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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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禹琛降下所有車窗,試圖驅散車內殘留的暖意和她的氣息。
    每當想起那雙總是帶著某種複雜情緒的眼睛,他就回想起抱著她、親吻她的時候。
    關於她的一切都像難纏的藤蔓,令人厭煩。
    這熟悉的巷子和圍牆也是如此。
    白天他們曾在這裏牽手散步,夜晚也曾偷偷接吻,無數記憶碎片湧現,讓他猛地踩下油門。
    他皺著眉,反複按著已經降到底的車窗按鈕,但即使寒風灌入,車裏那若有若無的她的香味似乎也揮之不去。
    正好,隨意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不知為何,他之前不想吵醒徐淩,便將其設為靜音,此刻屏幕上顯示著十幾個未接來電。
    來電者全是羅文昌。
    剛用免提接通,一個高了八度的、近乎呐喊的聲音就衝擊著他的耳膜。
    “組長!為什麽現在才接電話!緊急情況,非常緊急!”
    紀禹琛臉上難掩疲憊,胳膊肘支在車窗框上,任由冬日的冷風吹亂他烏黑的頭發。
    他懶洋洋地、帶著疲憊的聲音慵懶地傳出。
    “這大半夜的,什麽事,文昌。”
    “是車長的電話!然後,夜梟出事了!”
    “夜梟能出什麽事,我剛把她送回家。”
    “我、我不知道該從哪兒解釋,總之是5億……!”
    “什麽?”
    “夜梟黑了vip親屬的賬戶,轉走了5億!但是簽名留的是‘靳憲’,‘靳憲’!知道這個名字的人極少,而且ip地址查出來就是夜梟家。”
    他原本鬆懈的表情猛地一凜,抬起了頭。
    “我剛才一直在處理這事,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沒聯係您。車長就在我旁邊……”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吸氣聲和語無倫次的嘟囔。
    “反正ip地址也沒刻意隱藏,稍微查一下就能發現,就像故意留下碎麵包屑一樣!啊,不,真正重要的不是這個……!”
    紀禹琛沒喝酒,但腦子瞬間亂作一團。
    殘留在副駕駛座上的她的體味更是擾亂著他的心神。
    而且,如果連這種“炸彈”都不算重要,那到底什麽才重要?
    他正緊鎖眉頭思索時。
    “車長說要審問夜梟,已經派人去她家了!”
    吱——!
    他猛地踩下刹車。
    他猛地一咬牙,立刻打轉方向盤,試圖掉頭。
    查了一下時間,距離他送她到家門口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鍾。
    如果國情院的人要去抓她審問,很可能是突襲。
    而且徐淩喝了酒,反應速度會比平時慢。
    即使把往返時間縮短到最多七分鍾……
    握著方向盤的手上青筋凸起。
    “組長,您去哪兒!我的話還沒說完,車長讓我叫您去她辦公室!”
    聽到刺耳的輪胎摩擦聲,羅文昌提高了嗓門。
    “可是文昌啊。”
    他低沉的聲音壓過了對方焦急的喊叫。
    “車長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就擅自下達這種指示呢?”
    “他媽的,誰讓你們隨便派人去她家的,嗯?”
    後視鏡裏的眼神像鯊魚般冰冷銳利。
    “那個,那個……這個……我也沒辦法反駁……。嚴格來說,組長您現在在執行別的任務,‘夜梟之籠’行動已經結束了。所以車長她……
    猶豫了片刻的羅文昌,很快機械地複述道。
    “這件事和‘夜梟之籠’完全無關,所以沒必要共享信息。”
    “啊——聽著真讓人傷心啊。”
    他用舌尖舔過嘴唇,隨即抿緊了。
    他無視紅燈,更加粗暴地踩下油門。
    “既然要把我甩開,就甩得徹底點,現在又叫我是什麽意思?難道還要我插手不成?”
    他刻意壓低的聲音突然變得更加低沉。
    不知是哪裏來的怒火,他像是在極力壓抑脾氣般閉上眼又猛地睜開,其間心中又是一陣翻騰。
    ……羅文昌說,車長和夜梟做了交易?
    用5億換一次通話機會?
    “這到底……他媽的,都在搞什麽?”
