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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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是說,那個滑套,你用嘴拉的?”
    紀禹琛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是的。” 徐淩平靜地回答。
    這個女人給紀禹琛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比任何人都身處危險之中,卻毫無粗糙之感的皮膚。
    反複地在張合著,適度豐滿的紅唇。
    但現在的她,卻讓紀禹琛幾乎要感到心酸。
    徐淩不由得盯著紀禹琛那張略帶野性的臉龐,補充解釋道:“剛開始我想用牙齒拉一下,可能是因為太硬了,沒成功。所以就用嘴唇試了一下,因為力氣很小,於是就放進了嘴裏。不是像裝子彈那樣,而是想象成要抽幹身體裏的力氣一樣用力拉了一下。當時情況很緊急嘛,能做到的都要去做。”
    紀禹琛沉默了。
    “然後就把牙齦磕了一下,好像當時就受傷了。” 徐淩回憶道。
    “如果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候對你開槍的話——”
    紀禹琛語氣激動地提高了聲音,然後用食指深深地戳了一下徐淩的下巴。
    “你就沒命了。”
    按住了徐淩下巴的紀禹琛,像是不想再說話一樣低下了頭。
    “徐淩女士到底是從哪裏開始走上這條錯路的?” 紀禹琛突然問道。
    “什麽?” 徐淩有些疑惑。
    “那個叫丈夫的人也知道這些事情嗎?明明無知卻又任性,固執得連一點理智都沒有。”
    徐淩沒有說話。
    “其實你隻是一個想裝正義、裝高傲的女人。”紀禹琛下了結論。
    “我不知道。” 徐淩輕輕地聳了聳肩。
    紀禹琛聞言輕笑了一聲。
    “我丈夫……隻需要看著我的臉就足夠了,這樣的事情他不用知道的。” 徐淩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
    紀禹琛沒有說話。
    徐淩麵無表情地垂下受傷的右臂,開口說道。
    她的聲音平靜、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不過你別誤會許娜,她隻是為了救那個無助的女人才盲目地摻和進來的。”
    紀禹琛抬起了頭。
    “我無法忍受自己處於一個可以被拋棄的境地。所以,當時,當你讓我拋棄許娜獨自逃生時,我感到非常寒心,我不想又一次經曆拋棄這種事情。我想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你錯了,我的丈夫也錯了。而且隻有我做對了,以後才能得到豐厚的回報,不是嗎?”
    徐淩雖然穿著病號服,顯得有些狼狽,但她還是翹起了嘴角。
    “這次的一切都是經過謀劃計算的,不是所謂的突發情況。”
    這樣的人,在昏迷的時候還在想著保護別人嗎?
    紀禹琛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什麽……你裝得還挺像回事,那可能說的是真的吧。”
    紀禹琛看著徐淩,他的表情依然嚴肅,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時,徐淩有些不好意思地脫口而出:“還有……謝謝你的幫助。”
    反正醒來後,她總得對他說這樣的話。
    “什麽?”
    “要不是你在……我可能早就死了。謝謝你給我的槍,也謝謝你事後的處理。醒來之後,事情都結束了,說實話,感覺也輕鬆了一些……”
    “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紀禹琛突然說道。
    “什麽?”
    “你這張嘴似乎才是罪魁禍首。”
    徐淩沒有說話。
    “我問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紀禹琛帶著一絲笑容,但眼神卻很嚴肅。
    不知不覺間,他走到徐淩的床邊,靠在了床頭。
    他那冰冷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她,靠近的臉龐顯得有些突兀。
    麵對他那淡漠甚至帶著敵意的目光,徐淩隻能僵硬地坐在那裏。
    “徐淩,話說開了,我們也算算賬吧。” 紀禹琛突然說道。
    “什麽……”
    “要不是急需用錢,你應該早就從這家公司辭職了。”
    “?”
