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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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神情冰冷,雙手交疊在身前,仿佛在等待命令。
但與他那看似恭敬的姿勢不同,他的頭以一個很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側。
周雪軒看著他那張平靜等待回答的臉,心裏感到一陣厭惡。
她皺起眉頭,回顧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一起……住?再回到那個新婚之家,你和‘夜梟’……”
然後她爆發出一聲怒吼。
“你這混蛋,你還清醒嗎?在一個視力已經恢複的人麵前,要是你的老習慣暴露了怎麽辦!你到底憑什麽膽子敢住進去!要是這事被揭穿了,我們都得坐牢!”
周雪軒激動地喊著,像是因為眩暈而站不穩。
“有什麽會被發現的,這次進去是為了清除那個‘靳憲’。”
紀禹琛平靜地回應。
“……”
“‘夜梟’必須和靳憲徹底了斷。這樣才能保住國情院和我的位置。她有時候看到丈夫,會因為忘不了舊情而偏頭痛發作,甚至可能破門而入。所以隻要消除了她這種執念——”
紀禹琛單膝跪在沙發扶手上。
當他的眼神因某種原因而顯得渙散時,他低聲念叨著。
“如果副局長再把第二個、第三個‘靳憲’安到別人身上,‘夜梟’會把他揍得滿地找牙的。”
“……”
“又不說話了。讓那狗娘養的進去看看吧,這次他恐怕連前門都進不去。”
他那雙冰冷的眼睛彎了起來,站起身。
紀禹琛整理著衣領,動作一絲不苟。
“像我這樣翻身搞非法稽查的家夥,你不是很看好嗎?怎麽會想到在‘夜梟’的任務排除掉我呢?”
周雪軒最終還是扶住了額頭。
她明白,這小子不是在試圖威脅,而是赤裸裸的威脅。
她用那張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五歲的臉狠狠地瞪著他。
“不管怎麽說,你那個東西,絕對不能用。”
她警惕的目光指向了紀禹琛的腹股溝區域。
“執行‘夜梟之籠’任務時,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連這方麵都沒有作假,你現在要是隨便暴露出來被發現了怎麽辦。”
“…….”
紀禹琛那張厚顏無恥、卻又帶著幾分天真無辜的臉上,眉毛豎了起來。
“你不知道這事的輕重嗎?一旦出錯就是牢獄之災!”
“…….”
“‘夜梟’現在是個危險因素,我很清楚,她防滲透的工作也做得很好。但是我們這些人就算退休了也得守口如瓶,首先要保守秘密。你明白嗎?發現一個,就等於我們兩個都被發現了。到時候,你我都會因為職務泄密罪在監獄裏爛掉!所以我們的字典裏沒有‘坦白’這個詞!”
“…….”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所以一點小事都不能疏忽,要比以前更小心。‘夜梟’能察覺到的東西,一開始就不要去嚐試,不要暴露出來,也不要去碰,就是……!我是在警告你不要做瘋狂的事……”
“所以才紋身嘛。”
紀禹琛打斷她。
“那你紋它幹嘛,形狀都一樣!”
“不好說,我也會對‘壞夜梟’不客氣。”
“你要是不想幹了,就幹脆點!”
麵對她爆發性的言語,紀禹琛臉上隻露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個桀驁不馴的家夥……
周雪軒本能地意識到,必須再次約束住這個看似散漫的家夥。
她需要一個能拴住他的東西。
“你想看的那份文件——”
周雪軒摸著下巴,看著他。
果然,紀禹琛的神情立刻變得專注起來。
他原本輕叩著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17年前,你在russia抱過的那個‘寶寶’。”
“他死了。”
紀禹琛的聲音沒有起伏。
“可是你到現在還放不下,一直很好奇,不是嗎?”
“…….”
“那座豪宅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紀禹琛揉了揉臉,轉過頭去。
他嘴角冰冷地僵硬著,但那嘴角卻又帶著一絲陰沉而潮濕的快意。
這是他第一次避開她的視線,這個一向無賴的男人。
周雪軒看著他的反應,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似乎感覺重新勒緊了套在最心愛要員脖子上的韁繩。<國時確認過了,似乎還有一份記錄了sozhenitsyn家最後一天的文件。這在cia內部也是個敏感的話題,似乎和我們找到的那份文件是同一類。”
一道紅色的車頭燈光掃過男人輪廓分明的側臉,然後掠過。
光影變換間,他的麵容顯得變幻不定,像一座在寒冬中孤零零矗立的懸崖。
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如同石膏塑像。
“我通過內部渠道可以肯定的是,當時有一名潛入russia的c國特工失蹤了。而且很有可能,他留下的文件,就是你在凜冬之城最後的記錄。”
“…….”
