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一盞暖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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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一結束,越前龍馬就再也撐不住了,往後一跌坐在了地上,就差直接躺下來了。
他被阪田清誌的招式折磨了個遍,最痛苦莫過於幻甘霖,他甚至還出現了手臂承受不住,在長達半分鍾的時間內都抬不起來的情況。不幸中的萬幸是他沒有體驗深海,否則恐怕真的得原地昏過去了。
早在阪田清誌製定出那些聞所未聞的訓練計劃時,越前龍馬就知道他絕對不簡單了。
這段時間朝夕相處,越前龍馬天天在旁邊觀察阪田清誌,暗中學習他的步法和招式。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摸清了他的攻擊模式,誰能料到這位又溫柔又殘忍的前輩竟然藏了那麽多,顯露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
阪田清誌跨過球網,來到越前龍馬跟前,蹲下身和他平視。
“如果沒有剛才跟不二那場比賽,我未必能贏你。”
越前龍馬撇了撇嘴,不去看他,嘀咕道:“說得好像如果剛才比賽的是阪田前輩你,我就能以全盛狀態獲勝一樣。”
阪田清誌早在全國大賽的時候就輕鬆攻克了不二周助所有回擊,訓練的時候還用深海折磨了他一番,任誰看都是阪田清誌更有勝算。誰敢說他們倆再次對決的話,阪田清誌會和剛才的越前龍馬一樣差點被碾壓?
越前龍馬覺得,哪怕不二前輩如今正視了自己超乎常人的天賦,有了光風、歸於海浪和狐火球,阪田前輩也能在三局內給他破解。
這個人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測,“怪物”一詞都不足以概括出他的不同尋常。
“不二他不是說自己不會輸給同一個對手兩次嗎,說不定最終決賽是你們倆打呢。”
他說的有道理,越前龍馬也知道,但那都隻是假設罷了。
越前龍馬沒力氣再和他掰扯,隻是坐著調整呼吸,並不開口。
見他累得厲害,阪田清誌就安靜下來讓他繼續休息了。他站起身,看向來到自己麵前的阪田愛音。
阪田清誌才往前走了幾步,阪田愛音就撲進了他的懷裏,一如她過來基地那時毫不猶豫奔向他一樣。
不過阪田愛音很快就放開了他,手疾眼快地把擦汗的毛巾蓋在他頭上,遮住了他的視線,頗有急著掩飾什麽的意味。
“玩開心了嗎?”他聽見她問。
阪田清誌拿毛巾擦著額頭的汗,沒有睜眼看她,微笑著答道:“玩開心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越前龍馬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於是躡手躡腳地站起來溜去觀眾席那邊找自家前輩了。
裁判椅上的伊達男兒又在為這對兄妹感動落淚,千石清純感慨起來,立海大幾人悄悄開小會,聊起阪田清誌那個決賽凱旋後的擁抱心願,越前龍馬則和剩下幾人討論剛才的比賽。
阪田兄妹聊得差不多了,就回來觀眾席和其他人匯合,決定一起去看雙打一,於是跟其他學校的成員告別,往隔壁球場走去了。
阪田愛音在比賽結束時把橙汁塞到切原赤也手裏,叫他幫忙拿著,隨即就帶著毛巾下去迎接阪田清誌了。
切原赤也不敢有怨言,乖乖保管著阪田愛音的橙汁,還是雙手握著的,生怕一個手抖給灑了。
別問,問就是感覺多了一個姐姐。
唉,本來就被自家老姐壓榨慘了,誰知道進了國中還要多加個愛音前輩,他真是命苦。
這會兒阪田愛音回來了,他把橙汁還給她,興奮地跟阪田清誌聊起剛剛的比賽。
看著幾人離去,不二周助問越前龍馬是否遺憾。
“不二前輩,你不會也要說,假如沒有和你的那場比賽,我就能贏了吧?”
