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曆我收到了，推薦人是情報組長鄭畢饋嗎？”
    麵試官用一種略顯驚訝的語氣問道。
    “反正是他推薦來的，這個麵試隻是走個形式。”
    他又補充了一句。
    “是的。” 徐淩回答。
    “結婚後就一直在家忙嗎？”
    麵試官一邊敲擊著手中的簡曆一邊問道，仿佛隻是例行公事。
    “你洗碗洗衣服什麽都做得很好吧？”
    “……” 徐淩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但也許她的回答並不重要，麵試官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自顧自地嘟囔起來。
    “療養護理員的工作，幾乎是一成年就開始做了……那你也照顧病人照顧得很好吧。”
    “病人？” 徐淩有些疑惑。
    “嗯……傷得挺重，偶爾會鬧，注射的次數也很多，差不多這樣的……” 麵試官含糊其辭。
    對於這個喋喋不休的人，徐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熱情。
    “如果你是全職主婦，做飯應該也沒問題吧……”麵試官又問道。
    “還行。” 徐淩簡單地回答。
    她知道的就隻有這些，所以麵試官那些敷衍的問題對她來說也無所謂。
    她利用鄭畢饋的關係進來了。
    但從現在開始，一切都將由她自己掌控。
    即使是做壞事也需要計劃和準備。
    徐淩需要屏住呼吸，留意觀察，暗中學習，抓住任何可能引誘丈夫出現的線索。
    機會來臨的那一刻，她會像本能一樣抓住。
    “洗衣服、做飯、洗碗就行了，除了量大之外，和以前在家做的其實也沒太大區別……” 麵試官繼續說道。
    “……” 徐淩沒有回應。
    “本來用機器什麽的都能搞定。不過還是需要年輕人，你來得正好。” 麵試官的眉毛微微動了動。
    爆破公司不僅僅雇傭特殊的戰鬥人員。
    戰鬥結束後，很多沒有開過槍的人在行政和會計等部門工作。
    其中，負責開車、供餐、洗碗、洗衣等後勤工作的部門，就是徐淩今後工作的地方。
    麵試官粗略地遞給徐淩一本存折，然後合上了檔案。
    “那正式上班就從周一開始。以後請你為這些新來的隊員們好好整理，訓練服堆放久了會有味道，請及時收好，飯也要好好收拾。”
    “好的。” 徐淩應道。
    “我們公司也終於有年輕太太進來了！一般二十幾歲的人都不願意幹這種活，所以以前來的女士都是五六十歲。”
    麵試官哼著小曲轉過身去。
    徐淩向那個正要悄悄離開的男人問道： “聽說這裏的工作人員大多是軍人，那各種工具也會很多吧。”
    “……對，怎麽了？裝備組會負責安全管理的，你問這個幹什麽？害怕嗎？”
    他停下腳步，帶著一絲好奇地看著徐淩。
    麵試官似乎覺得她有些可愛，露出了真實的笑容。
    “不是害怕，隻是覺得應該把嘴閉上。” 徐淩語氣平靜地回答。
    “……是嗎？” 他有些不解。
    “不害怕嗎？” 他又問了一句。
    徐淩冷冷地盯著那個男人。
    沒有主語的問話讓她有些不悅。
    不知從她這冷淡的眼神中讀到了什麽，麵試官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徐淩就這樣在生活所迫的情況下邁出了第一步。
    路途遙遠，但她必須走下去。
    ————
    “媽的，john，我累死了……”
    走廊盡頭傳來一陣抱怨聲。
    “到底新來的隊長是誰啊，訓練項目竟然是這樣的？”
    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一張口就是部隊裏的那一套，閉嘴就是不讓人洗澡。”
    從走廊盡頭傳來的一陣喧鬧聲，像海浪一樣瞬間逼近。
    每句話都帶著粗魯的罵聲，夾雜著低沉的哼哼聲。
    空蕩蕩的更衣室不知不覺就擠滿了身材健碩的男人。
    這是上午日程的最後一批隊員。
    結束了體能訓練後，蜂擁而至的爆破隊員們渾身肌肉酸痛，上身油膩膩的。
    他們脫下的訓練服劃過一道拋物線，像進球一樣精準地落入洗衣桶。
    直到所有隊員都進入淋浴間後，更衣室外才亮起綠燈，顯示裏麵已經空了。
    徐淩望著那個亮起的綠色按鈕，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上午的訓練下來，洗衣桶幾乎要裝滿了。
    她拉動把手，掛在桶下的輪子發出嘎嘎的響聲。
    即使戴著薄薄的白色口罩，空氣中仍然彌漫著一股酸臭的汗味。
    徐淩在爆破公司工作已經一個月了。
    她穿著樸素的製服，係著圍裙在各個地方忙碌。
    因為熟悉了業務，這段時間過得非常快。
    每天三次幫助廚師準備大量的食物，清洗隊員們的訓練服。
    將晾幹的衣服按照標簽進行分類，再歸還給他們。
    這都是她的工作。