    接二連三的“炸彈”終於讓他的神經繃斷了。
    即便如此,對比前後情況進行分析也並不困難。
    夜梟上次因為類似“越境”未遂的事件在國情院鬧了一場,過程中一直提到“靳憲”,然後車長答應了交易?
    一陣不快湧上心頭,但他的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冷靜地判斷著形勢。
    “文昌啊,連這點錢和賬戶都追蹤不到,國情院是該關門了。”
        “是啊,洗錢,很難追查。”
    這種事不可能是夜梟一個人幹的。
    賭場……
    幾年前benga銀行被黑客攻擊那次,結局不也和這差不多嗎?
    然後,那張仍帶著一絲青澀的臉突然浮現在他腦海。
    紀禹琛狠狠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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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幾天啊。
    她剛從訓練營出來沒幾天,就能搞出這麽大的事?
    他堅實的胸膛起伏著,憤憤地呼出一口氣。
    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她的香氣,心情更加煩躁。
    真是……
    心中有股無名火在燒。
    無論他如何與她親密糾纏,如何瘋狂地親吻她,想從她身上抹去靳憲的印記,都像是要刮掉舊紋身一樣困難。
    徐淩沒有任何羞愧、猶豫或自責,一門心思都在靳憲身上。
    每當意識到自己這張臉隻是對另一個人的完美模仿時,他的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
    怒火攻心,但心卻瞬間沉到了穀底。
    那具體是什麽感覺,他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任何感情,都應該被根除,而非培養;被掩埋,而非審視。
    情感是軟弱的標誌,一旦暴露,人性的醜陋就會暴露無遺。
    他見過太多那樣醜陋可怖的麵孔……
    連夜梟都說,那張溫柔幹淨的臉是謊言。
    他嘴角突然掠過一絲冷笑。
    這正是他逃離的那片殘酷土地——russia,他祖父教給他的最深刻的教訓。
    所以,他什麽都不信,什麽都不在乎。
    隻有那張堅不可摧的麵具,才是他擁有的最好武器和身份。
    這是永遠不能打破的生活法則。
    此後,紀禹琛更加執著於追求效率和功用,以擺脫與生俱來的幻滅感和自負。
    可以說,隻有作為一個頂尖黑探的身份支撐著空虛的他。
    “所以,組長……我現在必須緊急處理……”
    “……”
    “靳憲的語音信息儲存在我們的數據庫裏。所以現在……”
    他想去確認徐淩傷得怎麽樣,但最終留住他的,還是任務、指示和命令。
    這是驅動紀禹琛最合理、也最有效的方式。
    他恢複了冷靜,像個訓練有素的機器一樣,再次轉動方向盤。
    情緒外泄的眼神已變得像溜冰場一樣冰冷。
    “雖然會有1秒左右的延遲,但我們可以用合成語音模仿靳憲的聲音發過去。還有這個……是車長的指示。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很抱歉……我心裏其實也挺不是滋味的……”
    紀禹琛眉頭一動。
    靜靜聽著,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前方是漆黑的道路,不知通往何方,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黑暗隧道。
    “所以,電話交給我們處理,組長您盡快到車長辦公室來……”
    “是文昌你表達不清,還是我理解能力有問題?”
    紀禹琛皺著眉,冷冷地打斷他。
    “啊?”
    “夜梟要找靳憲,我為什麽要交給你們?”
    “……什麽?呃……那個……”
    羅文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語塞。
    但紀禹琛一句直率而嚴厲的“文昌啊”,讓他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那是因為,除了組長您,我們其他特工都會模仿靳憲的聲音!”
    這操蛋的一天,到最後還要給他來這麽一出。
    “周雪軒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一個頂尖特工呢!在她看來,“靳憲”不是組長您,嚴格來說是國情院的資產!啊……!組長,電話要接通了,我先掛了!”
    然後,紀禹琛勉強維持的理智徹底崩斷了。
    原本冰冷的腦袋瞬間沸騰,眼前一片模糊。
    他媽的,這都叫什麽事……
    他嘴裏咒罵著,再次用力轉動方向盤。
    最終驅車前往的地方,正是他和徐淩的新婚之家,也是他曾經的“工作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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