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十四 另類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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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通過長年的噩夢早早就知道了原本的命運,為了改變這一切,做了很多準備、付出了很多?”
    聽完立海大成員的解釋,眾人隻覺得荒謬至極。可阪田清誌的心聲擺在那裏,由不得他們不信。
    “為什麽會有這種事發生啊?”白石藏之介不能理解,“而且,為什麽是立海大?”
    “誰知道神在想什麽呢。”幸村精市從剛才開始就沒露出平時的微笑,聲音還有點輕,“我們隻知道,清誌險些就要被逼瘋了。”
    “但他還是堅持到了最後。”柳生比呂士接過話頭,“就我個人看來,或許是因為立海大的環境最適合他,神才會給他重複播放那些記憶。”
    “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往往背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光是他在立海大學習和鍛煉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對往後發生的種種事情產生深遠影響了吧。”觀月初看了一眼不二周助,“就比如……聽說是他罵醒了青學,讓你們改變自己,推動網球部整改作風?”
    三個青學成員紛紛點頭。
    “那就不難理解了。從立海大開始,到青學,現在再到u17,他影響的範圍隻會越來越大。”觀月初拿手指繞著自己的幾縷卷發,“隻可惜,他主動放棄了機會……”
    “真是如此嗎?”柳生比呂士提出了異議,“如果他真要放棄機會,直接不過來基地便是,何必在淘汰賽時轉身離開呢?”
    “是心軟了不想和同伴針鋒相對,又對其他人不感興趣吧。”木手永四郎回憶著阪田清誌的心聲,說道,“聽他的心聲,他相當看重‘你們’……真是天真。”
    說是這麽說,他又奇怪地呢喃了一句:“隻不過,看那個態度,他似乎是知道些什麽才離開的……是什麽呢?”
    入江奏多及時打斷了國中生們的思考:“看,下一段記憶開始了。”
    這次是國二時,“幸村精市”和阪田清誌的比賽。
    他們聽見了他五感盡失狀態下的心聲。
    “我不信命運。”
    他用詭異的不和諧音打回“幸村精市”的旋球。
    “不信武士血脈。”
    “幸村精市”的回球飛向角落,他勉強追上打回,球向高空飛去。
    “隻信真實滴落下來的汗水。”
    下一球擦著網就要落下,他將身體交給直覺衝上去回球,球以肉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擊中地上的白線,不給那人任何回擊的機會。
    “我要讓常勝立海大的名號為天下所銘記。一定要做到,必須要做到,不能不做到——”
    他掙脫了黑暗,帶著進化後的感官回歸現實。
    “我就說嘛,清誌,你果然很擅長藏。”
    他們聽見了“幸村精市”帶著笑意的聲音。
    “你錯了,精市。”
    阪田清誌少有地在球場上說話了。
    “我最擅長的是找。”
    ——我會找出那個被深深埋藏起來的未來,交還給你們的。一定會的。
    那雙向來平靜的暗金色眼睛此刻盈著難以言喻的堅定,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決心。
    看見那樣的眼神,不會有人膽敢質疑他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都明白何謂責任、何謂團隊,自然明白他的心意是毋庸置疑的。
    夢境沒有給他們停下來討論或仔細思考的時間,緊接著又放了幾場對阪田清誌而言意義非凡的比賽,其中還把關東決賽和全國決賽的片段完整放了出來。
    “感覺……與其說是在讓我們了解他,好像更像是讓我們跟著他學習啊?”