    “反正你受傷的身體也不能馬上工作,但公司會給你出差補貼和補償金,這筆錢足夠你玩樂半年了。你就專心治療和康複,別再想著回到爆破公司了。”
    紀禹琛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說道。
    看著他堅決的眼神,徐淩就知道這不是勸說,而是通知。
    “而且,我這次有了開除徐淩女士的理由。”
    “……”
    “多虧了你無視組長的指示,一個人擅自行動,我也終於可以把一直以來對你的反感一掃而空了。我本來想趁著你聲名狼藉的時候,好好地跟你說一聲謝謝,但看著你這傻乎乎的表情,我覺得還是算了吧。”
    紀禹琛用下巴指了指她那張呆滯的臉。
    “喂!” 清醒過來的徐淩粗暴地反駁道。
    然後一隻大手用力地按住了徐淩的後腦勺。
    冰冷的衝擊力讓她的頭皮一陣發麻。
    紀禹琛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警告道:“你還記得嗎?用槍殺人的那一刻。”
    徐淩沒想到的是,肩膀竟然自己顫抖了起來。
    她回想起被刀刺傷時靜靜等待反擊的耐心,腎上腺素如同潮水般湧動的興奮感,胡亂開槍的快感,以及精準瞄準要害部位時的瞬間專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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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活著的每一刻,都不是空穴來風。
    “徐淩女士以平民的身份開槍殺人。” 紀禹琛冷冷地說道。
    “……”
    “公司已經壓下了這件事,你也不能厚著臉皮裝作不知道,讓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這一次,你可以用可怕的噩夢來換取一筆財富,然後把這件事徹底掩蓋起來。在你徹底走錯路之前,就在這裏放棄吧。這裏不是徐淩女士應該待的地方。”
    不知什麽時候,他用力抓住徐淩後腦勺的手鬆開了,動作很輕,也很隨意。
    “現在的情況已經夠糟糕了。”
    紀禹琛從床上站起來,重新係好鬆開的領帶。
    從他收回目光的姿態中,隻剩下了一個負責人的義務和一絲惱怒,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一個事事都顯得遊刃有餘的男人,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一下子就走開了。
    “如果徐淩女士是我的隊員,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局。我不會這麽簡單地、這麽親切地、對你沒有任何隱瞞地做一番說明。反而,我會將這一切刻在你那破破爛爛的身體上,讓你帶著這份記憶死去。”
    “……”
    “所以,回到你平常的生活去吧,這是我最後的仁慈。”
    加濕器冒出的不透明的霧氣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
    “如果你無法毫無顧忌地拋棄他人,那就不要再盯著別人看了,這樣就不會製造任何牽掛。隻要在一個病人被精心照料的情況下,在這個世界裏,安全地生活下去就好。”
    “……”
    “我需要的是一個容易拋棄、容易轉身的人,像你這樣的人,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也許是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生活的,看到你隻會狡辯,這讓我感到很尷尬,也很不舒服。”
    紀禹琛背對著徐淩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然後突然轉過身來。
    他帶著爽朗的笑容,像是在提出約會一般,扣上了西裝的扣子。
    “那麽,我們就此別過,不用再見麵了吧?”
    徐淩沒有任何回應,隻是聳了聳肩。
    紀禹琛便輕快地走出了病房。
    “砰——”
    關上的門既堅定又冷酷。
    徐淩獨自一人躺在病房裏,臉上難掩一絲茫然。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她的心裏翻騰著,然後又消失了。
    她隻是如同魂不附體一般,躺在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裏。
    她隻動著眨眼的眼皮,靜靜地望著天花板,過了很久才逐漸理解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剛剛……被解雇了嗎?
    就這樣過了幾天。
    自從徐淩醒來的那天起,紀禹琛就再也沒有來過病房。
    一切都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幹脆利落。
    經常來探望她的護士告訴她:“病人躺著的時候,經常有位長相英俊的男士來看你。”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被解雇了。
    突然失業的事實擺在了她的麵前。
    徐淩期間還去過許娜的病房。
    躺在床上的女孩,眼睛緊閉,如同死去一般。
    鄭畢饋和他的妻子臉色憔悴地站在周圍,他們的小女兒也依偎在許娜的床邊。
    鄭畢饋的目光不知為何,帶著一絲緊張地看向徐淩,但她並沒有在意。
    徐淩隻是盯著許娜脖子上厚厚的一層繃帶看了很久,然後就走出了病房。
    是啊。
    活著就好。
    即使不能馬上醒來……
    活著就好。
    她說過不會讓許娜一個人死去。
    徐淩回到走廊,臉上露出了她一直隱藏的笑容。
    許娜,你知道嗎……
    我用那把槍擊中了那個殺你的刺客。
    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徐淩感到下巴下的脈搏還在劇烈地跳動著。
    當時的感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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