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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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她全身都感受到一股股淡淡的目光,但紀禹琛隻是用胳膊肘頂著車身,微微一笑。
他那被寒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頭發,碰到了高高挺直的鼻梁,就停住了。
“你背上背得不是寶寶,而是早產兒嗎?”
徐淩後麵的隊員裏,有人說了句話。
“教官!哪有這樣的?”
紀禹琛笑得淡定,若無其事地接他的話。
“啊,怎麽沒有。”
他又轉向沒回話的徐淩。
“徐淩,你是不是得了那種病?”
“垃圾和垃圾對話,偏要把正常人扯進來……”
徐淩說完這句話,紀禹琛皺起了他原本就舒展的眉頭。
——————
雖然身體像壓著千斤重擔,但人總是得吃飯。
如果不能排在第一吃,就隻能排在最後吃。
打算吃午飯排在最後的徐淩,不得不空著肚子再次給身體施加壓力。
最後吃飯,主要的菜已經基本沒有了,隻剩下米飯和榨菜。
“哈……”
同組的人遙遙領先,徐淩卻遠遠落後,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她知道,她和他們在體力和身體條件上有天壤之別,但紀禹琛也在的時候,她的心裏卻湧起一陣強烈的鬥誌。
“呼嗚……”
她好不容易回到訓練場,扶著足球門柱,像要倒下一般喘著粗氣。
由於腿不聽使喚地顫抖,她緊緊抓住柱子支撐著身體。
嗚嘔——!
胃裏的東西順著食道湧了上來。
這種時候,她隻想罵人。
這時,伴隨著那鏗鏘而放鬆的腳步聲,頭頂上投下了一個令她不甘心的身影。
“徐淩隊員今後還要再排幾次倒數第一才會敲響退出的鍾聲。”
“訓練……才剛剛開始。”
徐淩喘著氣,挺直了腰杆。
她不想在這個人麵前露出任何破綻。
她也堅定地抬起頭,揚起自己那張明顯會被汗水弄糟的臉。
操場上確實立著鍾,但第一聲鍾聲還沒響起。
他希望自己能主動放棄敲響這第一聲,這對所有人來說也不是秘密了。
每每想到這裏,徐淩都隻是在心裏冷笑。
紀禹琛是一個會批評其他隊員態度,甚至公開給他們難堪的人,但實際上,他也是一個比任何人都更無視和看不起徐淩的人。
他似乎隻是想打擊她的自尊心,他對徐淩表示冷嘲熱諷,但馬上就會被她頂回去。
她現在開始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討厭自己。
“徐淩隊員,有什麽可依靠的嗎?”
“什麽?”
“還是說,你覺得隻要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就會有什麽不同嗎?”
“是啊,……其實都是坑。”
她撓了撓臉頰。
紀禹琛之所以會無休止地試探她的底線,就是因為這些想法。
“也不是說隻要這樣辛苦,你的丈夫就會回來,隻是想找個好借口,提前給自己找個退路吧?這招還挺管用。”
他居然能如此準確地擊中要害……
這個男人比她的丈夫更能一絲不苟地發現徐淩的內心,並直截了當地點破。
這一點讓徐淩更加警惕紀禹琛。
“不過,這比沒頭沒腦地去找丈夫要好多了。”
咬緊牙關堅持下去對她來說並不難。
也許這是徐淩最擅長的事情之一。
也許是因為彼此說過一些刻薄的話,不知不覺間,在紀禹琛麵前,丈夫的話題就成了一種玩笑。
每次都不用費力找話題,這一點倒是挺方便的。
她在心裏簡短地默哀了一下,然後邁開了腳步。
呃……!