越前龍馬的表情略為嚴肅,不二周助笑了笑。
“怎麽會呢。”他說,“決賽是三盤兩勝製,今天還隻是一盤定勝負……真要算起來的話,其實這樣安排要更符合跟你哥哥比賽的情況。”
“隻憑基礎招式和一部分獨門招式跟對手比賽,贏下搶七後來到第二盤,包括天衣無縫和阿修羅神道在內的所有能力都遭到封印,跟有著許多麻煩招式的對手搶七……”乾貞治接過話頭,“確實有這種感覺,隻不過現在越前沒有第三盤比賽可以逆襲了。”
“輸了就是輸了,我再遺憾,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越前龍馬坐了下來,動靜有些大,“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打敗哥哥的,隻不過不是明天而已。”
這時,乾貞治注意到身旁的大石秀一郎愁眉不展,便問他怎麽了。
“我就是在想,阪田他是不是在犧牲自己,來保證其他人不會被奪走網球。”大石秀一郎越想越擔心,表情愈發難看,“說不定他是把明天的比賽當做最後一次比賽,放手一搏——”
“大石。”
不二周助略顯嚴厲的聲音製止了大石秀一郎接著說下去。他怔了一下,這才發現越前龍馬臉色比他還難看,不二周助和乾貞治臉上也沒有笑意。
千石清純和伊達男兒在立海大幾人離開時也跑去看其他比賽了,木手永四郎還留在這裏。
不知為何,木手永四郎回想起了和一軍比賽那天的事情。
那天,他得知君島育鬥給丸井文太開出的交涉條件是給阪田清誌介紹某位外國專家,但丸井文太覺得阪田清誌身邊有他們這些同伴在,往後隻會越來越好,並不需要外國專家的幫助。
後來在醫務室和兩人聊天時,阪田清誌說自己曾因太過勉強而倒下過,但不會再有那種事發生了。
當時木手永四郎並未多想,現在回想起來,阪田清誌確實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他總是勸說別人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要透支未來,因為他自己就是親曆者。
換做是從前,木手永四郎會認同大石秀一郎的說法,也跟著擔心。但現在……
“各位,我可以說說自己的想法嗎?”
青學四人麵麵相覷,紛紛點頭示意他往下說。
“阪田同學昨天已經解釋過自己會選擇跟越前前輩比賽的原因,我就不贅述了。據說他的第一選擇是雙打二,隻是沒能找到搭檔,才退而求其次選了單打二——這個先略過不談吧。”
“他的確不太會為自己考慮,但他是個意誌堅定且重情重義的人,身邊有不少人支持著他。還記得他的妹妹剛剛說過什麽嗎?他們早就已經約法三章,保證他不會亂來了。”
“更何況,阪田同學的真實實力究竟有多驚人,我們都有目共睹,不是嗎?”
不二周助適時開口道:“你的意思是,他不會自我犧牲,而是會帶著所有人的期望和支持,在決賽上一鳴驚人,震撼全世界嗎?”
“正是如此。”木手永四郎微微揚起嘴角,“文太和我說過,阪田同學是個極其感性的人。他不會隨意讓自己珍視的人們難過,和大家的深厚羈絆一直是他堅定前行的動力……”
“我就說到這裏吧,再繼續說下去就不禮貌了。總而言之,各位不必擔心他是在犧牲自己,無需認為他是帶著決絕的態度參賽的,隻要和立海大的各位一樣相信他會帶回皆大歡喜的未來就好。”
木手永四郎說完,現場沉默了一陣,不二周助重新笑了起來。
“嗯,說的也是,他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剛才所展現的似乎也不是他的全部實力。”
說著,不二周助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
“放心吧,越前,剛才柳生說阪田有火力不足恐懼症,說明他的強大遠不止於此,明天的決賽肯定不會有事的。”
“要是還擔心的話,我再補充一句吧。”乾貞治接過話頭,“阪田說過製勝之道不在一招一式,而在頭腦和身體。”
良久,越前龍馬長出一口氣。從略有鬆動的表情來看,他接受了他們的說法。
“我會相信他的。”
他記起了那天晚上,自己在小路上遇見了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狼狽的阪田清誌。
當時阪田前輩的那副模樣,久久停留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是啊……
前輩是一路披荊斬棘走過來的,他們該做的不是質疑他的選擇,而是相信他的堅定和努力。
隻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前進的,所以才要和身邊的人互相支持,一同朝著未來前行。
他一直在幫助他們,那麽他們也該回應那份好意,成為支持他的力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