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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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阪田清誌點出來之前,沒人覺得天衣無縫的光芒是會潰散的。
    鬼十次郎和q.p的比賽是一個關鍵的轉折點,而幸村精市和手塚國光的比賽則是延續和補充。
    在此之前,大家都以為天衣無縫是所有網球選手畢生追求的頂點,能對抗天衣無縫的就隻有天衣無縫。
    其本質是對某種可視化——無論是化作境界,還是技能——的品質近乎病態的追捧。
    不忘初心、回歸原點確實是寶貴的品質,作為主觀能動性的一種,它也確實會對客觀世界產生一定影響,幫助激發人體的潛能,讓他們發揮出蘊藏在身體深處的真正實力。
    但這種追求太過狂熱,以至於變成了追捧。
    於是,事情開始失控了。
    而現在,牧羊人的哨子已然吹響,製止了即將墜崖的羊群,現在該做的就是把它們往回趕,帶到正確的道路上。
    零感網球抵消天衣無縫的壓製,空中樓閣將手塚國光的凡人本質展現在所有人麵前,讓眾人認清了天衣無縫並非不可戰勝這一事實。
    現在比分是56,幸村精市略占上風。
    手塚國光依舊在維持天衣無縫,但空中樓閣發動的頻率越來越高,現在已經發展到三個回合左右就會發作,而目前他沒法破解。
    不過手塚國光也不是完全束手無策。他開始憑借聽覺判斷球路和落地位置,隻是還有些笨拙,容易判斷失誤,但已經初有成效了。
    很快,幸村精市贏下第一盤,戰勝了天衣無縫狀態下的手塚國光。
    第二盤,手塚國光沒再使用天衣無縫,幸村精市也停止了零感網球的使用,兩人展開了硬實力比拚。
    幸村精市的攻勢很猛,連零式短球都輕鬆打了回去,配合蜃景之鏡出其不意,逼得手塚國光節節敗退,轉眼間就贏下了三局。
    進入休息時間,手塚國光坐在長椅上擦汗,選手席和觀眾席上青學的成員看著他,為他感到惋惜。有幾人覺得良心作痛,不知該為哪邊加油。
    阪田清誌剛和幸村精市簡單聊了幾句,注意到德國隊那邊有個商人打扮的男子正焦急地質問著手塚國光,波爾克出言阻止了他。
    那個人就是讚助商嗎?
    想起波爾克昨天說手塚輸了比賽的話,自己會幫忙說服讚助商,想必這次比賽跟讚助息息相關,手塚的壓力一定不小。
    說起來,三船教練給他的名單當中好像有網協的人,地位還不小……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阪田清誌想了想,拿出手機跟波爾克發了條信息,說如果有需要的話自己可以幫忙斡旋。
    發完信息,他才一抬頭就發現幸村精市在盯著他看。
    “在跟誰說話?”
    “波爾克,聊了一下昨天他提過的事情。”
    “和手塚有關的?”
    阪田清誌沒有隱瞞,直接點頭承認了,“算是給他打個預防針。”
    “職業選手也不容易啊。”
    “是啊。”
    接下來……
    阪田清誌瞥了一眼對麵的手塚國光,看見他那張冰山臉罕見地露出了一個很淺的微笑,像是欣慰,也像是滿足。
    還有後招啊。嗯,這才正常。如果他真的隻靠天衣無縫取勝,自己就要嘲笑他了。
    幸村精市也注意到了手塚國光的表情,“看來接下來會是一場硬仗。”
    “估計他不會繼續使用天衣無縫了。”阪田清誌收起手機,“而且,他已經找到抵抗空中樓閣的方法了。”
    “那樣正好,雙方的招式都不起作用的話,就能回歸最純粹的網球比賽了。”幸村精市嘴角帶笑,“論硬實力,我可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同齡人。”
    阪田清誌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了“最純粹的網球比賽”一詞而感動。
    他有多久沒看到純粹的網球比賽了?
    唉,這荒謬的世界。
    話是這麽說,阪田清誌不覺得事情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精市能在基礎對決中剝奪對手的五感,而天衣無縫會直接清除精神上的負麵效果。萬一被剝奪了五感,手塚必定會再次開啟天衣無縫。
    天衣無縫對零感網球無效,還會受空中樓閣的壓製,等同於變相遭受了滅五感,還外加一個肌肉超負荷。
    在精市的壓製下,手塚的光芒在不斷潰散,到第一盤結束時已經減弱了將近一半,所以空中樓閣的發動頻率才會愈發地高。
    原本空中樓閣不宜多用,容易促進對手的進化,不過精市有分寸,隻要手塚不用天衣無縫,他也不會動用空中樓閣,所以不必擔心。
    這麽看來的話,確實會回到最純粹的網球比賽——如果他們倆心中都有數,出於多方麵考慮而選擇不冒險繼續用這些招式的話。
    他們不會為此較勁,瘋狂相互丟技能,按照這個流程走到最後吧?