雖然隻是邁出一步,但就像腳底著火一樣,一股灼痛感直接傳了上來,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呻吟。
堅持兩個月,再堅持兩個月。
徐淩咬破了嘴唇的粘膜。
她要想辦法讓現在不知在哪裏活動的黑探靳憲聽到她的消息,讓國情院認為她是一個令人棘手的目標。
為此,她需要一個特殊的安全小組。
她想在守衛國際知名的毒梟時暴露自己,想讓靳憲來追捕她,因為“壞事”通常是一個人完成的。
於是,薑泰坤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無論如何,先專注於訓練吧。
她眼神裏透露出無論如何都要完成任務的決心。
徐淩心裏一緊。
就這樣彎著腰走路,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壓抑的歎息。
後腦勺有些發燙,紀禹琛既沒有跟過來,也沒有因此放過她。
直到她消失在樓內,紀禹琛都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
最後剩下的晚餐依然是排名倒數第一的徐淩的。
每個人都打著鼾聲入睡的夜晚。
沒有一個男人不是累倒的,之前他們還抱怨不能和女人睡在同一個房間。
現在他們整天都在撓腳底,頭一靠上枕頭就立刻睡著了。
徐淩在沉睡中翻了個身。
她的身體實在太疼了,反而難以入眠,嘴裏隻能發出低低的哼哼聲。
在一個她無法信任的陌生地方,疲憊地度過了一天後,她突然想起了靳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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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埋進一條幹巴巴的毛毯裏,努力讓自己的眼睛更加清醒。
要是能被他抱在懷裏,好好睡上一覺就好了……
無奈之下,她湧起一股軟弱的情緒。
隻要她的丈夫輕輕撫摸她一下,隻要他用溫暖的手掌揉捏她的身體,隻要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徐淩咬著嘴唇,粗重地喘著氣。
猝不及防的思念像傷疤一樣難以擺脫。
嗒——
就在那時,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然後滾了起來。
不一會兒,濃烈的煙霧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
她幹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由於煙霧彌漫,遮擋了視線,她根本無法準確判斷情況,但徐淩還是本能地喊了起來。
“起來——!”
她一邊揮舞著手,一邊對著吸入鼻腔的刺鼻空氣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圍隱約傳來一些嗚咽聲。
她想盡力將自己虛弱的身體拖到床底下。
但濃煙短暫消散的一瞬間,徐淩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烏黑的防毒麵具。
那個麵具靜靜地俯視著床頭的她。
那恐怖的景象讓她心頭一緊,幾乎是尖叫聲先脫口而出。
“誰!”
話還沒說完,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
驚慌失措的嘴裏被塞滿了碎布,頭上也被套上了布袋。
捆綁四肢的繩子毫不留情地粗魯綁住了她。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正確的反應,一場速度戰就已經開始了。
大多數同事都很容易就被製服了,有些警覺的家夥甚至還在掙紮,但當他們睡夢中麵對白煙時,似乎都陷入了恐慌。
“嗚——!”
徐淩被人扛在肩上,帶到了外麵。
雖然視線被完全遮擋並不重要,但她對無法使用四肢感到非常不滿。
她在外麵聽到了一聲“噢!”,緊接著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一掌!
到底是哪個混蛋東西!
自從來到這裏,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罵人幾乎成了常態。
寒風從她單薄的雙腿間吹過。
對此,徐淩停止了毫無意義的掙紮,開始傾聽周圍的聲音。
然後,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她覺得這有些可笑。
“哎呀。”
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熟悉的咬牙切齒。
“嗚……!”
她還沒來得及想起那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身體就被扔了出去。
雖然摔到了某個地方,但並不像想象中那麽疼痛。
其餘的隊員也一個接一個地摔落在同一個地方。
當時她感覺到了人體體溫,覺得寒冷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聽到了粗魯的引擎轟鳴聲。
剛才還隻是微弱的冬風,現在卻像要撕裂一切般猛烈地吹來。
海風以最大的速度呼嘯著,仿佛要把人的皮膚都撕碎。
頭上的布袋在風中飄動,堵住了她的鼻孔,她隻能用嘴呼吸。
但是,由於裏麵塞滿了碎布,即使張開嘴呼吸也很困難。
這簡直是酷刑啊!
徐淩在上下顛簸的身體裏意識到,他們現在已經出海了。
船……他們把我們送上了船!
她試著蠕動著被束縛的身體。
旁邊不斷傳來呼吸困難的咕嚕聲。
這時,發動機的聲音停了下來,蒙在他們頭上的布袋也被齊齊地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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