    越前龍馬抱著雙臂,神情嚴肅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不僅是他自己的比賽,還有他隊友的比賽,也會給我們聽他的心聲,也就是他預測接下來雙方會怎麽行動,己方該如何行動……跟教學似的。”
    不論先前對阪田清誌這個人抱有怎樣的想法,在看過他的比賽、聽過他的教學之後,任何人都會明白幸村精市口中“公認的良師益友”的含義。
    通過細節判斷對手如何出招,麵對不同情況該選擇何種策略,如何迷惑對手……從隨機應變的戰術策略,到為人處世的方式,雖內容不多,卻簡潔易懂,盡是有益的知識。
    “這孩子一點不像國中生呢,未免太過成熟了。”入江奏多和旁邊的鬼十次郎討論著,“就連德川都有著血氣方剛的一麵,他卻時常表現得像個大人,無論是行事還是想法都是。”
    突然被點到的德川一矢僵了一下身子,尷尬地咳了兩聲,“話、話說回來,他確實懂得不少知識,而且他的觀察力越來越強了,也不知道現在進步到了什麽程度。”
    入江奏多和鬼十次郎隻是笑了笑,看破不說破。
    跡部景吾倒是挺想和阪田清誌比一比,看誰的眼力要更為出色,隻可惜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他還主動選擇了離開基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證他的成長。
    見其他人沒有對阪田清誌產生什麽不好的猜測,立海大和青學的成員紛紛鬆了一口氣。
    放完比賽之後沒過多久夢就結束了,勝組和敗組各自回歸訓練。勝組成員在覬覦著交換球場的機會,敗組成員則對革命回歸的日子虎視眈眈。
    這段時間他們都沒再去到夢中書房,一直到五號球場挑戰三號球場成功,敗組革命軍歸來,教練將敗組全員納入二號球場,剛經曆過枕頭大戰的那天晚上,他們才再次見到阪田清誌。
    勝組白天還在聽夥伴在後山上的經曆,晚上就在夢中相遇,並親眼看見了他們所說的“訓練”。
    看見“其他人”都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唯獨阪田清誌心情愉快得就差哼小曲了,而且這次還聽見了他的心聲,發現他是真的樂在其中,眾人頓時哭笑不得。
    阪田清誌把第一天來到後山上與“高中生”的對打稱為“打地鼠”,逗笑了好幾人。
    看阪田清誌深夜給幾個餓肚子的“小可憐”做栗子燜飯,當事人不約而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們那個時候是真的希望身邊有這麽個老母親在。
    “越前龍馬”擔心“三船教練”得知了這件事會罰阪田清誌,而阪田清誌的反應是——
    “沒事,教練不會說什麽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如果他真要說什麽,我就把他的酒全倒了。
    敗組成員和知曉三船教練德性的人瞠目結舌,桃城武搖頭驚歎道:“真是比不過阪田前輩啊,比不過。”
    德川一矢也難以置信,“他居然敢倒入道教練的酒……不對,他居然能製住入道教練……”
    “越前龍馬”看著阪田清誌的眼神閃閃發光,看得阪田清誌渾身不自在,趕緊把“他”趕去叫人了。
    “唉,清誌還真是對小孩子沒轍。”仁王雅治誇張地歎了一聲,嘴角卻是勾起來的,“你說是吧,越前?”
    他可沒錯過這小子眼裏的羨慕和期待。
    越前龍馬一噎,連忙壓低了帽簷,“問我做什麽?你們是隊友,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哦——小不點害羞了耶——”菊丸英二嬉皮笑臉地掛在越前龍馬身上,打趣著他,“真羨慕小不點啊,我們那個時候被罵得好慘,結果阪田連句狠話都沒跟你說過。”
    “隻是因為前輩們還差得遠罷了。”
    越前龍馬又搬出了那句口頭禪,努力抑製著嘴角的上揚。
    要說他沒有為此竊喜,那必定是假話。但他不可能表現出來的,因為前輩們肯定會拿這個逗他個沒完沒了。
    “就是啊,小清誌本來就是超級好超級溫柔的天使,如果他對誰凶巴巴的,一定是對方做錯了什麽!”毛利壽三郎驕傲地站了出來,“比如欺淩別人、對別人暴力相向、拿球打人、嘲笑別人……還有貶低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的!總之都是些壞事!”
    終於給他找到機會插嘴了!他得好好炫耀自己可愛的小後輩!
    唉,真想摸摸小清誌的頭啊,好羨慕另一個自己。
    ……不對,另一個自己看不到小清誌在u17過得怎麽樣,這方麵是他贏了!
    “你在炫耀自家孩子嗎?”鬼十次郎看不過眼他這得意的樣子,頗為無奈。
    毛利壽三郎學會了阪田清誌的理直氣壯,不假思索地點頭承認了:“對!”
    大致過完後山的記憶,接下來是回歸基地之後的記憶。
    枕頭大戰的時候,阪田清誌把飛來的枕頭全部隨意地丟在一邊,趕“立海大眾人”回宿舍休息。最後一個是在餐廳的“幸村精市”,在他的威嚴下,“幸村精市”也乖乖回了宿舍。
    “別人我管不著,自家的一個也不能受欺負。”
    “精市也回去了,接下來……”
    阪田清誌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頸,抬手抓住飛來的一個枕頭丟在身後,看向還在混戰的“小崽子們”。
    “該把這群小崽子趕回去了。”
    “一個個的精力這麽旺盛,明天訓練最好也拿出這股勁頭……”
    不知是他有意減小動靜,還是他本身就無聲無息,每當他出聲,玩上頭的幻象才會猛地發現自己身後有人,嚇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遠山金太郎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回想起後山記憶裏阪田清誌那句“聽話”,臉色越發難看。
    “不能招惹他……”
    他害怕地呢喃著,白石藏之介同情地摸了摸他的頭。
    於是,在管理人員到來之前,阪田清誌把所有還在胡鬧的“小崽子”趕回各自的宿舍,結束了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