    “在想什麽?”
    幸村精市的聲音把阪田清誌的魂拉了回來。
    他看向幸村精市,斟酌了一下,道:“不要太勉強自己。”
    幸村精市眨了眨眼,沒忍住笑出了聲,“想了這麽久,就想出這麽一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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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誌是老母親嘛,諒解一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仁王雅治加入了對話。
    “我是認——”
    “是——是——我們都知道你是認真在操心的啦——”仁王雅治早有預料,直接蓋過了阪田清誌的聲音,“無非就是看幸村要用精神力對抗天衣無縫,擔心他精神出問題,是不是?”
    “我有分寸,不會有那種事的。”幸村精市寬慰道,“我沒什麽精神壓力,不會輕易崩潰的。”
    阪田清誌沒有計較仁王雅治的打趣,隻點頭應了一聲,“那是最好不過的。”
    休息結束,幸村精市回了球場。
    手塚國光發動了魅影,幸村精市利用蜃景之鏡相抵消了,兩人又進入了對打拉鋸。手塚國光周身纏繞著旋風一樣的氣息,持續發動手塚魅影,似乎堅持要讓幸村精市的來球出界,不知在強什麽。
    但很快眾人就發現沒這麽簡單了。
    盡管幸村精市仍舊在頻繁換手迷惑手塚國光的判斷,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手塚國光就不曾移動過,幸村精市的回球全部向他飛去,明顯是展開了領域。
    “普通的回球就用魅影彈出界,換手回球就用領域吸引到周身。”波爾克說道,“他給球施加了表裏如一的複合回旋,在領域和魅影之間靈活切換,形成了不可侵犯的‘至高領域’。”
    阪田清誌不知道波爾克是怎麽解釋的,隻覺得不對勁。
    饒是自己都做不到在紅燈和漩渦之間快速切換,手塚卻能給球同時施加兩個相反方向的回旋?
    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招確實讓幸村精市難以招架,打過去的球盡數被輕鬆擊回,空中樓閣也遭到抵消,不起作用;若自己正常用右手回球又會彈出界,怎麽也看不見獲勝的可能性。
    是球上的回旋導致的嗎……
    既然如此,那就抵消它!
    幸村精市斜著球拍讓球順著向上飄去,手塚國光略略瞪大了眼睛,驚訝於還存在這種回球方式。
    不隻是手塚國光,德國隊其他人也紛紛露出了吃驚的眼神。
    “他抵消了其中一層回旋。”波爾克迅速判斷出了幸村精市的所為,“至高領域動搖了。”
    手塚國光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事實,終於從那圓形的領域中踏出一步,走出那個舒適無比的小圈,動身衝向即將落在網前的球。
    幸村精市揚起嘴角,“你終於舍得從那裏出來了。”
    手塚國光沒能接到這一球。它穩穩地落在地上,急速原地打旋,直至留下一道痕跡才願意停下。
    手塚國光盯著那顆球看了一陣,而後抬眼看向幸村精市。
    “很有他的風格。”
    “是嗎?那看來我功夫不到家,還沒能融入自己的風格。”
    “你們本來就很像。”
    “或許吧。清誌聽到了肯定會拚命否定就是了。”
    學生身上多少帶點老師的風格是很正常的事情,朋友之間相處久了也會與彼此越來越像,幸村精市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至高領域被打出了缺口,兩人再次回到了勢均力敵的對峙狀態。
    “不妙啊,對麵好像專克國光。”俾斯麥表情有些嚴肅,“怎麽能直接抵消那種不可思議的回旋,還施加更強的回旋,讓球原地打旋不反彈的?”
    “大概率是阪田教的。他會很多奇怪的招式。”波爾克給他解惑了,“這場比賽的走向,實在難以預測。”
    “成為職業選手之後被他人針對性研究攻略是家常便飯,雖然剛開始很困難,但國光一定能挺過來的。”
    雷特魯教練微笑著,認為手塚國光還有勝算。
    目前比分33,幸村精市攻克了手塚國光的至高領域,大有連贏兩盤的氣勢。手塚國光必不能如他所願。
    手塚國光再次發動至高領域,在球飛去幸村精市的場地的同時,他立即動身,在幸村精市往上削球後迅速追上了球,一記扣殺再贏一分。
    “手塚,你變了不少嘛。”
    裁判報分後,幸村精市看了一眼那顆球,笑著對手塚國光說。
    “換做是以前,你是絕對不會半路跑出來的。”
    “要抱怨就去找阪田吧,就說是他教出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幸村精市有些驚訝,“你還會說這種話啊?聽起來有點像——”
    有點像被清誌折磨瘋了。
    幸村精市沒把話說完,手塚國光卻知道他的意思,隻是表情難看地轉了回去。
    真可憐。
    幸村精市事不關己地感歎了一句,隨後將這件事拋之腦後,準備投入到接下來的比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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