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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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組長……!肉烤好了!別光拿著夾子發呆啊!”
    陳浩傑從似乎在走神的紀禹琛手中搶過了夾子。
    “李泰民,你覺得怎麽樣?如果說我的臉,其實不是這張臉。”
    “我本來就不喜歡你這張臉,不過看習慣了也還行。”
    “喂,姓李的!”
    對陳浩傑這無厘頭的問題,反應最快的是李泰民。
    徐淩看到這短暫瞬間兩人眼神裏的那種默契和嫌棄,看來他們確實很熟。
    “臉有什麽重要的,我瞄準的隻有防彈背心。”
    李泰民說著,反手彈出一個燒酒瓶蓋,正好打中陳浩傑的額頭。
    不愧是公司的王牌狙擊手。
    兩人立刻互相鎖喉打鬧起來,桌子都搖晃了。
    紀禹琛在桌下狠狠踢了兩人的小腿,他們這才迅速安靜下來。
    “那david哥呢?”
    陳浩傑雖然滿臉通紅,額頭上還留著印子,但追問並未停止,似乎不問遍所有人不罷休。
    教官david,薄薄的嘴唇配上眼鏡,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略顯刻板的印象。
    他一開口,便是低沉而緩慢的話語。
    “……嗯,我認為作惡者必將受到懲罰。正如《詩篇》第七篇第十四節所說,‘他掘了坑,又挖深了,竟掉在自己所挖的阱裏’……他所行的詭計,最終會報應在自己頭上……”
    “組長呢?”
    陳浩傑似乎對david的回答不置可否,轉而看向紀禹琛。
    紀禹琛雙臂環抱,靠在椅背上。
    “陳浩傑隊員看來是閑暇時間太多了,才會看這種視頻還傻笑。”
    “我看起來就那麽閑嗎?這是戰術搜索時算法推送給我的!”
    “沒用的東西……”
    “我們得提前準備,萬一哪天遇到這種邪門技術……!”
    “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兒,解散吧。”
    紀禹琛看了看手表,打斷了他。
    陳浩傑揉著下巴,有些含混不清地繼續說:“我覺得吧,如果對方是個女的,可能會小心翼翼地揭下來;要是男的,就直接扔水裏,泡脹了再把皮撕掉。”
    爽朗大笑的陳浩傑是udt海軍特種作戰團)出身,水下功夫無人能及。
    他說自己家世代是金槍魚養殖戶,從小就在海裏泡大。
    他吹噓少年時代隻穿著最簡單的潛水皮衣,就能潛到33米以下,把成群瘋狂衝撞的金槍魚趕進圍欄。
    這活兒有個正式名稱叫“金槍魚牛仔”。
    聽到這裏,徐淩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難怪他有遊泳選手般的身材,原來不是人魚,是金槍魚牛仔……
    他在探測水雷、清除海岸障礙物方麵展現出卓越才能,後來加入了海軍陸戰隊,因為覺得和水雷搏鬥比和金槍魚搏鬥更過癮。
    但後來,他和在軍隊裏受過氣的李泰民一樣,加入了爆破公司。
    “遇到複雜混亂的情況,隻要下了水,大部分問題都能解決。這麽說來,要是碰上疑似戴麵具的家夥,我們能不能先把他扔海裏試試,組長?”
    “前提是你能把他的頭也按住。”
    紀禹琛第一個站起身,拿起外套,冷冷地指出。
    “光按住下半身是沒用的,照樣會浮起來。”
    “啊……”
    “今天的聚餐就到這裏,費用公司報銷。”
    紀禹琛主導著結束了這場聚會,看起來似乎就這樣散場了。
    “哎,我們新隊員還沒說呢,這不公平……!”
    就在這時,陳浩傑突然起身,一屁股坐到徐淩旁邊,臉湊了過來。
    距離近得讓她有些呼吸不暢,酒氣撲麵而來。
    她的心跳沒來由地加速。
    搞什麽啊……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
    他那結實的體格給人一種安全感,五官也……
    讓她有種想觸摸的衝動。
    徐淩用力握緊了那隻蠢蠢欲動的手,開口說道:“我其實不太理解。”
    其實從剛才聽他們討論時,徐淩就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麵具怎麽可能把人的整張臉都換掉?”
    “……我們新人想象力是不是有點貧乏?”
    陳浩傑打趣道。
    “就算能換,又怎麽偽裝?人造的東西難道不會看著很不自然嗎?”
    “所以才說標題震撼,能吸引眼球嘛!”
    “我看就是為了提高點擊率編造的。”
    麵對徐淩的質疑,陳浩傑像個泄了氣的大狗一樣哼哼唧唧。
    這家夥傻乎乎的樣子,怎麽會像靳憲呢?
