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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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約三個小時的飛行,他們終於踏上了sakin的土地。
剛下爆破公司專用的運輸機,徐淩迎麵遇到的便是刺骨的寒冷。
接近零下十度的海島氣候,凜冽得讓她想縮回腳步。
臉頰被凍得有些麻木,她默默迎著冬日寒風,路過的紀禹琛順手將掛在她外套上的帽子給她扣在了頭上。
“呃,我收到衛星資料,掃了一下……”
他正與許娜通訊,卻偷偷瞥了這邊一眼。
徐淩一愣,他便用口型無聲地問:“怎麽了?”
她沒來由地避開視線,將沉重的軍用行李包往肩上固定好。
往前走了幾步,一輛破舊的吉普車早已等在那裏,準備載隊員們前往目的地。
李泰民正打開後備箱確認槍支,陳浩傑則彎腰摸著輪胎,有些擔心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這車能不能順利開到地方。”
“你退後,副駕駛讓徐淩坐。”
紀禹琛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座,其他人也陸續上了車。
徐淩猶豫了一下,實在受不了這寒冷的天氣,最終還是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老舊的門把手發出吱呀的抗議聲。
連安全帶都在中間斷裂了,根本無法使用。
“不是,等一下,組長……!”
剛擠進後座的陳浩傑立刻提高了嗓門。
“組長您和新人並排坐,這也太危險了吧!”
他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與此同時,其他隊員們也都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
通常情況下,組長開車時,狙擊手李泰民在旁邊提供掩護是基本配置。
不僅因為李泰民是隊員中最擅長警戒射擊的,也因為副隊長david需要帶領其他戰鬥人員,以防隊長發生意外。
因此,通常是david和陳浩傑一前一後護著新人。
紀禹琛平時再怎麽散漫,一旦進入作戰狀態就會變得像鬼一樣嚴謹。
現在突然打破不成文的規矩,打亂了隊伍陣型,這實在讓人不安。
“組長,這樣萬一出了意外,您要怎麽辦!”
陳浩傑眼神不安地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來回掃視。
“那你們兩個裏,就有一個別死了!”
紀禹琛冷硬地打斷他。
這話讓徐淩的肩膀微微一顫。
一道探究的目光朝他轉來,紀禹琛不耐煩地咂了咂舌,伸出一隻胳膊,用力推開湊上前的陳浩傑的額頭,發動了車子。
在嘈雜的引擎聲中,屁股下的座椅劇烈震動起來。
紀禹琛熟練地操作著手動擋,踩下離合器,生鏽的排氣管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顫音。
“有david在,你擔心什麽?”
“萬一呢?”
“就是為了填補那種‘萬一’,才給你們發袖章的。”
“……!”
徐淩皺著眉看向紀禹琛,這男人的說法很微妙,聽起來像是在假設即使危險降臨,受傷的也會是他自己。
明明感覺到了她的注視,紀禹琛卻隻是沉默地踩下油門,車子衝進了廣闊的原野。
她現在成了紀禹琛的累贅嗎?
不,誰會這樣對待累贅?
會讓她坐在他旁邊?
徐淩暗自思忖。
陳浩傑嘟囔了幾句,認命地靠回座位上。
每次車子經過崎嶇不平的路麵,他都會被顛得在車廂裏東倒西歪。
徐淩轉頭望向窗外,一望無際的原野展現在眼前。
不知為何,從剛才開始,她的心髒就一直在不規律地跳動。
在修道院監視孩子們……
徐淩任由身體在顛簸的氣流中搖晃,腦子裏卻在努力消化這次委托的所有說明。
汽車在未鋪設的土路上行駛。
輪胎碾過碎石,車窗很快被濺起的泥點覆蓋,隱約能聞到泥土的氣息。
如同地平線般展開的原野上,長滿了巨大的、被遺棄的雜草。
一種葉片像雨傘般寬闊的植物,長得比人還高,茂密得仿佛人鑽進去就能躲過一場雨。
在這片荒草叢生的田野間,偶爾能看到一些像是r國人的身影。
徐淩心裏莫名地感到一陣悸動。
她說不清緣由,隻覺得有種衝動,想把注意力從眼前的風景移開。
“……對了,前輩。上次您話說到一半。那個……是russia家族吧,非常有名那個。”
她突然開口,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話音剛落,車子猛地被一塊石頭顛了一下。
紀禹琛迅速伸出手掌護住徐淩的頭頂,後座隻傳來隊員們被撞到車頂後壓抑的咒罵聲。
就在這時,紀禹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徐淩抓住磨損的門把手,繼續說道。
“有一位娶了c國女人,對吧?”
“啊啊……!那是很浪漫的故事吧!”
陳浩傑立刻來了精神,而正在組裝手槍的李泰民則嗤之以鼻。
“喂,你小子別老是對新人發花癡。要我說啊,浪漫什麽的都會被凍死。”
“我哪有!”
“徐淩,別白白被這小子騙了。那是個悲劇,一個更出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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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劇?”
