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正麵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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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給你出什麽主意了?”
    休息時間結束,兩人回到球場當中,跡部景吾問幸村精市道。
    “也沒什麽,就是鼓勵了我幾句。”
    跡部景吾可不信他這個說辭。
    阪田剛才一改先前平靜的模樣,一如還在擔任特別指導時那樣坐在長椅上神色嚴肅地觀察他們,明顯是發現了什麽,並且告訴了幸村。
    他在指導人的時候會收起幼稚無賴的作風,幾乎毫無保留,但與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他不會告訴自己了,至少在比賽結束前不會。
    他究竟發現了什麽?
    沒等跡部景吾想出答案,比賽開始,幸村精市發球,他趕緊收回了思緒。
    比賽重開之後,跡部景吾沒多久就察覺到幸村精市的攻擊模式發生了變化。他不再執著於利用那套他們都懂的戰術理論嚐試給自己下套,比先前多了幾分漫不經心,自己開始讀不懂他了。
    除此之外,幸村精市不再控製高球的出現頻率,似乎在宣稱他有信心打回跡部景吾的招式。
    跡部景吾有一種被看扁了的感覺,不爽得很。
    哈!那就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全部打回來吧!
    這麽想著,跡部景吾揮動手臂,打出了一發邁向終局的奏鳴曲。
    隻見球畫著弧線越過球網向對麵後場飛去,幸村精市幾步趕到附近,球落地後向球網的方向彈去,他反手用球拍握柄底端從側麵將球打了回去。
    跡部景吾反應不及,球如箭鏃般穿過他身側,落在了底線上。
    “015!”
    跡部景吾一怔,旋即放聲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再次看見幸村用來回擊波爾克漩渦的洗禮的打法……原來如此,是這樣破解的啊。
    “很好!這樣才有意思!”
    接下來的比賽中,每次幸村精市打出了高球,就會立刻換手握拍避免被打掉球拍。等到跡部景吾跳起來扣殺了,幸村精市會打回他的扣殺球,而後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精確打回他的樂曲係列。
    之前都是跡部景吾誘導幸村精市打高球,現在反了過來,是幸村精市在打高球誘導跡部景吾使出樂曲係列,好一一破解得分。
    如今跡部景吾已經沒有能牽製幸村精市的招式了,而幸村精市曾對手塚國光用過的空中樓閣卻已經在跡部景吾身上奏效了。
    跡部景吾恍惚丟球的頻率並沒有多頻繁,也就十五到二十回合會出現一次的程度,隻要在那之前得分,他就能爭取到喘息的間隙,不至於被逼上絕境。
    哪怕他祭出了邁向慟哭的吉格舞曲,威力比破滅圓舞曲更加強大,也不過前幾次能從幸村精市手裏搶點初見殺的分,待幸村精市適應了過來,這招便失去了作用。
    沒人是靠招式取勝的,最終還是要回到身體素質和戰術策略,以及運氣上。
    招式悉數遭到破解,繼續使用也隻會丟分——何況他的樂曲係列都太依賴起手式了,一旦起手式失敗,第二次扣殺也被預判的話,繼續使用無疑是在做無用功。
    幸村到底是怎麽預判自己要打哪一招的……是阪田告訴他的嗎?
    跡部景吾暗暗罵了一句。
    另外還有一點麻煩的是,他已經讀不懂幸村的行動了,以為會這麽來球,結果球卻是從另一側飛來的;以為會是削球,結果卻是直球……
    假癡不癲嗎?
    沒有弱點,沒有死角,預判能力強,無法讀懂行動,當真是個叫人無比頭疼的對手。
    跡部景吾一邊覺得頭疼,一邊又不禁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他要怎麽做,才能跳出現有的局麵,擺脫現狀?
    當他擺脫了現狀,幸村又會怎麽做?
    空中樓閣是作用於身體,進而影響精神力的削弱招式,沒法解決,暫時不管了。
    要現在就發動跡部王國,看穿幸村的生理死角嗎?
    ……不,再等等吧,他再想一想有沒有脫困的方法。
        跡部景吾仍未找出破局之計,若這一局再讓幸村精市贏了去,他就沒機會使用跡部王國了,更遑論獲勝。
    他嚐試過反過來利用幸村精市能預判樂曲係列這一點設圈套,可惜的是幸村精市並不中招,他都要懷疑這家夥會讀心術了。
    難道說,阪田告訴幸村的是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弱點?
    跡部景吾略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好吧,事到如今,隻能放手一搏了,至少也要拖到搶七才行。
    見跡部景吾的眼神陡變,幸村精市知道他恐怕是在集中注意力“看”無限未來的可能性,要開始使用未來的招式和自己比賽了。
    來吧,讓他見識一下未來都會有怎樣的招式……!
