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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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局由幸村精市發球。
    上來第一球就彈到了手塚國光的反手區,逼得他隻能轉過去反手打回。
    手塚國光以為幸村精市接下來會把球打向右邊,於是迅速往另一邊場地跑去,不料幸村精市預判了他的預判,再次將球打回了他的反手區。
    才剛邁出沒幾步的手塚國光迫於無奈急忙轉了回來,快步跑到角場反手回球,打向幸村精市的左手邊場地。
    打回這一球之後,手塚國光回想了一下阪田清誌乃至立海大成員的慣用戰術,推測這次幸村精市定會往右邊回球,於是再次跑動了起來。
    那個角度,又是右手握拍,正拍擊球隻會有幾種可能的路線。就算幸村精市打的是不和諧音,他也有信心截擊。
    他的推測是對的,但他預想的是幸村精市會往後場打上旋球,再不濟就是不和諧音。
    出乎他預料的是,幸村精市換成了左手握拍。在他跑去另一邊場地的同時,一記直球打在了他的腳後。
    “015!”
    幸村精市先發製人,開局就壓製了手塚國光,之後三球也輕鬆贏下,頗有從雙打二的兩人手中接過勝利的接力棒的氣勢。
    他像是摸清了手塚國光的習慣和思維一般,總能先一步預判他的動向,毫不費力地拿下分數。
    乾貞治記錄的大部分都是手塚國光受阪田清誌影響之前的數據,之後手塚國光遭了阪田清誌一通罵,在逐漸往靈活變通的方向發展,可習慣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手塚國光的發球局也是如此,幸村精市直接接發球得分。
    他以為幸村精市是右撇子,因此采取的策略也是針對右撇子的。哪怕上一局幸村精市有一次換手握拍了,手塚國光也沒有即刻判斷他雙手通用,而是決定再觀望觀望。
    幸村精市現在對付起左撇子選手來相當得心應手,從這方麵來說兩人是對等的。然而手塚國光對幸村精市的了解並不算多,如今被針對性對付,就一時落在了下風。
    幸村精市在手塚國光的發球局拿下一分後,兩人展開了激烈的對打。
    在雙方的僵持中,手塚國光略顯吃力,但他也終於得以確定幸村精市現在就是左右手通用了。
    大石秀一郎疑惑為什麽手塚國光不用手塚領域,不二周助告訴他,手塚不是不用,而是用不了。
    “幸村在不停地換手握拍,這樣手塚就沒法預測球上施加的會是哪個方向的回旋,也就用不了手塚領域了。”
    不二周助也見到過幸村精市和德川一矢對練的場景,看見了幸村精市換左手握拍打球。
    “據說是叫蜃景之鏡。”毛利壽三郎接話道。
    換手打球也能當做招式起個名啊。
    阪田清誌走神了一瞬,旋即回過神來繼續觀戰。
    很快,幸村精市拿下了兩局。
    第三局開始,手塚國光發動了天衣無縫。
    這頭德國隊又討論起了天衣無縫——在德國古代文獻中,其稱為“矜持之光”。
    塞弗裏德在半決賽前已經習得矜持之光,此時正嘲笑說連矜持之光都不會的人根本不足為懼。
    “倒也不見得。”波爾克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麽一句。
    他沒有直接否定塞弗裏德的說法,意思卻不言而喻。
    “說起來,那個叫阪田的小家夥讓隊友給鬼傳話,是說閉眼打,以及打散q.p的矜持之光吧。”俾斯麥一邊回憶著,一邊說道,“還沒來得及問,q.p,你當時是什麽感覺?”
    q.p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觀察比賽中的兩人的阪田清誌,“他差點斷了我邁向究極品質的道路。”
    “這麽誇張?”俾斯麥很驚訝,“那當時如果再拖長一點,豈不是很危險?”
