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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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顧客。這裏是門鎖公司……”
徐淩對這個突然接到的電話感到有些荒唐,她立刻趕回家。
這是一種當門鎖出現損壞問題時,維修人員會立即出動的服務。
她做夢也沒想過,自己家的大門居然還有這種功能。
大概是當初找婚房時,丈夫順便申請的。
“怎麽回事……”
就這樣,她趕到家門口,卻看到保安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和某個人對峙著。
她一時停下腳步,合上微張的嘴,向前邁了一步。
這時,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認出了她。
“請問您是房主嗎?”
“……是的,怎麽了?”
“哈……這總算能說清了。我們接到安防警報趕過來,結果發現這位先生正在拆門鎖……還一直聲稱是和房主認識的……”
工作人員臉色稍緩,鬆了一口氣。
徐淩無奈的目光投向了那個造成這一切的人——紀禹琛。
他高大的身材和寬闊的肩膀讓狹窄的樓梯間顯得更加擁擠。
那挺拔的身姿帶著一種無形的威懾力。
徐淩眉頭緊鎖地問道:“上次你是隨便按密碼,這次幹脆動手拆鎖了,教官?”
“換密碼了?”
他反問,語氣有些模糊,像是在確認她是否換了密碼,又像是在質問她為什麽要換。
“今天早上,有可疑的人偷偷來過。想想也知道,隻要是我家,‘那邊’的人肯定都知道密碼。”
徐淩意識到保安還在場,便沒有提及國情院。
但那個厚臉皮的男人看著她淤青的臉頰,氣勢倒是很足,立刻“嘖”了一聲。
昨晚他隻是隨便丟下行李就消失了,現在卻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剪裁合體,也不知道剛才去了哪裏。
徐淩無意識地抿了抿有些幹澀的嘴唇。
穿得再正式又有什麽用。
那明顯是被強行拆下來的門鎖,正在紀禹琛的一隻手上晃蕩著。
幾根不同顏色的電線像被截斷的血管一樣垂落下來,鎖的蓋板更是被直接壓碎了。
保安公司的人安全離開了,但問題是……
她歎了口氣,皺起了眉頭。
“昨天我沒精神,沒來得及問,別人家的門就能這樣對待嗎?再怎麽著急也不能這樣動手,這難道是常識?”
“反正密碼我是不知道的。”
紀禹琛說,“但我隻要一越線,徐淩隊員就會立刻跳出來,我個人覺得這方法效果不錯。”
徐淩一時語塞。
回想剛才自己因為他擅自撬門而氣衝衝跑出來的情形,他說得倒也不全錯。
“不過,沒想到我們徐淩隊員還講常識。”
他用大拇指推開那扇沒了鎖的門,掃視屋內,隨即又關上,輕笑出聲。
“被撬開的門鎖反正是廢品了,而且我正好想給你換個新的。”
“你連跟房主說一聲都不說?”
“你對在雪地裏一起摸爬滾打過的教官,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
徐淩一時語塞,無奈地看著他。
他則屈膝蹲下,從隨身帶來的工具包裏拿出了新門鎖。
她原以為那是他的行李,沒想到裏麵裝滿了各種工具,而不是生活用品。
十字、一字、六角、星形、三角……
各種規格的螺絲刀頭一應俱全。
徐淩坐在樓梯台階上,隻是眨了眨眼。
他麵無表情地卸下舊鎖剩下的螺絲,然後用電鑽在門上打孔。
看來他在生活細節上也有條不紊,做這些活也相當熟練。
紀禹琛昨晚也是這樣。
麻利地把被翻亂的房子大致收拾了一下,把她臉上需要塗抹的藥也分門別類地交代清楚,然後沒打招呼就離開了。
她自己也有很多事要考慮,而且當時他臉色難看,她也沒理由攔著。
就這樣,時間似乎過了好幾天。
她掃了一眼正專心安裝門鎖的紀禹琛的身影。
或許是因為他蹲著的姿勢,西裝褲被繃得緊緊的,勾勒出結實的大腿線條。
她的視線不經意地接觸到那被布料包裹的腿部曲線,隨即有些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她不自覺地張了張嘴,試圖掩飾剛才一瞬間的異樣感覺。
“……即使以後住在一起,有些規矩我希望你能遵守。”
那個埋頭工作的男人聞言揚起眉毛,瞥了她一眼。
“在我房間的對麵……是我丈夫以前用過的書房兼衣帽間。雖然門是鎖著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好奇,更不要想著像今天這樣撬門進去。”
“…….”
