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初次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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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隆師從屋久杉麗華,從她那裏學會了“一個人的雙打”。她曾是日本傳奇女子雙打選手,同時也是遠山金太郎的網球啟蒙老師。
屋久杉麗華形容雙打是“有兩個對手”的比賽,也就是要和搭檔爭奪球權。
遠山金太郎之前沒怎麽打過雙打,卻也無意識遵照著她說過的話,能在雙打的賽場上同時和兩個對手對打。如果不是昨天的比賽讓那兩對組合針對,逼迫他學會跟搭檔配合了,他估計還會繼續這麽打。
而科隆此刻渾身纏繞著白色火焰,開始不斷搶奪日本隊兩人打來的球,不給塞達接球,讓遠山金太郎產生了一種在跟屋久杉麗華打網球的感覺。
屋久杉麗華是傳授遠山金太郎網球的師父,她教給他網球的樂趣,還將球拍送給了他。那是遠山金太郎唯一一把球拍,又舊又重,但他無比寶貝。
回憶起那段時日,遠山金太郎此刻的心情很是愉快。
大曲龍次兩手各捏著一個瓶蓋,本是為了效仿種島修二跟宙斯比賽時的做法,以抵抗塞達的奧林巴斯彩虹之光,防止分數被盡數奪走。
不過,塞達因幻痛而解除了光芒,科隆還把球全部搶去了,遠山金太郎目前是天衣無縫狀態,和他一起還多少能對付白色火焰狀態的科隆。
不巧的是,受科隆的鼓舞,塞達在雙方比分追平,並且科隆多拿了一分時重新發動了奧林巴斯彩虹之光。
西班牙隊誓要贏下這一局,日本隊也不遑多讓,雙方都緊咬著比分,激烈地對打著。
雖說定位擊球等同於遭到了封印,但狙擊目前仍無解,於是塞達給科隆創造了機會,讓他能用扣殺打出狙擊。
塞達不曾為了某人而做些什麽,可看到剛才自己想攻擊遠山時,大曲第一時間衝過來擋在遠山麵前,而遠山之後也沒有攻擊自己,隻是用網球討回來……
當時那個人出來擋在那幾個高年級身前勸阻自己,是出於和這兩人相同的原因嗎?
在目睹小鬆鼠的慘狀時,塞達並未思考太多,隻想讓那些人親身感受一下他們自己的所作所為。
那個時候的他,可以說是為了小鬆鼠而行動的嗎?
為了誰挺身而出……
這麽想著,塞達為科隆創造出了使用狙擊的機會。
“謝了,小塞達!”
遠山金太郎雙手握拍接住這一球,拚盡全力想打回去,球拍卻不堪重負,陡然破碎了。
這是杉婆婆送給他的寶貴球拍……
大曲龍次用一隻手夾著自己兩個球拍,俯身撿起掉落在地的球拍碎片,突然聽見遠山金太郎茫然的聲音:
“大曲小哥,糟糕了……”
大曲龍次抬頭看去,看見他一臉不知所措。
“我隻有這一個球拍……”
“小金!”
正當遠山金太郎迷茫之時,白石藏之介喊了他一聲,對著他招手。
大曲龍次把剩下的碎片撿起收好,交給工作人員整理場地,和遠山金太郎一起回到了選手席。他拿袋子裝起碎片,到一邊休息去了,遠山金太郎則來到白石藏之介身邊。
白石藏之介遞給遠山金太郎一把嶄新的球拍,指了指觀眾席那邊正對兩人揮手的四天寶寺眾人。
“這是四天寶寺的各位同伴送給你的。”
“噢噢……”
遠山金太郎雙眼發亮,高興地揮舞起新球拍,覺得怎麽看怎麽漂亮。
阪田清誌看著那邊的情況,毛利壽三郎從他身後悄悄靠近,隨後直接掛在了他身上。
“小清誌想出該怎麽攻略真正的狙擊了嗎?有沒有話要跟那兩人說?”
“沒有。”
大曲已經試過用化解定位擊球的方法應對狙擊了,結果就是絲毫不起作用。
阪田清誌現在還沒想通狙擊是什麽原理,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方法了。
他之前研究的其實是定位擊球,能麻痹手臂的招式,但狙擊是麻痹全身——什麽衝擊能導致全身麻痹啊?
像這種一點也不科學的招式,不親身體會一下,他是想不出對策來的。
場地整理完畢,大曲龍次和遠山金太郎回了球場,開始第三盤。
科隆覺得遠山金太郎還要點時間才能適應新球拍,可以趁這段時間拉開分差,塞達卻不這麽認為。
下一刻,遠山金太郎迅速打回了球,直接贏分,速度和力道都比之前提了幾個等級。
“這球拍好輕啊!”
遠山金太郎滿臉的笑容,看來之前那把笨重的球拍反倒成了禁錮他實力的枷鎖。
西班牙隊放棄了對付大車輪風暴發球,而日本隊致力於打低空削球封印科隆的狙擊。
越前龍馬奇怪遠山金太郎怎麽能這麽久了都還沒解除天衣無縫,鬼十次郎推測他的天衣無縫應該是發生了進化,也側麵印證了他對網球的熱愛確實非同尋常,以及他們這些前輩促進了他的成長。
54,塞達也祭出了雙拍流。
……他哪裏掏出來的第二把球拍?
