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飛向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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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阪田清誌讓阪田愛音在大廳坐著稍等,自己回房間放東西,順帶換身衣服。
    他離開後,阪田愛音觀察起大廳,不時緩步走動,而後來到白板前,看上麵用熟悉的字跡書寫的內容,看上麵貼著的比賽出陣安排和各項通知。
    看著一個個鐵畫銀鉤的字,她仿佛能看見清誌寫下它們的場景浮現眼前。他肯定一邊維持著淡然的表情,一邊在心裏愉悅地想著又可以折磨其他人了。
    那些辛苦的訓練,於他而言已然成為了生活的一部分,甚至還成為了消遣。就連險阻的困境也無法奈他如何,因為他終會衝破所有障礙,將來時的磨難化作自己的力量,飛得更高更遠。
    阪田愛音在離阪田清誌最近的地方親眼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從最開始成天肌肉酸痛,累得半個小時都爬不起來,到今天將訓練當娛樂,同時帶著其他人一起前進,看他們代自己飛得更高更遠。
    他想將網球當做一生的愛好,但並不打算走上職業選手的道路。他深深明白那條路意味著什麽、需要背負什麽。那不是最適合他的路。
    “我要一輩子纏著他們,有空就拉他們去打球,看他們有沒有退步。”
    兩人聊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阪田清誌的聲音裏滿是笑意。
    “不僅是幼苗的教練,我還想做他們的教練。專業歌手不是需要定期找聲樂老師監督和糾正自己嗎,網球選手肯定也是需要這樣一個老師的。”
    他們要是敢嫌棄或拒絕他,他就四處散布他們的黑曆史。
    所以,他會往另一個方向前進,盡可能爬到高的位置。能幫上他們是最好不過,如果運氣不錯,說不定還能推動日本網球教育的改革,改改諸如青學的風氣。
    他不奢求坐上世界水平的位置,能盡力幫到幫得到的人就足夠了。
    阪田愛音想,真好。
    她喜歡展望未來時眼睛裏帶光的清誌,喜歡那樣有活力的他。
    她再也不想看到他把自己逼到絕望的泥沼裏折磨自己了。
    他總是在為了身邊的人犧牲自己,還好意思對別人說教,叫他們別學他……
    在別的地方他會以身作則,在這一點上他卻怎麽也改不過來。
    幸好,今後不會再有那樣的事了。
    今天的比賽,清誌沒有勉強自己,真好。
    真好……
    “你好,你是清誌的妹妹吧。”
    正當阪田愛音出神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轉頭看去,是一個幾乎有一米九的高個子,神情嚴肅,似乎剛運動完,幾縷濕發貼著臉頰,臉上還有朵小紅花。
    這小紅花貼得還挺穩,劇烈運動過都沒掉下來。
    阪田愛音輕輕拋開無關的念頭,轉過來點了點頭,“叫我愛音就好。”
    她頓了一下,道:“是有話和我說嗎?那我們坐下聊吧。”
    他比毛利前輩矮一點,但對她一米六五的個子而言還是殘忍了點,也不好意思直接叫他彎腰或後退,還是坐著聊吧。
    阪田愛音的第一關注點是德川一矢臉上的小紅花,反過來亦然。
    她扭頭過來的時候,他在想,這個位置剛好和清誌的小紅花對稱。這就是雙胞胎的約定俗成嗎?
    “應該不會花很久……也是,坐下聊會比較好。”
    於是兩人相對而坐,德川一矢簡單介紹了自己,彼此寒暄了兩句,就一並沉默下來。
    德川一矢斟酌了半天,終於開口了:“我們受了清誌很多幫助。”
    那些阪田清誌沒有詳細告訴阪田愛音的事情,或者說,他認為對自己而言隻是舉手之勞、不值一提的事情,德川一矢大致總結給她聽了。
    “他為我們做了許多,我們所有人都很感激他,然而我們卻沒什麽能為他做的,而且很快就要分道揚鑣……”德川一矢雙手十指相扣,垂眸凝視著自己的手,“他說自己容易滿足,沒有特別的願望,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他好,總覺得做的還不夠。”
    這段時間,他們為世界杯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整天忙於訓練和吸收、複習可用的技巧與策略,閑暇時又找不到清誌的身影,隻偶爾能與他聊上兩句。
    “我們簡單做了點明信片,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
    說出來怕是要笑掉大牙,他們一群人聚在一起討論,最後得出的結論居然是每人做一張明信片表達對清誌的感激之情,剩下的就用自己的成長來回報。
    “和他同校的成員都說這樣就足夠了,但我還是有些不安。”德川一矢抿了抿嘴,“正好你過來了,我就想問問你的建議。”
    不知道為什麽,阪田愛音莫名想起了阪田清誌那句“我要纏著他們一輩子,有空就拉他們出來打球”。
    這個“他們”,應該不隻包括立海大的同伴吧?
