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魂天的穹頂永遠籠罩著血色殘陽，王星踩著青石台階拾級而上時，耳邊金戈鐵馬聲漸響。他站在演武場邊緣，望著遠處操練的軍陣出神。十萬陰兵列成九宮八卦陣，每個方陣變換時都帶起金戈鐵馬的道韻，竟與周天星辰遙相呼應。
    王星今日換了身粗布短打，腰間懸著塊青銅虎符——這是三日前霍去病扔給他的"通行令"，說是能免去入陣時的盤查。
    "王小子！這邊！"
    霍去病的聲音穿透操練聲傳來。王星循聲望去，隻見演武場中央，玄甲將軍正拎著酒壺指點軍陣。三千陰兵隨他手勢變換陣型，槍戟寒光竟在沙地上犁出溝壑縱橫的陣圖。
    “看傻了？"霍去病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戰甲上還沾著北俱蘆洲的冰晶，"當年舅舅教我這套陣法時，我也在雪地裏站了三天三夜。"
    霍去病拋來柄未開鋒的重劍，"來試試破我的鋒矢陣。"
    王星接劍的刹那，那三千陰兵突然調轉槍頭。他本能地踏出禹王步，卻在邁步瞬間驚覺——這些士卒的殺氣竟與地脈相連，恍如麵對整片洪荒大地。
    "停。"
    清冷聲音突然響起。衛青不知何時出現在點將台上，他指尖輕叩青銅劍鞘，躁動的軍陣頓時鴉雀無聲。王星這才發現冷汗已浸透後背，手中重劍不知何時斷成三截。
    “末將參見大將軍！"霍去病突然抱拳行禮，驚得王星連忙跟著躬身。
    衛青翻身下馬，玄鐵戰靴落地無聲。他解下猩紅披風隨手一抖，漫天煞氣頓時化作清風："聽去病說，你悟出了混沌戰陣？"
    王星正要解釋，忽見衛青並指劃向虛空。指尖過處竟浮現出他昨日推演的陣圖紋路，連其中幾處謬誤都纖毫畢現。
    "陣眼偏移三寸。"衛青屈指輕彈，陣圖頓時流轉如意，"用兵如用藥，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軍械庫內寒氣森然，四壁掛滿各式兵刃。衛青撫過架上古樸長戈，忽然問道："可知為何讓你持凡鐵入陣？"
    王星摩挲著斷劍裂口："晚輩的混元道體..."
    "與道體無關。"衛青截斷話頭，從兵器架取下柄木劍，"當年蒙恬將軍用此劍教導太子扶蘇，三招斷其佩玉。"
    王星接過木劍，入手沉如玄鐵。劍身紋路暗合星辰軌跡，竟是千年建木心雕琢而成。
    "鏘！"
    衛青突然拔劍直刺。王星下意識橫擋，木劍相交竟迸發金石之聲。三招過後，他手中劍尖已抵在對方咽喉——卻見衛青的劍鞘不知何時點在自己後心。
    "鋒芒易折，守拙難破。"衛青收劍入鞘，"你的混沌衍天道包羅萬象，可曾想過為何總差一線圓融？"
    王星望著滿地斷劍若有所思。庫外忽然傳來戰馬嘶鳴，蒙恬的大笑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衛將軍又在教人藏鋒？王小子，聽說你把鬥戰榜打穿了？接住這個！"
    王星還未答話，蒙恬突然擲來柄木製短戟。看似輕飄飄的玩具，卻在飛行中吸納軍陣殺氣，化作百丈凶兵當頭劈下。
    "叮！"
    王星並指夾住戟刃，腳下青磚寸寸龜裂。蒙恬眼中精光暴漲："好！能接住三成力道！"
    衛青忽然屈指彈在沙盤邊緣，正在衝鋒的赤色小旗突然變陣："你以混沌演化萬法，卻忘了一件事——"他指尖勾勒出後勤輜重路線，"真正的殺陣，七分在糧草。"
    王星望著沙盤上交錯的紅藍陣線，忽然福至心靈。混沌之氣在掌心凝成微型沙盤，原本涇渭分明的陰陽二氣，竟學著衛青的輜重路線緩緩交融。
    一個教，一個學，衛青的穩健和審慎，以及以戰養戰、步步為營，善於利用資源和物資逐步削弱敵人的實力的理念讓王星以混沌法則為爐，諸多法則為薪的理念也得到極大的提升！
    次日清晨，王星在軍械庫前駐足。衛青正在檢視新鑄的破陣弩，見他過來，隨手拋來支青銅箭："試試。"
    王星拈箭搭弦，弓未滿月，箭矢已化作流光沒入百裏外的靶山。衛青卻搖頭："力道夠了，靈性不足。"說著從箭囊抽出支木箭，弓弦輕響間，木箭竟在空中化作青鸞，將整座山巒籠罩在風刃之中。
    "這是..."