    徐淩心裏一陣煩躁,態度也冷淡下來。
    “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
    一直信任的臉其實是假的……
    光是假設一下,就讓她感到一陣窒息。
    她下意識地拿起桌上一杯酒喝了下去。
    啊……!
    順著食道滑下的帶著花香的酒液讓她皺起了眉。
    但萬一……
    真的是那樣……
    “我大概受不了,已經被騙得夠多了。”
    徐淩似乎想打斷自己的思緒,頓了一下。
    不能再想下去了,也別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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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些醉後的胡言亂語。
    這時,她的目光正好對上了麵無表情的紀禹琛。
    他用陰沉的眼神瞥了她一眼,隨即轉身走出了包間。
    徐淩感覺,最後這杯酒好像真的讓她有點醉了。
    一走出飯店,她才發現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小雪。
    雪花在市中心的燈光下飛舞,讓她覺得記憶中那白茫茫的大雪仿佛是一場夢。
    李泰民和陳浩傑勾肩搭背地離開了,david則晃了晃煙盒,走到角落去抽煙。
    徐淩麵無表情地看著隊員們散去的背影。
    這次聚餐讓她確認了一些之前不了解的隊員信息和個性傾向,算是一次很有收獲的觀察。
    “哈……”
    徐淩呼出一口白氣,空氣很冷。
    她緊了緊外套正準備離開,刺眼的車頭燈光突然照了過來。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輛吉普車,那種一看就適合在崎嶇地形行駛的車身,是軍人偏愛的款式。
    車窗降下,紀禹琛從駕駛座上抬眼看她,挑起一邊眉毛。
    “上車,已經過了午夜,不好打車。”
    “您不是說,喝多少自己負責嗎?”
    “所以我這不是在負責嗎?”
    “……”
    盡管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徐淩還是幹脆地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最大限度地利用別人主動提供的好意,也是她的生存法則之一。
    坐進車裏,她聞到一股陌生的古龍水味混合著真皮座椅的氣息。
    車內暖風開得很足,座椅加熱的溫度也剛剛好,讓她的身體瞬間放鬆下來。
    醉意似乎更濃了些,她係好了安全帶。
    紀禹琛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入公路。
    他身上的氣味有時會變, 徐淩默默想著,有時候聲音也不太一樣,連衣服的氣味都不同。
    她靜靜地看著雪花在擋風玻璃上融化,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可是組長,您視頻還沒看完就走了?”
    “……”
    “您連我家地址都沒問。”
    “……你家在哪?”
    他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但徐淩已經在他之前伸出手。
    “我自己來按導航。”
    車裏再次陷入寂靜。
    隻有雨刷器幹澀地刮過擋風玻璃的聲音,以及收音機裏傳來的安靜的流行歌曲。
    在溫暖的空氣中,她的眼皮越來越沉。
    就在她快要睡著時,旁邊那個麵無表情的男人開口了。
    “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陳浩傑隊員,是在udt。”
    在她逐漸模糊的視野裏,是紀禹琛那張沒什麽感情的側臉。
    前方車輛的紅色尾燈映在他臉上,產生一種奇特的光影。
    “他比我低兩級,但他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麽生活磨礪的痕跡,這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就像一塊光滑完好的試金石。”
    “……”
    “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像是從小吃好喝好、聽著好話長大的,那副樣子看著挺傻,但確實是真誠的。特別是對同事盡心盡力,對上級也很忠誠。”
    ……他這是在誇自己的隊員嗎?
    徐淩迷迷糊糊地想。
    但那低沉的聲音和內容顯得格格不入,透著一股異樣。
    她努力想清醒一些。
    紀禹琛瞥了一眼快睡著的她,把收音機音量稍微調低了一點,繼續說道。
    “那種時時刻刻都真心待人的家夥,最適合‘借用’一次。第一,他們那種平凡的印象不容易引人懷疑;第二,這種人很容易混入人群不被注意。”
    “……”
    “所以我經常觀察那張像是被父母精心嗬護長大的樸實麵孔。我觀察、再觀察,然後記住。模仿別人,可比投射我自己的感情要省事得多,也有效得多。”
    “……”
    “這麽模仿出來的,就是靳憲。”
    紀禹琛發出一聲幹笑,後腦勺靠在了頭枕上。
    “你丈夫的原型,就是陳浩傑那小子。”
    他狀態放鬆地開著車,嘴裏低聲咕噥著。
    睡著的徐淩呼吸平穩。
    導航提示左轉的聲音有些吵。他關掉了導航音量,卻向右轉動了方向盤。
    “徐淩,”他瞥了眼熟睡的她,低語道,“你這家夥,反應敏銳得嚇人……看著真讓人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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