個小不點的不太一樣。
    之前隻是隱約有點感覺,來到正式比賽,這種微妙的差異感一下就得到了放大。
    具體是什麽地方不一樣,阪田清誌說不上來。或許跟他們打球的目的和想法有關吧。
    ……難道跟無我境界分三條路出來一樣,天衣無縫也會分三條路嗎?那這戰力係統真是沒完沒了了。
    但他身邊也沒人知道這方麵的資料,隻能先持懷疑態度了。
    要說的事情,早在昨晚他就已經跟鬼說過了,剩下的隻看他自己。
    比賽進入第三盤,鬼十次郎勢如破竹一舉贏下三局,大有就這樣獲勝的勢頭。
    ——而變故總是猝然而至的。
    q.p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球,球彈起後擦過鬼十次郎的頭發飛向他身後,為q.p通往究極品質的道路填上了最後一塊金磚。
    路已竣工,接下來隻剩贏過眼前這個男人,和德國隊一同達成十連勝,和雷特魯教練一同走向充滿希望的未來了。
    q.p身上散發出與鬼十次郎無異的耀眼光芒,柔順的白色短發泛著美麗的銀光。
    他靜靜宣告道:“我將成為網球之神。”
    “放——荒謬。”
    好險,差一點就要說髒話了。
    q.p不知為何用日語道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話音剛落,阪田清誌一句吐槽就脫口而出。
    不僅阪田清誌,其他人也對q.p這句話傻眼了。
    “為、為什麽他也能用天衣無縫?!”切原赤也不敢置信地喊道,“而且他怎麽敢說自己會成為網球之神的?問過我們部長了嗎?!”
    “赤也,謝謝你能這麽說,但我沒關係的。”幸村精市有點好笑,“他要成神,就隨他去吧。”
    隨即,他溫柔的微笑帶上了幾分危險,聲音略略壓低。
    “……如果他做得到一直坐在神壇上的話。”
    切原赤也下意識抖了一下,往旁邊一跳,縮到了丸井文太身後。
    “真看不出來,原來他對網球的熱愛已經純粹到這種程度了嗎?”柳蓮二神情嚴肅,語氣帶著些許困惑,“不過,給人的感覺似乎和越前、遠山的不太一樣。”
    “不對……”
    “嗯?清誌,你剛才說了什麽?”
    阪田清誌凝視著表情冷漠的q.p,破碎的呢喃從口中零落。哪怕渾身散發著天衣無縫的光芒,從他身上也感受不到一絲可以稱為“熱愛”的感情,有的隻是為了某個究極目的而堅定不移前進的決心。
    他沒有聽見柳蓮二的疑問,注意力全在q.p身上,連球場另一邊的鬼十次郎都無法映入他的眼中。
    有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低沉的嗓音向他訴說著某件事,可他聽不清楚。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蓋過了旁人的討論聲,蓋過了腦海中誰人的訴說聲,吵得他喘不過氣。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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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是這樣的。
    是什麽不對?
    原本應該是怎樣的?
    阪田清誌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腦海中的聲音逐漸清晰起來,他終於明白自己現在為何如此不適了。
    在u17基地看見遠山金太郎和鬼十次郎雙雙發動天衣無縫的時候,他也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當時他以為是由於對天衣無縫這個設定所感到的不公和憤怒,可其實遠沒有這麽簡單。
    “裂縫……”
    他聽見那個聲音說道。
    “失衡的裂縫……”
    他聽過這個聲音。
    ——那個如影隨形,無時無刻不在他耳畔重複著“必須贏下關東和全國賽”的,夢魘的聲音。
    他以為那隻是自己過度恐懼而產生的幻聽,但它再次出現了。
    為什麽,是現在?
    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
    它在希求怎樣的未來?
    失衡,是說戰力失衡嗎?因為戰力失衡,產生了裂縫,會影響整個世界的正常運轉?
    聽起來像是奇幻作品裏會出現的設定。
    所以呢?
    難道要他阻止這一切?他能怎麽阻止?他可無權幹涉比賽。
    天衣無縫這個設定已經出現多久了,事到如今跟他說這些又能有什麽用?而且怎麽阿修羅神道出現那會兒又不叫他做些什麽了?
    煩死了,能不能還他個清淨?它纏著他都快十年了,好不容易解放了出來,現在又跑回來折磨他做什麽?
    “……”
    把那個聲音趕走之後,阪田清誌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很快平複了情緒,正好q.p把球打到鬼十次郎胯下發球得分。
    “040!”
    “連續三次發球到鬼的胯下得分,這是何等恥辱啊……!”
    聽中河內說的這句話,看來他沒走神太久。
    第四球,鬼十次郎終於追上q.p的發球,揮拍想回球,卻因巨大的衝擊而吃痛地鬆了手,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鬼十次郎的球拍掉落在地,而後響起的是裁判宣布德國隊贏下此局的聲音。
    q.p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的鬼十次郎,“你不該輕易嚐試接球的。”
    “剛才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誒……”遠山金太郎擔心地看著鬼十次郎,“鬼大叔沒事吧……”
    阪田清誌若有所思地盯著準備拾起球拍的鬼十次郎,隨後來到三船教練身旁,俯身跟他說了一句話。
    三船教練應了他一聲,旋即大聲對裁判喊道:“裁判!日本隊請求給選手進行治療!”
    此言一出,日本隊眾人紛紛麵露驚愕。
    在三船教練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鬼十次郎的手剛觸碰到球拍握柄,緊接著就聽見他發出了比剛才更痛苦的哀嚎。
    鬼十次郎回到選手席前的長椅上,看著聚集過來的醫療隊,讓他們用繃帶把自己的手和握柄緊緊纏在一起。
    入江奏多勸他棄權,鬼十次郎卻說他認識一個即便雙手都報廢了也決不放棄的傻瓜。
    “我可不能輸給他。”
    他麵色蒼白,臉上淌著冷汗,眼神卻是堅定的。他心意已決,沒有人勸得動他,醫療隊也隻能照做了。
    阪田清誌抬手製止了正要上前的乾貞治,站在鬼十次郎的麵前與他對視。
    “八球,如果八球內贏不下四分,就立刻棄權。”
    “不是兩局內贏一局,而是八球內贏四分。”
    鬼十次郎和阪田清誌大眼瞪小眼,仿佛隻過去了幾秒,又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誰也不肯退讓。
    “本來這不是該對前輩說的話……”
    阪田清誌嘴上這麽說,卻絲毫不見感到抱歉的跡象。
    “但如果在手腕骨折的情況下堅持八球都贏不了四分,你還期待能逆轉嗎?”
    “再繼續下去,不光對你自己有害無益,還會連帶著其他人也學你透支自己的未來。”
    他頓了頓,近乎殘忍地說道:
    “你不會以為,隻要沒到最後一刻,就還有勝利的希望吧?”
    他不懂什麽天衣無縫,不懂阿修羅神道,更不懂那個聲音說的什麽失衡什麽裂縫的,但他明白健康有多重要,明白人類是渺小的。
    “你不是神,不是怪物,你隻是人,是有極限的。”
    “賭上一切也分能賭和不能賭的事物。”
    “你不會忘記了,這是團體賽,之後還有成員要上場比賽的吧?”
    “八球贏四分,做不到就立刻棄權,交給下一棒。”
    “聽懂了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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