    q.p不置可否。鬼當時的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比賽了,他有足夠的自信取勝,但通往究極品質的道路必定會因此出現障礙。
    “他不了解矜持之光,卻自己摸索出了一套應對方法。”
    說到這裏,波爾克頓了一下,看向場上的幸村精市。
    “恐怕,他還將對策教給了其他人。”
    “那個日本人該不會連過去的隊友都打不過吧?”塞弗裏德依舊對手塚國光有很大的意見,“真這樣的話,我可要好好嘲笑他。”
    波爾克沉默了下來。他在想要不要托阪田清誌教教這孩子。
    等比賽結束之後再說吧。
    手塚國光的光芒和越前龍馬、鬼十次郎的略有不同。這三人的光芒都各有微妙的區別,但效果並無差異。
    幸村精市看著渾身散發著光芒的手塚國光,想到了很多過去的事情。日本隊其他成員亦是如此,尤其是立海大的成員。
    圍繞著天衣無縫,他們經曆了許多。在選手席的立海大成員都通過深海看見了原本的全國決賽,聽見了越前南次郎對天衣無縫的解釋。
    日本古代文獻記載道,天衣無縫之極限需要對網球純粹的熱愛才能開啟,那是最開始接觸網球,不畏挫折,隻憑滿腔熱情堅持下去的集中狀態。換言之,不忘初心方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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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不愛網球嗎?當然是愛的,但他們也渴望勝利。
    磨練和突破自我,與強者交手,享受比賽的樂趣和獲勝的喜悅——這就是他們的追求。想驗收自己過去付出的努力所凝結的成果,贏下比賽就是最好的途徑。
    渴望勝利,是人再正常不過的欲望之一。
    阪田清誌不信天衣無縫的邪。其中有他對立海大的私心這個原因在,也因為他前世對這個設定完全是嗤之以鼻的,沒有深入思考過。
    不忘初心和純粹熱愛的集中狀態確實能讓人激發自身全部潛力,抵達常人無法觸及的境界,但不應該誇張到這種地步的。
    若隻是激發潛力還好說,可他實在想不通天衣無縫為什麽會對對手產生壓製效果。說是因為氣場吧,可就連絕對強者的氣場都不能對所有人都產生壓製效果,天衣無縫卻可以,實屬奇怪。
    於是他執著於研究攻克的方法,安排眾人和使用天衣無縫的選手進行對練,幫助他們尋找對策。一直到剛才單打三,他都還在堅持尋找。
    因為他潛移默化的影響,日本隊眾人對天衣無縫的濾鏡稍微減輕了一些。
    在阪田清誌的引導下,幸村精市早早就得出了對付天衣無縫的方法,並且通過剛才單打三的意外發展找到了另外的對策。
    隻要有隙可乘,就並非不可戰勝!
    幸村精市剝奪自身五感,隻留下打球所需的感官,將這部分感知能力拉到極致,同時摒除一切雜念,告訴自己不存在所謂的天衣無縫之極限,即便存在,也是可以打散的。
    世上不存在真正天衣無縫的事物。同樣的,不存在打不回去的球或無法戰勝的對手。
    因著有阪田清誌的感官和精神訓練,以及表演賽中親身經曆過五感盡失,幸村精市對自身五感的操控更加自如,不多時就成功用出了零感網球。
    雙方展開了比先前更加激烈的高強度拉鋸。手塚國光雖發動了天衣無縫,在對峙中卻並沒有占優勢,雙方不相上下。
    局勢僵持了一段時間,在比分來到44的時候出現了變化。
    手塚國光的接球時恍惚了一瞬,旋即就發現自己打出界了。他眉間的皺紋深了些,感覺有點像立海大的人常用的戰術,但又有說不上來的怪異。
    越前龍馬眼神微動,看來幸村前輩的空中樓閣開始起效了。
    “他搞什麽鬼呢?怎麽犯這種低級錯誤?”塞弗裏德擺著一張臭臉。
    “真奇怪,矜持之光狀態下是不可能犯低級錯誤的啊。”俾斯麥也感到奇怪,“難道國光手受傷了?看著也不像啊……”
    “幸村讓國光的肌肉超負荷了。”波爾克冷靜分析道,“就像鬼的手腕骨折了一樣,矜持之光不能免疫物理上的負擔。”
    表演賽上,幸村和德川也是這麽做的。隻不過,國光剛才不自然地停頓了一瞬間,難道是那招又進化了嗎?
    這一局是幸村精市發球,手塚國光頻頻失誤,不是出界就是慢一步接球,直接被拿下了一局。
    期間手塚國光有嚐試雙手握拍,但時不時就會出現短暫恍惚的症狀,不是光改善握拍方式就能應對的。恍惚隻會持續一瞬,也不是經常出現的,但隻要出現,他就一定會丟分。
    “嗯——好奇怪啊。”雷特魯教練收了溫和的笑,表情嚴肅,“矜持之光包圍全身的情況下,是不會受到精神上的幹擾的啊,可國光停頓的樣子,簡直就像靈魂趁機小睡了一秒一樣。”
    俾斯麥被這說法逗笑了,連忙咳了兩聲掩蓋過去。
    “問題大概出在幸村打出的變軌球上。”剛在雙打二見識過這類變軌球的貝爾蒂開口了,“那種球乍看是普通曲球,軌跡和最後的落點卻都會偏離計算結果,更不用提有一些會半路變軌,還有一些是反彈不規則的了。”
    “除非半路截擊,否則很難對付。”施奈德接話道,“但幸村沒給國光截擊的機會,國光就陷入了十分被動的境地。”
    蜃景之鏡和變軌球疊加使用,使得幸村精市的回球相當難預測,要捕捉球路並追上來球對眼睛和肌肉有著不小的負擔,而天衣無縫在這種時候會起反作用。
    “矜持之光是高度集中的狀態,會解放所有限製,最大限度地屏蔽痛覺和疲憊,引出選手最真實的實力。”
    看著繼續與幸村精市作鬥爭的手塚國光,波爾克解釋道。
    人在全神貫注做某件事情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疲憊和痛苦的,唯有停下來放鬆,才會察覺到自己其實已經腰酸背痛了。
    “而那反倒阻礙了國光察覺自己身上的異樣。”
    波爾克解釋完之後,q.p點出了另一個不妙的現象:
    “國光的光芒開始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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