    “你們有他聯係方式嗎?”
    阪田愛音這句讓德川一矢略為不解。
    他點點頭,“都有。”
    “那就好辦了。”
    她給德川一矢簡單說了一下阪田清誌對今後的規劃,把那幾句話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他聽,最後提了提自己的想法。
    聽完,德川一矢沉默良久,最後向阪田愛音道謝,說他明白該怎麽做了。
    阪田愛音應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前輩知道清誌為什麽還沒回來嗎?”
    “我在過來的路上遇到了平等院前輩,他說有事找清誌聊,應該是兩個人聊上了。”
    “這樣啊。”
    德川一矢與她告別,起身離開了大廳。他離開後沒多久,立海大眾人就從外邊玩完回來了,過來和她聊了起來。
    “啊對了!阪田前輩說回校之後有驚喜等著我們,愛音前輩知道是什麽驚喜嗎?”
    切原赤也又想起這件事,於是問阪田愛音是否知情。
    阪田愛音盯著他看了幾秒,驀然沉下臉色,伸手狠狠扯開他兩邊臉頰。
    “你怎麽現在還叫他‘阪田前輩’?是不是清誌不教訓你,你就皮癢了?”
    莫名感覺她在指桑罵槐的柳生比呂士身子一僵,為掩飾自己的尷尬抬手推了推眼鏡,保持沉默,以防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柳生比呂士對所有隊友都是稱呼的姓,隻是為防弄混阪田兄妹,才破例直呼阪田愛音的名字,就像他會直呼忍足謙也名字一樣。
    考慮到她的不講理,還是不要開口了……
    切原赤也好不容易從阪田愛音的魔爪下逃脫,委屈巴巴地揉著被捏疼的臉,弱小可憐又無助地縮到一邊,“可我就是說不出口啊……”
    都這麽久了,為什麽突然揪著這個不放啊……
    柳蓮二這時才站出來為切原赤也說話:“赤也對我們都一樣是稱呼姓氏,沒那個膽子直呼名字,你就饒過他吧。”
    阪田愛音沒有放過他,而是冷著臉把他瞪得縮成了一團。
    “之後有你好看的。”
    切原赤也一頭霧水,隻能瑟瑟發抖,不知道之後迎接自己的會是怎樣的風暴。
    等她放完狠話了,幸村精市出來結束了這個話題,把毛利壽三郎推出來當擋箭牌:“毛利前輩說他要回來拿清誌寫的卡片,念給我們聽哦。”
    毛利壽三郎差點被口水嗆到,忙咳了兩聲假裝清嗓子,煞有介事地正了正色,“我說的不是這裏,而是回學校之後。我把卡片放家裏了。”
    “是嗎?”
    眾人視線都集中在他臉上,他拚命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是的。”
    “那就沒辦法了,隻好回日本再說了。”
    幸村精市見好就收,毛利壽三郎暗自鬆了口氣。
    真田弦一郎環顧四周,問阪田愛音怎麽就她自己在這裏。
    “清誌回房間放東西,可能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了。”
    他們討論的阪田清誌確實是在路上耽擱了,而且還聽見了匪夷所思的話。
    “恐怕不會就此結束……總之你多注意,有必要就聯係幫得上你的人,包括我們。”
    聽完平等院鳳凰的話,阪田清誌垂眸沉思了半晌,隨後抬眼看向他,卻不是追問詳情。
    “現在還有被操控的感覺嗎?”
    “……沒有了。”
    “那就好。”
    說完,阪田清誌謝過平等院鳳凰,與他道別後走向了大廳。
    平等院鳳凰沒有再攔他,隻是在原地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