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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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人似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是真實的情緒流露。
    他眼角的皺紋裏,顯現出一絲貪婪的神色。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姑娘,所以沒能選中。本來女性在人力方麵就有很多優勢。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人。”
    薑泰坤搖晃著隻剩下冰塊的酒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冷淡而沉著……像冰一樣堅硬的人。”
    他再次回想起來,那是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
    雖然已經詳細閱讀了報告,但他仍然難以置信。
    除了認為那個人忍受痛苦的能力遠超常人之外,沒有其他解釋。
    一輩子可能才會經曆的事情,卻被一個年輕姑娘輕而易舉地承受下來,眼神中絲毫沒有動搖。
    即使是在戰場上曆練多年的軍人,也很難擁有這樣一雙眼睛。
    薑泰坤像是白費力氣地歎了口氣,聳了聳肩。
    想起那雙令人玩味的眼神,他又笑了。
    也許是天生的氣質,又或許是經曆過比他更多磨難的人。
    但徐淩的文件卻顯得過於普通,甚至有些無聊。
    他原本以為至少會有一些犯罪記錄之類的。
    他懷疑這個人是如何毫發無損地活到現在的。
    “如果我的洞察力還在,她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這次訓練。”
    薑泰坤的聲音低沉了許多。
    電話裏傳來一道聲音。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女保鏢,來親自護送他。你這樣不是讓事情很麻煩嗎?”
    薑泰坤背對著夜景,將空酒杯放在桌子上。
    他輕輕撫摸著一座雕像,那是一隻鷹,嘴裏叼著一個十字架。
    “那你來c國和她見個麵吧,你見到她就會知道了。”
    電腦顯示器上,一張徐淩的證件照被放大顯示出來。
    薑泰坤代表送的那盆冬蘭,不知不覺中已經開花了。
    沒有人特意澆水,也沒有人擦拭葉片,它就那樣獨自綻放了。
    他隨信寄來的宣傳冊,隻打開過一次,就又放回了抽屜裏。
    不是說不要假手他人,直接行動?
    直接成為隊員就能得到想要的?
    她不知道這是機會還是陷阱,忍不住又拿起了宣傳冊看了兩次。
    但是,每當想起用粗體字強調的標題,她的心就會無緣無故地不安地跳動起來。
    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徐淩像一個疲憊的人一樣,按住了自己的嘴。
    正是從那時起,她開始無緣無故地長時間凝視那個抽屜。
    “哎呀,你又在看花了?”
    “……”
    不,她剛才看到的是下麵的那張奇怪的告示……
    “出去散散步怎麽樣?曬曬太陽。年輕人總是待在醫院裏多無聊啊。你別動,我給你拿外套和圍巾……”
    神情利落的看護人迅速地給徐淩穿上了厚厚的外套。
    那是一次有些茫然的散步。
    徐淩用石膏固定著沉重的手臂,靠在肩部輔助器上,向外走去。
    自從那天和許娜一起走在t國的街頭之後,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輕鬆地散步。
    看護人還沒有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
    雖然一側的臉頰感到冰涼,但冬天的風本來就很冷。
    徐淩漫無目的地走著。
    在遇到靳憲之前,她每天都是這樣度過的。
    她內心毫無波瀾,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然後她打開空蕩蕩的手機,進入同樣空蕩蕩的相冊。
    明知道沒有用,她還是用大拇指在空白的屏幕上滑動著,一遍又一遍。
    她在腦海中描繪著本該出現在這裏的那個男人……
    “哥哥的朋友昨天給我回信了……”
    “哇,真的嗎……”
    “還沒完呢,聽我說,他的身高比以前高了,最近還和那些高個子、身材好的女生混在一起,他是瘋了嗎,這難道不是對我暗示嗎?”