日本隊這邊更加吃力,不僅因為塞達的雙拍流,也因為科隆即便是麵對低空球也逐漸能用出狙擊,麻痹兩人的手臂了。
賽末點,這一分決不能丟!!
想到這裏,大曲龍次喊著“金太郎,我這條命就交給你了”,打回了科隆這一球。
“小塞達,讓開!”
這一球本該塞達接,但科隆接住了高高彈起的球,回了一發定位擊球,目標是大曲龍次右手的球拍——
球飛來的時候,大曲龍次把右手的球拍向後扔去,他身後的遠山金太郎接住了。
遠山金太郎兩手各一把球拍,猛地轉起圈,讓科隆判斷不了球會怎麽飛回來。
“抱歉,姐姐……”
屋久杉麗華之所以能成為傳奇女子雙打選手,有一半原因在於她的搭檔對她的想法和行動模式一清二楚,兩人配合默契,通過同調完成了“一個人的雙打”。
在遠山金太郎回球過來的瞬間,塞達利用催眠強行闖進科隆的精神世界,發動了同調。他向著球飛撲過去,打回了這一球。
球順著球網落在日本隊的場地,宣告了西班牙隊的勝利。
清醒過來的科隆喜開顏笑,直接抱住了塞達,慶祝他們成功為隊伍贏回了一場比賽。
塞達麵罩下的嘴角也揚了起來,自離開希臘少年集訓營之後,他第一次由衷感到了名為高興的心情。
遠山金太郎累倒在地上,笑著感謝大曲龍次這段時間以來的關照,說自己玩得很開心。
“可是……為什麽眼睛裏有汗水流出來呢?”
是因為杉婆婆送給自己的球拍壞了嗎?
是因為自己輸掉了重要的比賽,辜負了大家對自己的期望嗎?
好難過啊……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直以來,哪怕輸掉了比賽,遠山金太郎也從來不覺得難過或懊惱,因為他享受比賽本身,輸贏不是很重要。
但這次不一樣。
他覺得,這次比賽特別特別重要,和以往任何一場比賽都不一樣,不是他玩開心了就好的。
阪田小哥會知道答案嗎?白石也知道嗎?大曲小哥應該會告訴自己的吧?
“慢慢來就好,金太郎。”大曲龍次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未來在等著你呢。”
他沒有告訴直接回答。他不擅長這種事,適才適用,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遠山金太郎爬起來,在臉上隨便抹了幾下,也不知道擦掉的是眼淚還是汗水。
雙方賽後握手,回到各自的選手席,都受到了隊友熱烈而溫暖的迎接。
“阪田小哥,白石,為什麽我明明玩得很開心,眼睛裏卻有汗流出來?”
聽見遠山金太郎的問題,兩人對視一眼,決定由阪田清誌這個特別教練兼心理谘詢師來開解他。
毛利壽三郎鬆開手退到一邊,阪田清誌蓋了條毛巾在遠山金太郎頭上,蹲下身抬頭看著他。
“你覺得這場比賽重要嗎?”
遠山金太郎點點頭,“感覺和之前的比賽都不一樣,很重要。”
小組賽那時他還沒想太多,隻想大展身手,好好享受比賽的樂趣。
可今天不一樣……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說完,遠山金太郎撇開視線,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一些:“我不該輸的。”
這場比賽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他一下搞不懂到底是什麽讓他有了現在的感受。
“我明明想成為世界第一的選手的……”
遠山金太郎越說聲音越小,感覺又有“汗水”要奪眶而出了。
阪田清誌凝視了他片刻,隨後站起身,隔著毛巾揉了揉他的腦袋。
“記住這種心情,金太郎,這就是自責和懊悔。”
“你在為了自己比賽,卻也不隻是在為了自己比賽。你的身後站著家人、同伴、長輩……他們是支撐你一路走到今天的力量,所以你也是在為了他們比賽。”
“不想辜負他們,不想讓他們失望,想讓他們高興,所以會因為輸了比賽而懊悔自責。”
“你可以放聲哭泣,也可以忍住眼淚,但永遠要記住一件事——”
“不論你是輸還是贏,是狼狽還是榮光,你都永遠是他們的驕傲。”
遠山金太郎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這時,把書還給費爾南德斯,摘下了麵罩的塞達對著這邊大喊遠山金太郎的名字。
“遠山金太郎——!!”
遠山金太郎聞聲望去,塞達稚嫩的臉上帶著隱隱的期待和不安,第一次有了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感覺。
“我也能……成為和你一樣、和你們一樣的人嗎?”
和他們一樣,直率而善良的人……
遠山金太郎微微瞪圓了眼睛,旋即開朗地笑了出來。
“當然啦!!”
見他不難過了,阪田清誌看向旁邊的白石藏之介,看到他滿臉的“孩子長大了”的酸楚和欣慰,陷入了沉默。
赤也贏下半決賽回來那時候,自己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還是當做沒看到吧。
想著,阪田清誌轉身走去放網球包的地方,準備拿球拍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