    "器與道合。"衛青撫過弓身銘文，"你可知為何軍中製式法器威力遠勝尋常法寶？"
    王星望著手中逐漸消散的青銅箭虛影，忽然想起自己的懸壺劍："因為萬軍煞氣？"
    "因為純粹。"衛青突然並指敲向王星腰間劍鞘，"就像你這把劍——"
    "鏘！"
    "材料倒是稀奇。"衛青收手輕歎，"燭龍逆鱗做劍鄂，軒轅劍鞘化劍穗，可惜..."
    "花裏胡哨。"旁邊蒙恬見此搖頭嗤笑，"戰場上的兵器隻需夠快、夠利、夠硬。"
    衛青忽然開口："你的本命道器呢？"
    王星掏出乾坤萬象圖展開，古長安虛影中九鼎沉浮 “請將軍指點。”
    演武場東側矗立著塊十丈高的玄色巨石，表麵布滿深淺不一的痕跡。衛青撫過一道三寸深的劍痕："此乃天外隕鐵所鑄試劍石，白起將軍當年在此試劍，留下這道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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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青卻不接圖，反而撕下片袖袍："看好了。"白綢脫手化作流光，在試劍石上留下寸許凹痕。王星瞳孔驟縮——那不過是尋常布料！
    "該你了。"衛青負手而立。
    王星催動萬象圖卷向巨石，圖中青梧城虛影轟然壓下。試劍石紋絲不動，反將道圖震得險些脫手。他不信邪地連試七次，最深的痕跡不過指甲蓋深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衛青拾起被震落的萬象圖，"你這道圖困敵尚可，鎮壓卻缺了分厚重。"他忽然並指在圖紙邊緣勾勒，原本飄逸的雲紋頓時化作山嶽圖騰。
    王星接過改良後的道圖，發現圖中世界竟多了條地脈虛影。他再次催動時，試劍石終於微微震顫，留下半寸痕跡。
    當夜，王星獨坐煉器穀。懸壺劍橫置膝前，劍身映出漫天星鬥。他忽然想起初入人仙境時，為鑄此劍在火山口蹲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場景。
    “想好了？”落寶金錢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嚴肅。
    王星並指拂過劍脊，燭龍逆鱗在月光下泛起漣漪："你說得對，大雜燴成不了神兵。"他突然並指如刀，劍身應聲而斷。
    混沌之氣裹挾著劍穗中的軒轅劍鞘沒入乾坤萬象圖，古長安虛影突然凝實三分。陣圖中的青梧城護陣亮起金光，竟將試圖逃逸的燭龍逆鱗鎖在城樓飛簷。
    "來！"王星咬破指尖，以血為媒在陣圖邊緣勾畫。先天五行靈物從混沌衍天界飛出，在陣中化作五色洪流，煉器穀上空的混沌旋渦，旋渦中心，乾坤萬象圖已擴展到百裏方圓，圖中兩座城池吞吐著混沌之氣，邊緣處新增的劍形道紋正緩緩成型。
    "凝！"
    隨著一聲暴喝，懸壺劍殘骸徹底消融。陣圖邊緣八十一枚後天道紋突然活過來般遊走，最終在西北角凝成劍匣虛影——這是將劍道法則永久烙入本命道器。
    "成了......"王星坐在陣眼處，望著掌心流動的混沌劍氣。熔煉懸壺劍後的乾坤萬象圖，困敵時可化劍獄，鎮壓能引動混沌潮汐，與月前已不可同日而語。
    紫虛天渡口，李淳風正在給小青靈編辮子。見王星踏雲而來，老道屈指彈出道星輝："此去經年，莫忘..."
    "戰意如呼吸，收放憑心意。"王星笑著接話，周身突然爆發出衝霄戰意，又在轉瞬間歸於平和。渡口垂落的建木藤蔓輕輕搖曳，連片葉子都未驚落。
    王星也明白，按照李道長的說法，等戰意能完全駕馭，重回返璞歸真之境，這修行才算告一段落！話外之意就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驪山道場九重天的修行加成作用基本到頂了，除了特殊機緣，想要繼續提升，就得走出去了！
    王星也感覺最近半個月提升甚微，也準備出去了，就跟之前的網遊一樣，過了新手保護期，就要出新手村！
    小青靈突然甩開辮子，將片翡翠葉塞進王星掌心："王大哥，遇到打不過的壞蛋就撕碎它！"
    有詩為證：
    十年磨劍驪山中，
    今朝出鞘試霜鋒。
    兵煞淬得道心固，
    混沌開合自從容。
    萬象圖卷納天地，
    懸壺劍鳴驚蛟龍。
    此去當踏青雲路，
    且看造化顯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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