    跡部景吾打出了唐懷瑟發球的變式,因加入了更加強力的回旋,球的不規則彈跳也更加強烈,重影使其看起來就像兩顆球——然後幸村精市閉上眼靠聽覺識別出真正的球,將其打了回去。
    不多時,幸村精市無需閉眼就能看出真正的球,進行回擊了。
    正如幸村精市所想,跡部景吾在接下來的比賽中不斷打出眼熟卻又有些不同的招式,一如他在世界杯決賽中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但跡部景吾現在的身體條件沒有變,隻能在一定程度上進行模仿,並且現在還是中了空中樓閣的狀態,並未強到不能對付。
    而幸村精市清楚這些招式的原理,多少能回擊,不過就是有點吃力,沒先前那般從容了。
    在這種情況下,跡部景吾一個猛烈的扣殺在幸村精市反應過來前打飛他的球拍,在球飛回來的瞬間再次扣殺,威力和細微的動作都與樂曲係列其他招式有所出入,顯然是新的招式。
    “邁向絕念的終曲!”
    幸村精市看了看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旋即猛地握拳,俯身撿起掉落一旁的球拍,走去接發球的位置。
    “怎麽了幸村,你的從容去哪裏了?”跡部景吾嘴角噙笑,挑釁道。
    幸村精市輕輕一笑,“比起這個,你終於願意拿出壓箱底的絕招了啊,可叫我好等。”
    “哼,麵對可敬的強者,我當然得全力以赴才符合禮節。”
    “多謝你的認可。看來我也得禮尚往來才行了。”
    “有什麽就盡管使出來吧。”
    在跡部景吾的力挽狂瀾下,比分終於追平至66,進入搶七局,決勝的時刻。
    跡部景吾終於能稍稍鬆一口氣了,但接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他收回了觀察未來的精力,打算尋找幸村精市的生理死角發動攻擊。
    但或許是之前扛著空中樓閣的負麵影響,還要觀察未來進行模仿,耗費精神力過度,跡部景吾有點犯惡心了。
    “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注意到跡部景吾的異樣,幸村精市皺了皺眉。
    “不需要,本大爺的精神力還沒有弱到這種地步!”
    他不久前可是跟羅密費爾打了三盤比賽,最後還贏了的,這點精神負擔怎麽可能影響到他?
    “是嗎?那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晚吹了風……裁判,可以讓我休息一下嗎?”
    聽見幸村精市的話,裁判看向跡部景吾,詢問他的意見。
    跡部景吾盯著笑眯眯的幸村精市看了幾秒,隻丟下了一句“隨便”,同意了臨時休息。
    “身體不舒服嗎?”
    幸村精市才回來選手席,眾人就圍了上去,問他是否有哪裏不適。
    “沒有,我沒事,主要是看跡部臉色不好,他又死強著不願意休息,我就拿自己當借口申請休息了。”
    “嗯,沒事就好。”
    聽他這麽一說,大家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話說回來,沒想到跡部同學會這麽難受……他的臉色是不是比剛才還要差了?”
    柳生比呂士略為擔心地看著冰帝那邊,他們也因擔心跡部景吾而湊到了他的身旁噓寒問暖,而坐在長椅上的跡部景吾顯然不是沒事的樣子。
    “開局經曆了五感盡失,整場都在進行心理博弈,在空中樓閣狀態高度集中注意力觀察未來,期間高強度對打……也就隻有跡部才能一直堅持到66了,換做旁人隻怕早就撐不住了。”
    柳蓮二將比賽記錄本翻到世界杯決賽單打三的那一頁,給大家解釋道。
    “他跟費爾南德斯打了三盤比賽不錯,可當時他隻是經曆了具象化——甚至對他而言都算不上精神折磨,反倒是促進他成長的催化劑,因此在精神層麵的消耗不如今天跟精市的這一場比賽。”
    和手塚國光能通過矜持之光恢複精神力不同,跡部景吾是正麵硬扛了幸村精市的精神折磨,是另一種層麵上的強大。
    “然而,哪怕身體不適,他也會堅持打完這場比賽的吧。”
    真田弦一郎看向跡部景吾的眼神帶著欽佩——他能看出來,跡部景吾的表情並不像是要就此放棄的樣子。
    阪田清誌想了想,對幸村精市說道:“我稍微過去一下。”
    他指著冰帝那邊,幸村精市會意地點頭,“嗯,去吧。”
    跡部景吾灌了幾口水下肚,惡心感卻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甚至頭也開始發暈了,讓他心情愈加煩躁。
    阪田清誌走了過來,其他人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幾步給他讓出一條路。發現麵前站了個人,跡部景吾抬起頭,在看清那是阪田清誌的瞬間視野一黑,眼皮傳來了微暖的溫度。
    向日嶽人想問這是在做什麽,忍足侑士攔住了他,讓他先安靜看著。
    “稍微讓眼睛和大腦休息一下,冷靜下來聽我說。”
    跡部景吾感覺到自己手心被塞了什麽,摸起來像是裝在塑料包裝裏的硬糖。
    這家夥怎麽老是能拿出糖來哄小孩兒?
    跡部景吾頗感無奈,卻也因此沒剛才那般煩躁了。
    “從現在開始,禁止過度使用大腦思考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