    後勤部門的人普遍年齡偏大，而且人數不多，隻有十幾個人，卻要緊張地負責整個部隊的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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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忙碌，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機會綁架車長，找到自己的丈夫……
    口罩下傳來一聲不易察覺的歎息。
    徐淩活動著酸痛的肩膀，下到了餐廳。
    她徑直走向烹飪室，戴著衛生帽和衛生口罩的女士一直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徐淩，飯還沒吃完吧？”
    “現在正要去吃。” 徐淩回答。
    “那你等一下，把那個丟掉再吃吧。”
    那位女士指了指外麵的食物垃圾桶。
    徐淩本想先去座位上。
    “我來收拾。”
    然後她又走出了烹飪室。
    當時她正戴著橡膠手套清理散落在地上的食物殘渣。
    “聽說這次特保隊又有空缺了。”
    一個聲音傳來，徐淩麵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說話的方向。
    特別保安組。
    這是隊員們最近經常談論的話題。
    徐淩剛進入爆破公司，偶然遇到許娜的時候，許娜曾威脅鄭畢饋說要加入特保隊。
    她那時說：“如果是姐姐，也有可能有那樣的同夥……！”
    許娜現在又在哪裏工作呢？
    “別摻和了……新來的組長很厲害，我剛開始……”
    鄭畢饋當時隻是瞪了徐淩一眼，就匆匆離開了。
    從那以後，徐淩再也沒有見到過許娜。
    “到底為什麽啊，連危險津貼在內一分錢沒拿到？”
    一個聲音抱怨道。
    “現實就是這樣，隻能接受。” 另一個聲音回答。
    “不，不止這樣。他們帶的東西比派往非洲的家夥還多。上次去ukraine和yanar的那些人也沒帶這麽多。他們到底要去哪個現場！一開始就顯得很神秘，後來我才知道隻有john和najia去了。他們肯定賺了很多錢……”
    關於特保隊的工作內容沒有人提過。
    但據說這是一支最精銳的隊伍，隻會通過內部選拔的方式挑選成員。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偶爾聽到員工們的談話，徐淩會同時感到好奇和不安。
    “這麽好奇，你就親自進去看看唄。”
    一個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道。
    “你是在嘲笑我嗎？”
    另一個聲音反駁道。
    “沒有啊，說不定那個選拔名單上也有你呢。別管那麽多了，快點吃飯然後吃完飯趕緊幹活。”
    在那低聲細語中，一個人吃飯的人被迫突然扔掉了手中的勺子。
    金屬撞擊著餐盤，一起掉到地板上的聲音非常刺耳。
    “……你說什麽？” 那個人怒吼道。
    被打得脖子都直起來的男子用一種陰沉的眼神射向對方。
    徐淩沒有把廚餘垃圾收進一個桶裏，而是重新將目光投向了他們。
    餐盤……
    希望能早點收回來。
    本來隻是閑聊，聲音卻越來越大，最後演變成了互相抓住對方衣領的爭吵。
    “隻要一提到特保隊，你就裝作事不關己，真的很讓人心煩。聽了你的話，我覺得自己像個很垃圾的人一樣……”
    “媽的，你這是在吹捧誰呢？”
    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開始扭打起來，他們的餐桌也跟著劇烈晃動。
    周圍剩下的行政人員紛紛避開，徐淩也嚇得睜大了眼睛，向後退縮。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在廚房裏，扭過頭來看的女士們表示一點也不奇怪。
    這時，一摞摞堆放的餐盤正朝著這邊走來。
    “誰一提到特保隊就翻白眼？！” 其中一人怒吼道。
    “你這狗娘養的，你能進來這裏是都因為我，有什麽好囂張的？你從醫務室退伍，沒地方去，是誰一直在照顧你這條狗……！你不是我們的人，你就是個外來戶，還在這裏乞討！” 另一個人毫不示弱地回擊。
    “不是一兩天了，我真的也累了，新來的也該適當教訓一下了，這嘴臉真難看！”
    “就你一個人裝清高是吧？”
    “那我隻需要把你這條狗的牙齒拔掉就行了？”
    “你這狗娘養的！”
    “羨慕就說羨慕，非要罵髒話……！”
    瞬間，砰——！
    然後一個人的頭猛地轉了過來。
    一場激烈的鬥毆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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