“嗯,sorni booth的悲劇。全家都死於意外,那個家族的血脈可能都斷了。”
車廂裏短暫地安靜了一下。
徐淩像個被欺騙了感情的人,猛地轉向陳浩傑。
“你不是說很浪漫嗎?”
似乎讀懂了她臉上的控訴,陳浩傑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然後用怯生生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辯解。
“但他們還是跨越了國界、身份差異、年齡差異結婚了啊!就算一天之內都死了,其實也算是個挺美的故事……”
李泰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朋友的後腦勺。
徐淩思索了一下,又問。
“到底是什麽事故?”
“到此為止。”
一直沉默開車的紀禹琛突然打斷了隊員們的閑聊。
他在一個急轉彎處用力打著方向盤,下頜緊繃。
隊員們的身體隨著慣性向一側傾斜,座位發出一陣顛簸。
“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公裏,都別放鬆。”
就這樣,又在土路上顛簸了一段,一座磚紅色的修道院輪廓終於出現在視野中。
不知為何,胃裏有種不安的攪動感,徐淩咬著下唇,費力地咽了咽發酸的口水。
車子緩緩減速,就在這時,旁邊突然躥出一個人影,猛地拉開車門,抓住了她的腳踝!
“——!”
瞬間,她的身體從座位上滑落,一隻極其有力的手臂卡進了她的腋下。
那個怪人像是從母體裏拉拽嬰兒一樣,毫不費力地將她往外拖。
徐淩下意識地抓住門把手,但那破舊的把手卻應聲脫落。
結果,她的身體也跟著一起摔出了車外。
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裏。
“那狗娘養的!”
吱——!
紀禹琛猛踩刹車,發出一聲怒吼。
但已經來不及了。
徐淩在下墜的瞬間改變主意,試圖把這個突襲者當成肉墊,翻轉了身體。
兩人重疊著摔在地上,一股異樣的氣味撲鼻而來。
泥土飛揚。
哈……哈……
抱著她的襲擊者劇烈地喘息著,其間還夾雜著一種近乎狂喜的虛弱笑聲。
“索妮婭……我的索妮婭……終於……!”
透過搖晃的視線,徐淩看到了一頭黑發。
在陽光下,那黑發隨著角度的變化,隱隱泛著一絲紅棕色。
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視線猛地撞上。
那是一雙能看透人心的黑眼睛。
這張臉,她不可能忘記。
是那個在廁所門口糾纏她的牧師!
此刻,他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異常燦爛。
“徐淩——!”
紀禹琛砸開車門衝了下來,厲聲喊道。
後座上,三支槍口也同時對準了這邊。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那個叫基亞的牧師在她耳邊低語。
“我把你丈夫也叫到這裏來了。”
徐淩的身體瞬間僵硬。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兩人分開。
紀禹琛直接一拳砸向基亞的頭部,反折了他的手臂。
滿臉泥濘的基亞皺緊了臉,痛苦地喘息著。
即便如此,紀禹琛還是捏著他的太陽穴,將他的頭一下下砸向地上凸起的石塊。
“索妮婭,索妮婭,看看這個,你丈夫多差勁啊,啊嶽——!”
突然,紀禹琛猛地一扭,基亞的肩膀發出“哢嚓”一聲脆響,脫臼了。
一條胳膊無力地垂落下來。
基亞張大嘴巴,放聲大哭起來。
他哭得涕淚橫流,毫無形象地喊著救命,聽起來極其痛苦。
可紀禹琛臉上卻連一絲表情都沒有,冰冷得嚇人。
他可以這樣打一個牧師嗎?
聽著那如同孩童般的哭嚎,徐淩這才回過神來。
這裏不是別處,是修道院。
這是別人的地盤,不管起因如何,外來的雇傭兵毆打這裏的修士,都會引發大麻煩。
徐淩抖著發軟的膝蓋站起來,伸手拉住紀禹琛。
“這個人,好像是這裏的修士。要是白白打錯了人,會出大事的。”
“……”
一瞬間的寂靜。
一雙沉寂的眼眸轉向了她。
為什麽?
她用表情無聲地反問,紀禹琛隻是沉默地鬆開了鉗製著基亞的手。
基亞咬著嘴唇,肩膀還在顫抖。
他那張原本還算幹淨的臉,此刻沾滿了血和泥土,看起來十分可憐。
一瘸一拐走過來的基亞正要向徐淩伸出手,看到她惱怒的眼神,他麵無表情地聳了聳肩,然後又笑著伸出了手。
“基亞……我是基亞。會說漢語,有些笨拙。半語。沒關係吧?”
那一刻,掛在他眼角沒擦幹的淚水,像塗抹錯誤的顏料,顯得格外怪異。
基亞的目光像磁鐵一樣緊緊地黏在她身上。
那張似乎混合著高興和激動的臉,眼神裏充滿了明顯的期待。
變態的眼神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脫褲子了?
徐淩正皺起眉頭,也許是因為剛才在地上滾了一圈,胃裏一陣翻騰。
“嗚哇——!咳咳……!”
她突然彎下腰,劇烈地嘔吐起來,穢物濺落在基亞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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