“也許會提到你要找的那個‘寶寶’。”
在紀禹琛的記憶裏,那隻是一個不知道臉、不知道年齡、不知道名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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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了,小到用一隻胳膊抱著都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而且,那段記憶究竟是夢境還是幻覺,在經曆了無數生死之後,變得越來越模糊。
但在他那早熟的麵具之下,那雙像棋子一樣閃閃發光的小眼睛……
那個逝去的幼小生命,在他心裏的某個角落依然固執地追逐著他。
離開russia後,紀禹琛的生活變成了另一個充斥著殺戮和生存的戰場,但和那個孩子一起度過的冬天,卻像是一片未被汙染的聖域,留在他記憶深處。
即使在他情感麻木、人性磨損的時刻,那頭小野獸般的身影,依然固執地追隨在他記憶深處。
是遲來的同情,還是負罪感,又或是一種他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思念。
隻是一段充滿遺憾和惋惜的記憶,卻讓他在一次次的死亡邊緣得以支撐,得以複生。
那個孩子在他曾居住的大宅裏慘死,很久以後,紀禹琛才開始渴望知道那座宅子的秘密。
正是因為這個願望,他才成為了國情院的一員,並一直堅持著這看似毫無意義的生活。
“我要看到未經塗改的完整文件,禹琛,千萬別被踩到尾巴。”
周雪軒最後警告道。
“…….”
“正是你把現在的‘夜梟’磨礪得如此鋒利,是你訓練出來的。但你現在也正踏入雷區。”
紀禹琛沉默著聽完,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而且,‘文昌’那邊,你也別欺人太甚。”
周雪軒又補了一句。
“……”
他拉開門閂的手停頓了一下。
“你明知道‘夜梟’是誰,就開始了‘夜梟之籠’計劃。但現在,你又在好奇什麽,還在繼續玩火?從一開始充滿敵意,到現在甚至產生了人類的好奇心?”
“…….”
“以後別後悔。手段就該止於手段。因為現在看來,搞惡作劇的反而是你。”
紀禹琛心裏沒有絲毫動搖。
他的臉像是完全關上了門,麵無表情。
隻有空曠的樓梯間回蕩著腳步聲,這裏連燈光都照射不進。
狂風從破碎的窗框間吹過,腳下的玻璃碎片不斷發出劈啪的碎裂聲。
走出破舊的建築,他一時不知該去向何處,隻是靜靜地融入了黑暗中。
然後,他惱火地伸手狠狠拉了拉高領毛衣的領子。
也許是因為心煩意亂,他長長地、不間斷地呼著氣,帶著壓抑的情緒。
在他過分白皙的脖頸上,與膚色不相稱的粗壯青筋在衣領邊可怕地凸起。
他抬頭望了一會兒飄著雪花的陰沉天空,並沒有看到像貓頭鷹形狀的雲。
——————
“女副局長隻有一個,國情院第一副局長。”
徐淩看著對方那張沒有任何淤青的幹淨臉龐,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傻傻地卷了進來。
她現在正坐在爆破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裏,和許娜麵對麵。
清晨,徐淩在家門口發現一個神秘的黑色包裹。
似乎有人把它放在門口,然後漫不經心地離開了。
她立刻想起了紀禹琛的臉,但她首先還是看向了信息擁擠的平板電腦。
她告訴自己要集中精神,集中精神!
“不是說國情院幹部的信息很難搞到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徐淩問。
“住址和個人信息之類的。但這些都是通過媒體宣傳公開的基本信息。國情院是總統直屬機構,每次政權更迭,幹部都會調整,每次都會故意公開新晉升人員的學曆或履曆。”
國情院第一副局長周雪軒,畢業於c國大學,曾任nsc國家安全保障會議)情報管理室長。
被評價為組織管理能力卓越,親和力好,有魄力,在海外情報領域取得了顯著成果——這些都是公開報道的內容。
是啊,就是這個女人……
徐淩嘴角翹了起來。
她喜歡這個人。
“嗯?”
許娜疑惑地看向她。
這是她的下一個賭注。
許娜似乎讀懂了她話中的深意,喃喃道:“偏偏挑中了第一副局長……”
但徐淩對此充耳不聞。
關於蒙蔽她雙眼的事,還有那個叫靳憲的人的事。
能解釋這一切的人,或許隻有這個女人。
她的眼睛裏閃過堅定的意誌。
徐淩覺得,現在她也有了同謀,這個女人正合適。
這時,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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