紀禹琛繼續著手裏的活,動作嫻熟,但手卻頓了頓。
隻有電鑽對著空氣空轉時發出嗡嗡的噪音。
他用探究的目光盯著她片刻,喉結動了動,才把視線轉回門鎖。
他停頓的雙手又自然地繼續工作起來。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他那邊傳來。
“我感覺自己好像成了藍胡子的妻子。”
“什麽?”
“一個童話故事。說從前有個貴族,告訴他的新婚妻子,可以在城堡裏隨意走動,唯獨一個房間絕對不能進去。但妻子忍不住好奇打開了門,發現裏麵全是貴族之前失蹤的妻子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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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童話?”
“原本寫給孩子看的故事往往更殘酷。”
雖然聲音不大,但一瞬間,紀禹琛的表情變得異常冰冷。
“差不多吧。”他說。
徐淩感覺鼻頭一酸,她沉聲回答:
“那個房間裏有屬於我自己的回憶和原樣,我不希望被打擾。”
“…….”
“所以,別白費力氣去撬門,也別把它弄亂了。”
紀禹琛沒有回應,隻是拉過她的手,讓她握住新門鎖的把手。
兩隻手疊在一起,他的手心幹燥而溫熱。
他用低沉的聲音告訴她,這門鎖在把手上植入了靜脈識別模塊。
原理是將手掌皮膚下的血管分布識別為獨特的“條形碼”。
徐淩的眼睛亮了起來。
“這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一種內部淘汰的技術而已。”
他回答得含糊不清。
麵對他那線條堅毅、不容置喙的下巴,她沒再追問。
“這樣,別人就不能隨便進來了。”
紀禹琛補充道。
“…….”
“所以,我們別再發生一見麵就劍拔弩張的事了。”
她感到自己被緊緊壓在冰冷把手上的手掌,仿佛也凍僵了。
或許是為了錄入她的靜脈信息,紀禹琛握著她的手用力按壓了幾下,又鬆開,如此反複。
就在這時,一種極度敏銳的感覺讓她同時接收到了關於紀禹琛的許多信息。
像是他身上帶著的冬日寒氣、初聞時那隱約的香水味、陌生的洗發水和車內香氛的氣息,還有他那種難以捕捉的沉靜氣質,都交織著傳遞過來。
徐淩有些茫然地推開安裝好的大門。
他沒有鬆手,緊跟著她擠進了門廳。
“不過,你從早上開始一直在見誰?”他隨口問道。
“許娜。”
徐淩感覺門廳因他而變得擁擠,她捏了捏鼻梁,掙開他的手,自己先脫了鞋進屋。
她用力將他擋在身後,擠進客廳,似乎才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許娜和我怎麽會糾纏不清。”她有些煩躁地說。
“以後教官就用這個房間吧,”她指著一個小房間,語氣不容置疑,“許娜也住過一段時間,隻是個客房。”
紀禹琛的臉不易察覺地皺了起來。
“許娜住過這裏?”
“嗯,就一小段時間。”
“在這棟房子裏?”
“是的。”
“…….”
他皺著眉,嘴唇抿得緊緊的。
徐淩沒理會他的反應,繼續說:“而且我要明確,這不是同居,純粹是公事公辦的同住。期限是到找到我丈夫靳憲為止。”
靳憲。
紀禹琛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
靳憲,靳憲……
當這個名字被他那已經有些熟悉的聲音念出來時,徐淩頓時屏住了呼吸。
他又一次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屋子,隨即笑了笑,那笑容裏混雜著期待與不安,讓她難以分辨。
“……因為這房子是我丈夫在結婚紀念日轉到我名下的,接納教官你進來其實很不方便,但這是公平的交換條件,我不會特意關照你。你在這裏就安分待著,事情一結束,你就得立刻給我搬出去。”
“我很理解。”
紀禹琛回答。
就在那時,他徑直走到客廳盡頭的陽台,伸手將厚重的遮光窗簾全部拉開。
光線先是照亮了地板,然後一點點蔓延,正午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也落在了徐淩身上。
她皺著眉頭,趕緊抬手遮了遮眼睛。
原本昏暗的房子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春天還很遙遠,但在這一刻,她突然真切地感受到了冬日的陽光。
在那些不知時間如何流逝的日子裏,她第一次如此生動地感受到了季節的存在。
這是一種突如其來的喜悅和寧靜,即使是在重見光明的那一刻也未曾體會過。
恰巧,他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這次,就讓我們好好看看靳憲的結局吧。”
“…….”
明亮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暖洋洋的,竟讓她感到一絲高興。
能夠用自己的雙眼,親眼見證這未卜的未來,即使充滿不確定,也讓她覺得……
真好。
她的胸口,有些奇怪地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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