    這時,一群穿著校服、稚氣未脫的學生匆匆走過,她們交談的話落入了徐淩耳中。
    她們時而嚴肅,時而輕鬆地拍打著對方的肩膀,發出陣陣笑聲。
    徐淩看著那些孩子站了起來。
    她已經決定好要去的地方了。
    gith女子高中體操部。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的高中時光。
    徐淩麵無表情地凝視著那塊老舊的校名牌,邁開了腳步。
    學生們幾乎都離開了,學校很安靜,去體育館並不困難。
    由學校禮堂改建而成的大型體操室,曾經是這所私立學校的驕傲和成就。
    一推開門,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體操室內熟悉的器械一一映入她的眼簾。
    地板、跳馬、高低杠、單杠、平衡木……
    透過寬闊的窗戶射入的陽光下,細小的塵埃悠閑地漂浮在空氣中。
    木頭特有的陳舊氣味、沾滿手垢的器械、白色的鎂粉……
    她生命中的一段時光就這樣被剝離出來。
    這時,空蕩蕩的體育館裏亮起了一盞燈。
    她回頭一看,一個脖子上掛著哨子的年輕女子和幾個穿著體操服、頭戴防風帽的十幾歲運動員剛剛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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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也看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站在空蕩蕩的體育館裏,似乎愣了一下。
    然後很快,對方的眼神就變得有些疑惑。
    是體操部的教練嗎?
    她皺起眉頭,盯著徐淩,然後揉了揉眼睛。
    接著,她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臉色蒼白,仿佛看到了鬼魂一般。
    “難道……你,你是徐淩嗎?”
    女人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著徐淩。
    “不是徐淩嗎?”
    “是我沒錯。”
    “……!”
    “徐淩?真的是徐淩?”
    “是的。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嗎?你退學那年,我是gith高中體操部的副隊長!”
    “啊……”
    聽到這句話,女人的臉龐再次清晰起來。
    “哇——!在這裏見到你,我還以為見鬼了!”
    那女人誇張地叫喊著。
    “這都好幾年了!徐淩,再次見到你竟然是在體操部!太突然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
    “你最近怎麽樣?對了,我現在是母校的教練。你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麽?經常聽到其他朋友提起你,但每次聽到你的消息都讓我感到很難過。”
    簡單的問候之後,徐淩並沒有立刻開口。
    回顧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場短暫的爆炸事故,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
    徐淩隻是敷衍地笑了笑。
    對於徐淩的這種反應,獨自興奮的女子對著偷偷看著這邊的學生們喊道:“孩子們,你們的前輩來了!”
    孩子們圍上來,好奇地打量著她。
    “時間過得真快啊?我們穿這身衣服的時候,正好是十年前。”
    那些放下手中器械的孩子們各自忙著熱身,徐淩看著他們的身影,眼神有些空洞。
    女人一邊和教練確認著什麽,一邊對著正在和他說話的徐淩下達指示:“孩子們,先做有氧運動,再做無氧運動!”
    徐淩想起往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著,她又一次想起了體操部那些熟悉的麵孔。
    就在這時,女教練拍了拍手。
    “對了,你們聽說朱達恩的消息了嗎?”
    “…….”
    徐淩努力回想著,朱達恩是誰。
    “她放棄了體操,去了戲劇電影專業。最近經常在電視上看到她。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是體操新星,形象很好,所以經常上綜藝節目。電視台每天都想找我們高中要她以前的資料影像,但是那些東西早就丟失了,以前就沒有保存。所以我們每次隻能拒絕……”
    啊,是她……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了那個從高低杠上摔下來,腿向後彎曲的同學。
    徐淩的嘴角微微上揚。
    “是那個斷了腿的孩子,對吧?”
    “…….”
    然後教練像是突然說不出話來一樣,隻是眨了眨眼睛。
    “她的腿是怎麽受傷的……你還記得嗎?”
    她說著,摸了摸劉海,有些尷尬。
    教練從來沒有忘記過那一天。
    當時,gith高中是c國一所著名的體操名校,以在體操基礎薄弱的c國培養出自己的優秀人才而聞名。
    而作為新生入學的朱達恩和徐淩,沒有人不知道她們的名字。
    雙親都是奧運獎牌得主的朱達恩,從小就以體操天才著稱,因此gith高中體操部早早就將她視為核心人物。
    而打破這種既定秩序的,是她的同班同學徐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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